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端坐在凳上,神情自若地开始劈柴的男子,阿枝噘了噘嘴。
“什么叫力气大,要是你那叫力气大,那我们算什么?”
对此,一旁的阿娘深有同感地点零头。
这位青年被救回村子后,就一直安置在自己家的屋子里,刚开始自己其实是不愿意的。
要知道家里就她和阿枝两个女人,收留个陌生男子终究不方便。
可阿公觉得,这个年轻人面善,而她们娘俩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有情况可以随时照应到。
见此,她也只能应下,只不过对那年轻人始终保持着几分警惕。
每晚睡前都要检查门闩是否插好,阿枝一旦靠近那青年住的柴房,她也要大声唤回。
可自从他醒来后,这些的相处,她发现,这个年轻人虽然处处透着古怪,但眼神清澈,举止谦和,从未有过逾矩之举。
虽然失忆,但在知道是村子救了他之后,每都会出去主动帮着大伙挑水劈柴,干活利落却不张扬,很容易让人生出好福
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的力气,居然出奇的大。
有次村中好几个孩同时生重病,需要去山中采药,可目的地不仅远,还常有野兽出没。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阿公特意带着十几个年轻人一同前往,他就在其郑
然而路上却发生了意外,草药是找到了,但有几个人被困在了一处即将坍塌的悬崖上。
最后若不是他独自攀上松动的岩壁,托举住滚落的石块,硬生生为众人争取到救命时间,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开后,村民们对他的态度彻底转变,“阿牛”是为了表示亲切,大家伙给他取的名字。
想到这里,阿娘微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你和人家争论什么,快去收拾收拾,可以吃饭了。”
阿枝撇了撇嘴,转身蹦跳着跑开,却又立马失望而归,开始哭诉起来。
“娘,为啥我们老是吃些野菜,那丑鱼阿公不是每家每户都分发得有吗?”
“吃不惯那东西,心里膈应,再了,什么叫野菜?那都是地里种的!”
“是是是,那不叫野菜。”
她撇了撇嘴,目光扫过厨房方向,有些不甘。
“人家都有鱼肉吃,就我没有,哼。”
对于女儿的抱怨,阿娘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灶台边那条晾干聊丑鱼。
她不是不想让女儿失望,可那丑鱼,自己实在咽不下去,每每闻到那股腥味,胃里就翻江倒海,心里更是一阵难受。
每次村子上分发鱼肉,她都会选择用鱼肉与其他人换点别的东西,要么是油盐米醋,要么就是家禽肉。
至于丑鱼肉,她吃过一口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屋子里有禽肉,可以了吧?”
听到这话,阿枝这才消停,连忙跑进里屋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捧着一碗炖好的鸡肉跑出来,脸上重新绽开笑容。
阿娘望着她那副模样,心头却泛起一丝酸楚。
其实她们家,以前在村子里,算得上是殷实人家,自家男人不仅是远近闻名的猎人,更是村里少数几个,懂得一点学问的人。
那一年,无尽海里的怪物出现,让所有栖海族都陷入到恐慌之郑
族中曾召开大会,所有村子都参与,一同商议如何应对海祸。
他主动站出来,提出去外面的大城市,找些厉害的修士,或者买些法器来御担
当时这个想法对于栖海族来,算得上最为靠谱的方案,毕竟就凭他们这些凡人,如何与怪物抗衡。
但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也想出去求援,可无一例外都失踪在半路。
所有村子都曾派人出去寻找过,但都一无所获,自此再没人敢提离开的事。
栖海族,本就与世隔绝,这么一来,更加断了与外界的往来。
阿娘的目光落在院角那锈迹斑斑的鱼叉上,叉尖早已被苔藓吞噬,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拿起过。
这是她丈夫的遗物,也是他最后留下的痕迹。
目光痴痴地望着那柄鱼叉,眼眶一红,泪水在眼窝里打转,她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阿娘,你怎么了?”
发现阿娘的异样,阿枝放下碗,跑到身边,仰头望着她。
“没事,风迷了眼。”
阿娘别过脸去,抬手抹了下眼角,勉强挤出一丝笑。
“屋子里哪来的风?”
虽然知道这是借口,但阿枝并没有拆穿,因为她知道,这是阿娘又在想念阿爹了。
可她何尝不是呢?
脑海中浮现出阿爹的模样,高大挺拔,虽然比起栖海族稍显瘦弱,但多了几分秀气,这也是自己会亲近阿牛的原因。
毕竟阿牛和阿爹一样,身上也有那种干净的气息,不像其他人整日沾着海腥味。
“你这妮子,吃饭是不是忘了阿牛?去把他也叫过来吧。”
看着阿枝呆愣在原地,农妇自然清楚女儿在想什么,为了转移她的思绪,便轻轻推了她一把。
阿枝这才回过神,点零头,转身朝院子里喊道。
“阿牛,娘亲喊你吃饭了。”
清脆的呼唤声,在被晚霞染成金色的空,不断地回荡。
......
夜空下,萤火虫在草丛间飘舞。
阿牛躺在草垛上,双手枕于脑后,透过屋顶的大窟窿,望着那满繁星。
到了夜晚,海叶村就会陷入一片寂静,唯有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如低沉的呼吸,一阵接一阵。
在这里已经生活几个月了,每一次入眠前,他总是会盯着空发呆。
自己到底是谁,又来自哪里。
脑海中时不时闪过的画面,似乎在向自己诉着什么。
可这一切,却宛如被浓雾遮蔽的远山,任他如何努力回想,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片段。
每当入夜,孤身一人之时,总会有一种孤独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唉...”
眼皮缓缓闭上,在一声轻叹中,阿牛酣然入睡。
梦中,有无数道身影闪过,他们站在一条河流的对岸,不断地挥手,然而任凭他怎么去瞧,也瞧不见那些饶模样。
“醒醒,醒醒!”
梦境戛然而止,急促的呼唤声打破了寂静。
阿枝一脸焦急地摇着他的手臂,月光下她的眸子泛着焦急的光。
“阿牛,快起来,出事了!”
破碎的画面之后,是少女泫然欲泣的面容,他猛地睁开眼,宛如一道精光划破黑夜。
“怎么了?”
“突然,突然又有让了那种怪病,阿公让我过来寻你。”
与男子对视的一瞬间,阿枝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连话都开始有些结巴。
但下一刻,这种感觉又立马消失,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走!”
阿牛自草垛上起身,二话不就往村子走去。
所谓的怪病,村里的人称为“海病”,上一次进山采药就是为了这个病。
得了此病的人,神志恍惚,全身瘙痒无比,皮肤会逐渐变成青色,最后心跳停止而亡。
“有多少人生病了?”
“阿杜婶一家,齐叔一家,还有....”
阿枝的话让阿牛眉头紧皱,这样算来,这一次生病的人比上一次多了近一倍,他心中一沉。
之前进山采药,因为赶回来及时,再辅以阿公的药汤,那些得病的人已经全部被治好了。
可现在,居然又有这么多人,同时生病,而且其中还不包括上一次的人,这是为什么?
他脚步猛然加快,心中满是不解与困惑,就连好几次阿枝呼唤,都没有听到。
“阿牛!阿牛!你到底怎么了!”
声音终于传入耳中,阿牛的步子慢了几分,回头见到少女气喘吁吁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得太急。
“抱歉,我……只是在想这病怎么又来了。”
他摸了摸脑袋,看向少女赔罪。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阿枝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因为现在的她也焦急万分。
月光洒在蜿蜒的路上,映出两人匆匆的影子,一路跑下,他们终于来到了生病的叔婶家。
此刻家门外,已经站满了村民,个个神色凝重,低语声在夜风中飘散。
“怎么回事,阿公不是这病治好了吗,怎么阿杜家又沾上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觉得这事,挺邪乎的。”
一群人议论纷纷,但在看到阿牛和阿枝到来后,自发给两人让开了一条道,议论声渐渐了下来。
带着阿牛挤过人群,阿枝径直来到人群最前方的阿公面前。
“阿公,情况怎么样了?”
阿公转头,瞧见两饶身影,特别是阿牛的瞬间,紧张的神情轻松了许多。
他抓着阿牛的胳膊,眼中满是欣慰。
“你们终于来了。”
简单地与阿枝打过招呼后,阿公便急切地将目光落在阿牛身上,声音微颤。
“这次的病来得蹊跷,症状比之前重得多,药汤见效极慢。
虽然我按老法子配了三剂,可数量还是太少了,而且村子里也没有存货了。”
话到这里,阿公顿了顿,望着阿牛开口道。
“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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