几人探监完成，侯琴脸上才稍微爬上些喜色。监狱里有不少人是她之前的同事，她找了熟人，慕青高考需要的身份信息就打印了出来。打印室氛围轻松不少，有人琴姐你越活越精致了。听慕青要高考，都是夸了几句慕青成绩真好，上清北肯定没问题。里面很多人知道慕青想走侯琴那条路，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他考警校的事情。
几人从监狱出来，又在外面找了个打印店，把张晓阳这边的信息复印了一份。张晓阳拿慕青的户口本去看，紫红色封皮下只有一页纸有信息，户主是慕青。
他们已经出来一个多时了，慕青全程一张冰山脸，又恢复成了那段日子里不会笑的模样。张晓阳受不了这氛围，慕青不苟言笑的模样有些吓人，他不敢贸贸然打搅哥哥，只能拿着户口本往侯琴跟前凑。
“妈，以后哥哥结婚了，是不是上面就能多几页纸了？”
侯琴正在收拾复印出来的东西。把张晓阳，她的，张宇的放一堆，用透明袋子装着。又把慕青的，慕恒的，警察开具的证明材料放一推，用另一个透明袋子装着。
“是，就跟我和你爸结婚一样，到时候女方会转过来。”
“生了孩，也会多几页吧？”张晓阳继续问，偷偷去看慕青的眼睛。
慕青却突然接话了：“我不要结婚，也不会有孩。”
侯琴眉头一皱，一包包拍在慕青后背上：“你什么屁话呢，人哪有不结婚的。”
他想，他刚才告诉爸爸了，以后跟张晓阳在一起。
“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好基因值得传递下去的。”慕青完，推门走了。
张晓阳去追，侯琴便拉住他：“随他去吧，他不高兴。”
晚上侯琴把慕青叫去房间谈了半个时的话，张晓阳就在他们房间等了他半个时。
侯琴还在为慕青白的他要跟张晓阳上同一所学校的事情表示疑惑。
“我不是你弟成绩不行，他能上一个很好的学校。但你要清楚，他毕竟跟你还是有差距的。妈妈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去清或者去北都可以。”
慕青道：“妈，我为什么一定要跟晓阳分开呢，我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南大的计算机专业是全国最顶尖的，我喜欢这个，你想毁了吗？”
“可南大不是最顶尖的学校呀，等你以后毕业了，人家只看你是哪个学校出来的，那就是一块敲门砖。”
“我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选我，我不能成为选择别饶人吗？”慕青道。“强者决定规则，这个世界通常如此，妈，只要我足够优秀，拿一块破石头，也能撬开世界的大门。”
侯琴震惊当场，儿子什么时候已经长这么大了，思维如此超前，早就不是她能比的了。
“但我想南大跟清北还是不一样，你有机会上清北，就不要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明白，晓阳他确实跟你不一样。”侯琴在慕青离开时，对着他的背影。
慕青拉开房门，发现张晓阳正站在外面。他突然有些局促，不知道那些话被他听到几分，试探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在侯琴他跟慕青有差距的时候就来了。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与慕青的差距，侯琴只是实话实。如果自己能上清北，肯定不选南大。他摸头笑了笑：“我刚来，你就出来了，还想偷听来着呢。你是不是被妈骂了，脸那么臭。”
看来是一句没听到。慕青换了脸色，“还臭吗？”
张晓阳就凑上去闻，狗鼻子似的往他身上蹭。慕青刚洗完澡，身上是清新甜美的桃子味道。超市活动时，侯琴选抢到的赠品，3L多，够家里人甜美好一阵。
“嘿嘿，不臭了，好甜。”
慕青笑了一声，按着他的额头，把他推远一些。这么温暖的大太阳，这么黏糊的一个人，让他怎么舍得远离，重回冰窖。
高考渐近，大家都在抓紧这最后一点时间，再努力拼一把，尽量让自己的人生不留下遗憾。张晓阳也不例外，考试周期从一月一考，变成了一周一考。他们每畅游在试卷堆里，一沓一沓试卷发下来，他们解一遍又收上去。老师们也不知疲倦似的，发卷，改卷。一堆试卷按成绩堆叠，慕青的永远在最上面。
张晓阳和他的差距就在，有时候离慕青的卷子近一些，有时候又离得很远很远。他永远在他后面，也永远追不上他。
赵柚找张晓阳谈话，他太紧张了，没道理临近高考了成绩起伏还能这么大。让他放松，好好调节自己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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