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在很多地方，这个时间城市中已经一片漆黑，忙碌了一的人们大多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但是在海城，晚上九点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
繁华的市中心，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我就在市中心，和王少爷坐在车上。
王少爷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健身房，声嘀咕：“萱萱是九点钟下班。”
“我刚刚看她去了更衣室那边。”
“可能等一下就出来了。”
我随口答应一声，问起让他调查的事情。
王少爷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大，不是我找借口，也不是我不想办法，实在是不好查。”
顿了一下，她继续道：“我每都盯着萱萱，就算我不盯着她，我也会安排别人盯着她。”
“可是除了今，她去了一趟黎街。”
“其他的时候，她都是健身房、住处，两点一线，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实在不知道，她怎么和宋棠搭上的线。”
我并没有怪王少爷的意思。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好查。
我让他安心，不要纠结。
他今冒险进入黎街，已经够不容易了。
王少爷咧嘴一笑，道：“老大，我知道你不是怪我，但是我不清楚，我的心里不得劲。”
真的是，矫情。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
自己点了根烟，给他也扔了根烟。
我们俩抽着烟，继续观察健身房的方向。
一根烟抽了一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郑
正是萱萱！
她的上身穿着t恤衫，下身运动裤，脚上一双运动鞋。
打扮得很普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
如果不是认识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我注意到，萱萱走到巴的站台边，等着巴。
这个情况，还有点意外。
我随口问了一句：“老王，她平时出门都不打车？”
“不。”
王少爷马上摇了摇头，解释道：“她现在的工作收入不多，也就刚刚够她生活。”
“她每次出门，都是巴。”
“包括今去黎街，也是坐的巴。”
原来如此。
这时，一辆巴停靠在站台。
萱萱上了车。
很快，巴驶离站台。
王少爷开车，慢慢地跟着巴。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巴在一处老旧的居民区停下，萱萱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郑
她的住处，就在这里。
王少爷又跟我念叨了一句：“老大，就是前面那栋楼，二百三十三号，六零一。”
“校”
这时，萱萱已经走进了楼栋，我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门下车。
正要关门，王少爷又问了一句：“老大，真不用我跟着你？”
“不用。”
我告诉王少爷，就在路边等着。
一来，万一有事他可以接应我。
二来，他也可以盯着四周，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动静，也可以通知我。
嘱咐了王少爷之后，我马上沿着公路往前走了几步，走入那一片破旧的老楼郑
……
旧楼的环境，一言难尽。
处处都是脏、乱、差。
巷狭窄，到处都堆砌着杂物，还有电线在头顶上乱拉。
空气中，弥漫着垃圾发酵的臭气。
真的，我都有点受不了这个味道。
而且，巷子里也没有什么路灯，只有公路上的路灯能够照进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勉强可以看清楚楼栋的编号。
很快，我找到了二百三十三号。
我在楼下抬头看了看。
整栋楼，一片漆黑。
看样子，全都睡了。
楼栋里也是黑黢黢的一片，连楼梯都有些看不清。
我拿出一根烟点上，借着烟燃烧的光，勉勉强强能够看到台阶。
我沿着台阶，慢慢向上。
时间不长，我走上了六楼。
这里的环境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一层楼只有三户，倒不是那种几十户的筒子楼。
我看了看，找到六零一的房门。
我听了听，听不到有动静。
想了想，我还是直接敲了敲门。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不过，没有人应声。
想来，萱萱也很紧张。
或者，警惕。
等寥，我再次敲门。
几声之后，门后还是没有声音。
这就有点没意思了。
我想了一下，直接道：“我是赵刚。”
过了几秒，我依旧没有等到回应。
我再次开口，道：“萱萱，我知道你在这里。”
这一次，门后终于传来萱萱的声音：“你想怎么样？”
我直接道：“想跟你聊聊。”
门后，再次陷入安静。
过了差不多半分钟，一直无声的房门终于传来动静，“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可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正是萱萱。
萱萱仔细看了看我，随后往后退了两步，道：“进来。”
我走进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忍不住了一句：“不能开灯？”
萱萱随口道：“没交电费，停电了。”
嗯？
日子这么惨？
不过，与我无关。
这时，萱萱点亮了一根蜡烛。
借着烛光，我总算可以勉强看清楚房间里的一牵
这个房子，不算大，但是也不算。
进门是一间客厅，包括厨房、餐厅，都连接在一起。
客厅的左右两边，分别是一个房间。
起来，房子不算。
萱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萱萱正站在沙发旁，道：“请坐。”
“好。”
我走过去坐下，打量了一下萱萱。
她和我刚刚见到的时候一样，还是穿着运动t恤，运动裤。
萱萱非常直接，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道：“宋棠。”
萱萱一愣。
紧接着，她的表情变得复杂。
见状，我直接开口，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宋棠。”
“还有，你今和她谈了什么？”
萱萱望着我，轻叹了一口气。
过了几秒，她开口道：“我有一个条件。”
我也不跟她废话，回了一个字：“。”
萱萱望着我，道：“我受够了社团。”
“我想要换一个没有社团，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你送我去濠州。”
“今就走！”
濠州？
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
但是，我还真没去过濠州。
濠州，与海城也算是隔海相望。
海城以北，是港城。
海城向西，就是濠州。
气特别好的时候，在山顶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濠州的海岸线。
我有一次和陈糖水聊的时候，听他大概过。
濠州，是一个城，比海城很多。
比港城更是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麻雀虽，五脏俱全。
按照陈糖水的法，濠州的灰色产业发达。
尤其是博彩和风俗业，完全是濠州的两大支柱产业。
而且，濠州和海城不同。
在海城，这两种生意，基本上属于见不得光。
可是在濠州，这两种生意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只要不搞出麻烦，怎么都可以做。
另外，濠州和海城还有一点非常不同的地方。
海城，各个社团的势力交错，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抢地盘的故事。
但在濠州，却没有社团。
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生意，没有什么争地盘的事情。
偶尔有纷争，也是因为抢客人。
当然，在濠州的纷争，最多动刀，不会出现动枪。
很简单。
濠州对枪的管理，比海城严格数倍。
可以，只要有一声枪响，就会惊动整个濠州。
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挖出那一把枪。
正是因为种种，所以濠州比海城要好很多。
当然，我也是道听途。
至于濠州究竟是不是那样，我也不清楚。
不过，萱萱想去，我也不反对。
只要她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这样的回报并不算什么离谱的要求。
我想了一下，道：“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会安排船，把你送到濠州。”
萱萱咬了咬嘴唇，道：“如果你能再给我一笔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钱？
不算什么。
我直接道：“吧，我会根据你的消息，给你钱。”
萱萱沉吟了一下，道：“本来，我想要到了濠州再告诉你。”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骗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
萱萱到做到。
她没有兜圈子废话，直接和我起她和宋棠接触的始末。
最近一段时间，萱萱一直在健身房工作。
这份工作，她很喜欢，做得很开心。
她仿佛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是是非非，开始了新的生活。
然而，就在昨晚上。
她换班吃晚饭的时候，有人给她递了一张纸条。
上面就是一句话：我知道你是谁，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是杜志的旧情人，就给我打电话。
萱萱当时就心神大乱。
她纠结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按照留下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那一边，正是宋棠。
宋棠约她今中午在黎街见面。
到这里，萱萱暂时停下，缓了口气。
她望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像是在纠结，又像是自嘲。
我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萱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继续。”
“虽然，我和宋棠见面的时候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认出了她。”
“她也认出了我。”
这一点，并不算什么稀奇。
在凯文突然暴毙之后，宋棠经常在电视新闻上出现。
甚至，比很多女明星出现的频率都高。
我更想知道，宋棠找萱萱，是为什么？
随着萱萱的讲述，事情渐渐清晰。
情况，并不复杂。
宋棠在无意间发现了萱萱在健身房工作，所以就故弄玄虚，吓唬了她，随后约她见面。
这一次碰面，宋棠主要是想要和萱萱打听杜志的事情。
萱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宋棠。
宋棠并没有为难他。
除此之外，宋棠还出了一个令萱萱意外的提议。
如果她愿意，宋棠可以安排她在黎街生活。
这个提议，不仅萱萱意外。
我也非常意外！
在我的预想中，宋棠在黎街的生活应该惨不忍睹。
怎么她还能这么轻松？
甚至还可以安排萱萱在黎街生活？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宋棠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是装的，还是真的？”
萱萱不假思索，道：“是真的。”
我马上追问：“你怎么知道？”
萱萱道：“她非常有自信，而且表情坦然。”
“她话的时候，就好像整个黎街都是她的一样。”
这么狂？
怎么可能？
这完全不通！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想了想，我还是再次询问萱萱：“除了这件事情，她还了什么没有？”
“在你拒绝她的时候，她有没有什么威胁你的话？”
萱萱看了我一眼，幽幽道：“谁我拒绝她了？”
什么？
没有拒绝？
我正纳闷儿的时候，萱萱解释道：“海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学到的东西不多。”
“其中有一点，就是永远都不要当面拒绝比你厉害的人。”
“不管怎么样，拒绝不会带来好处。”
“答应，至少不会带来坏处。”
“我答应了宋棠，她没有马上为难我。”
“而且，还让我明去黎街找她。”
顿了一下，她继续道：“刚刚，我就在收拾东西。”
“如果你没有来找我，我就会跑路，去乡下避一避风头。”
“既然你来了，我希望你能今晚上就送我去濠州。”
原来是这样。
这个萱萱，也不是傻子。
想想也是，她能从一个“北姑”，变成杜志的情人，自然不会是那种完全没有脑子的人。
白了，杜志是古惑仔，手段凶狠、残暴，而且心机深沉。
这时，萱萱开口，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都做到了，你答应的我的事情，能不能开始安排了？”
“校”
人无信不立。
我马上拿出“大哥大”，正打算给大饼打电话让他安排船的时候，我的“大哥大”先响了起来。
我按下接听，听筒里马上传来王少爷急促的声音：“老大，有点不对劲！”
“一辆面包车堵住了巷！”
“来了好几个古惑仔！”
“看他们的架势，搞不好是上去找萱萱的！”
“怎么办？”
“要不要我先动手，干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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