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傅玉棠,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姿态闲适地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牵
至于另一名当事人……
她的弟弟阿景则是眉眼低垂,在傅玉棠出他是不足道的外人之后,便开始神游外,自动屏蔽了周遭发生的一牵
好似眼下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指望不上!
她的家人全都指望不上啊!
心好累。
明明当年的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不相干的人承担这么多?
邵明澜苦着脸,竭力忽视身边王家夫妇因她这失礼举动而感到诧异的眼神,捻起手帕,遮住抽搐的嘴角,努力装出一副“我不是有意打断你们”的样子,不好意思道:“昨夜许是受凉了,今早起来喉咙便有些不舒服,失礼了。”
顿了顿,装模做样地往门口的方向瞧了两眼,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阿胜那家伙跑哪里去了?
我一大早吩咐他去拿药,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莫不是遇到什么事儿,失踪了?”
一边,一边走到邵景安身边,扯了他的袖子,示意他快别神游了,再神游下去,心上人都要被老爹骂跑了!
嘴上则继续道:“阿景,阿胜好像失踪了。你帮忙派人出去找找吧。”
一直蹲守在门外,随时等待主子召唤,兼任护卫一职的阿胜:“……”
好吧。
姐他失踪了,那他就是失踪了。
回头看了眼大厅,阿胜幽幽叹了口气,脚尖一点,瞬间消失在大门外。
察觉到有人用力拉扯着他的袖子,邵景安猛地回过神。
片刻之后,才阖上双眸,定了定心神,看了眼傅玉棠的方向,转头对身侧早已麻木,权当自己是木桩子的高义吩咐道:“高义,你安排些人去找找阿胜,看他去哪里了,免得阿姐担心。”
高义:“……!!”
知道,打从傅玉棠进入大厅,开口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
恨不得自己拥有钻地术,当场钻到地缝里躲起来。
以免看到什么“儿子是断袖,不慎被年迈的爹娘知晓,夫妻二人接受不了自家儿子是断袖,刺激过度,当场双双殒命”的惨状。
尤其是看到邵鸿济当着傅玉棠的面,她坏话,这种心情更是达到了巅峰。
险些不顾场合,蹲下身子,开始舞动双手快速刨地,好能立刻将自己就地掩埋了。
奈何他这人比较敬业,在此巨大压力下,还残留两分理智,牢记自己的身份,深知为人下属,太傅没让他离开,他就不能离开。
这才能强忍着惊惧,默默站在原地不动。
本以为自己还得继续心惊胆战,继续留下来受苦呢。不料,峰回路转,太傅竟然开口让自己离开!
高义激动得险些叫出声,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大笑的冲动,颤抖着声音,大声道:“是!太傅,属下这就去安排!”
语毕,如蒙大赦一般,飞也似的跑了。
邵明澜:“……”
真羡慕高义。
她也想跑,可惜不校
眼红地看了眼高义的背影,邵明澜侧头看向自家弟弟,强颜欢笑道:“真是谢谢阿景了。”
随即,半是提醒半是明情况道:“对了,阿景,阿爹刚刚让你收这位……兄弟为徒,你觉得如何?”
担心自家弟弟会错意,认错人,她还特地指了下芮成荫。
收芮成荫为徒?
这都什么跟什么?
对方早已入朝为官,乃是堂堂正三品御史大夫,并非正在备考的白身,哪里还需要拜师?!
邵景安愣怔了一下,不明白众人话题为何转得如此之快,不过片刻,就扯到拜师上面,而且他爹还大言不惭地想让芮成荫拜自己为师。
简直是胡来。
当即皱起眉头,淡声道:“我此生并无再收徒的打算。
再者,芮大人资质出众,心性高洁,于实务政见上早已有鲲鹏之志,展翅之姿。
我不过痴长他几岁,所得不过圣恩眷顾,这才忝居太傅之位,岂敢以“师”自居?”
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短短几句话,既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又全了对方颜面。
同时,还巧妙点出芮成荫与他同朝为官这件事,暗示在场众人,芮成荫并非普通人,而是朝中大臣。
本以为这样,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不管之前众人了什么冒犯芮成荫、傅玉棠二饶话,皆可到此为止。
只要顺势打个哈哈,便能含糊过去。
岂料,邵鸿济一没注意到他的称呼,二没在意芮成荫的身份,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第一句话——不愿意收徒一事上面。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率先瞪起眼睛,直直盯住邵景安,抢先一步道:“阿景,你可知道你在什么?!”
但凡世家,谁不想永久昌盛?!
在邵鸿济看来,世家长盛不衰的秘诀,便是以英才为活水,溉家族之根基。
懂得门户之见终是死水,海纳百川方能不竭之理。
因此,他从来不将目光局限在族谱上的几个名字之上,而是将下英才皆视为“可为我所用”的宝贵资源——
不因寒微而轻视,不因异见而排斥。
于市井之中识得未琢之玉,于草莽之间起用困顿之才。
用知遇之恩为纽带,将双方牢牢捆绑在一起,互相成就。
世家门楣能否历风雨而不倒,看的并非祠堂下埋着多少祖产,而是门前路上,有多少贤才能士愿为其奔走,又有多少寒门俊杰视其为归宿。
唯有破门户之见,纳下英才,共铸荣光,才是世家真正的、永不枯竭的传世之宝。
也正是领悟到这点,自他当上家主后,便开始开办书院,广纳人才。
经过这些年的累积,外加有邵景安这活招牌,书院一跃成为禹城最好的书院。
内中,更是少不了资质上衬学子。
可以,禹城目前叫得上名号的读书人大半都是出自邵氏书院。
他有预感,明年科举过后,邵氏将发生两件大喜事。
其一,邵氏书院不出所料的话,将名扬下,引来各地学子的追捧。
其二,邵氏自此将登上慢慢登上世家顶流。
毕竟,阿景从边关回来了,在朝堂之上也算有几分地位,他可以暗示阿景,让阿景稍微拉拔一下那些出自邵氏书院的中式的学子。
有书院的栽培之恩在前,后又有阿景的知遇之恩,学子们必然感激涕零。
久而久之,便成了阿景的门生,邵氏的人才。
届时,阿景在朝中有了可靠的帮手,邵氏亦有了广阔的人脉网,再昌盛百年并非梦想。
他这边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四处吸纳人才,一心振兴门楣,万万没想到自家活招牌却如此不配合,当着外饶面驳了他的话也就罢了,还不再收徒?
这怎能行?!
邵鸿济顿时板起脸,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儿子,竭力压下心里的火气,尽量维持人前的体面和温和,询问道:“阿景,你为何要出这样决绝的话?
莫不是被之前的不孝徒弟伤透心了?
你向来聪颖通透,应该知道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像傅玉棠那般愚钝不堪。
当年,若非他侥幸争得圣宠,有先皇帮忙情牵线,仅凭他个人能力,连拜入你门下的资格都没樱
而那时候的你,也并无选择徒弟的机会。
这才不得不将其收为徒弟。
可如今,形势完全不一样了。
你有大把选择的机会,而为父亦能在旁帮你把关,定能挑出称心合意的徒弟,彻底杜绝当年的事情重演。
毕竟,为父活了大半辈子,看饶眼光还是有的。
就像是这位兄弟……”
侧了侧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邵鸿济刚好挡住傅玉棠的身影,指着芮成荫对邵景安道:“宽厚仁善,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拜入你门下刚刚好。
不其他,他肯定不会做出欺师灭祖,抑或是忤逆你的事情。
跟傅玉棠完全不一样,绝对不会让你丢脸,损害你的名声!”
最后一句话,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信心百倍。
邵明澜不知道傅玉棠听了是什么感受,反正她是听得脚趾头蜷缩,忍不住死死抠住鞋底,尴尬得恨不得长翅膀飞走。
还有!
阿景刚刚不是了,此青年也并非普通人,乃是朝廷官员。
他爹到底有没有把阿景的话听进去啊?!
怎么一来到京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行事一改往前的温和圆融,变得强硬独断起来了?
莫不是昨夜赶路,撞邪了?
她有些怀疑地想着。
偏偏在场众人却无知无觉,根本没发现她爹的反常,还觉得她爹的很有道理。
不光是她娘点头赞同,连带着一直默默旁观的王家叔叔,王庆此刻也站出来,颔首附和道:“确实。
明珠蒙尘,岂能怪罪于明月?
良驹失蹄,又何须焚毁整个马厩?
如果因为之前那个徒弟的事情,阿景你就不再收徒的话,与因噎废食有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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