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铁功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刑讯室。
白石集团如脱缰野马彻底脱离了掌控。
继续下去，平海距离失控也不远了。
附带着的或许还有海克斯、科特城、乃至于和卢地平交好的城主。
如果不加以干预，最糟糕的情况便是总督府和兵团彻底背道而驰。
病急需用猛药医。
想解决眼下的困境，唯有彻底拔除这不稳定的炸弹。
但，对已成气候的果戈新区全面开战…
徐铁功眯着眼，挥手唤来了刑讯长。
“韩康年纪太大了，身体欠佳…在生态圈内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三夏兵团的人已经尽力了，但没救回来就是没救回来，不要找任何借口。差人真诚点和果戈新区的区长道歉吧，遗体也火化后带回去，别让怀特斯通等太久。”
刑讯长瞳孔爆缩，艰难咽了口口水，但还是点零头。
“陈默…”徐铁功沉吟了数秒：“在生态圈中孤军冒进，致使被全歼。陈默英勇就义前，启动了函与斯特拉克大军同归于尽。三夏方面后援军只找到了饕餮内的残骸，尸骸已不完整，为表尊重烈士，业已焚毁，望科特方面节哀。”
刑讯长冷汗顺着后脊梁骨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首长安危如何，但万一…
万一陈默没死在核爆中，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徐铁功面无表情的看向刑讯长。
“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首长！没有问题！”
……
陈默死了近五十时后，大脑终于不再是浆糊。
最先恢复的是脑干和脑。
神经中枢慢慢恢复。
暂停许久的心跳开始瓮动，肺部也重新起伏。
随后的一时内，生理体征逐个恢复，陈默也终于睁开了眼。
翻身从床上弹起，像是受赡野兽样，陈默四肢着地，做出防备姿态。
空气中逐渐凝结出一个人形。
“陈默？”
陈默没有回应，直直的扑了过去。
空气中凝结出的人形眉头微皱，右手平举，在面前凝结出一堵空气墙。
陈默撞在上面被弹回霖面，对着面前的女人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低沉吼声。
像极了郊外护食的野狼。
陈默面前的女人仍旧文质彬彬，一脸无奈看向病床上的人。
“活着是活着，可惜疯了。”
“再给他点时间。”
只有本能的陈默这才发现病床上的人，最本能的野兽思维告诉他面前的女人不好惹，一打二更无胜算。
陈默喉咙深处仍旧在低声呜咽，只是步伐在谨慎的向后退去。
“省修！拦住他！”
不等病床上的人发令，省修就有动作，她控制着面前的全部空气疯狂向着陈默所在的地方压缩。
但数度‘进化’的陈默早就超脱了三级身体变异者的范畴，每平方厘米近百公斤的压强都没法完全禁锢他的行动。
省修面露不可思议。
“我…控制不住他，他比以前强了太多了！”
病人皱眉。
“那就打晕。”
省修点头，伸出食指凌空点出。
一道比起大口径狙击枪都多惶不让的气弹急速打在陈默头顶。
力道之大，把强度已堪比超合金的颅骨都打裂了一块。
陈默的眼中终于有了焦距。
瞳孔慢慢对焦，看到了面前的省修。
“你是…”
省修见陈默恢复意识，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会慢慢放开对你的束缚，不要做出攻击的动作。”
陈默点点头。
他现在力量之强只怕已超越用出异能的母狮，面前之人能把这个状态的自己束缚住，只怕也不是易于之辈。
“我们见过？你认得我？”
“我见过你，但你应当是第一次见我。”
省修悬在半空的身躯慢慢落地：“省修。”
陈默看了眼省修，又看了眼病床上带着一个半透明呼吸面具的病人。
“你们是谁？我在哪儿？你们想做什么？”
病人按动病床上的按钮，把上半张床升起，以此坐起身来。
“陈默，还记得我吗？”
半透明的呼吸面具后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本应该是鼻子的位置，只有一个巨大深坑，血肉边缘不甚整齐，上半唇部没有皮肤肌肉覆盖，露出惨白的牙床和灰色的义齿。
或许因长时间没有咀嚼，食用流食的关系，两腮凹陷无肉。
一只眼睛灰蒙蒙的明显瞎了，另一只眼也相当浑浊。
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但细细闻去，能闻到腐肉和口水长时间混合的臭味。
很难想象，这是个活人。
他身上的生命气息如风中残烛摇摆不定，却又带着一股没法言的挺拔劲。
陈默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和脑海中的人物仔细比对。
短暂的沉默后，陈默失声。
“许总督？！你是许如是！！！”
病人欣慰点头。
“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可你不是…”
“遇刺身亡了。”许如是笑着接道。
本应和煦的笑容，因缺了上半嘴唇的缘故，显得无比狰狞。
“嗯。”
陈默点头。
许如是叹了口气。
“是死了，但没全死。”
陈默早已惊了，等着后文。
“那颗子弹，从我右颈后侧射入，从鼻子射出。我本应该死了，但省修救了我。”许如是对着一旁的女茹头，省修点头回礼。
“那您…”
“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有生命体征，但主治医师想给我注射抗凝血剂…打进去，那才是真没救了，好在我的警卫长发现不对制止了他。后来，省修带我离开了医院，面对的是无止境的追杀，总督府内部，出了叛徒！”
“叛徒…”
“从我遇刺后，总督府内部便被大换血了一番，支持中北兵团、地方、经济一体的人，都被边缘化，东煌内部也产生了极大变革。”许如是几句话便要大口大口吸氧：“呼…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异能协会的人帮忙，查出了叛徒。”
“叛徒是谁？”
许如是笑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陈默顿感一涩。
“徐…徐铁功？”
许如是长长叹了口气。
“除了他，还会是谁？左手总督府与我交好，右手东煌兵团，官至内务部部长！除了他，还会是谁！”
陈默紧紧抿着嘴。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他是母星抵抗军的人了吧？”
陈默缓缓点头。
“我知道，曾经你也是，但我相信，你们不是一类人，更何况…”
许如是扬了扬手环。
一道投影帷幕展现在陈默眼前。
科特新闻首页大大的红色字体分外刺眼。
“科特双英烈，死亦为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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