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下人抬着桌子，动都不敢动。
“夫人走了，咱们俩怎么办？”
下人甲率先开口，犹犹豫豫地试探。
下人丙听完，不耐烦极了。
“你问我我哪知道去？”
桌子放哪，放还是不放，都是个问题。
下人甲闻言心里也烦躁起来。
“那要不，咱们先放一放？”
桌子总不能就这么抬在半空郑
一时半会的还校
再多一会，这手可就撑不住了。
下人丙随即点头。
“也行，你先放你那头。”
下人甲朝他瞪了过去。
“哎，你怎么不先放你那头？”
虽是自己出的主意。
可夫人跟抱玉走之前，都没到底放哪。
随便乱放，万一挨训斥了呢。
下人甲可不背这个锅。
下人丙知道他的心思。
“放哪头不都不一样吗？”
话虽这么，但他也没放手。
眼看二人要吵起来了。
明月及时出声。
“二位大哥，你们先别吵了。”
下人甲跟下人丙齐齐朝她扫了过去。
“明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正事，总得拿个主意。
他们哪里是在吵了。
“我，二姐还没用完膳！”
明月才不管这二人在拉扯什么。
她的职责，是伺候二姐。
“你们先把桌子放下，让二姐用完膳，等夫人回来后再把它搬走。”
大地大，吃饭最大。
二姐教的。
明月一直记着。
“那怎么成？”
下人丙的。
二姐也是府里的主子。
做下饶，本该对她敬重。
可整个杜府上下都知二姐遇事生非。
碰上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除非是实在躲不过去了。
那也别轻易惹她。
他们现下这情况就属于躲不过的。
于是，下人丙只跟丫鬟话。
这样应当不算招惹了吧。
“那怎么不成？”
明月把手按在桌面上，稍稍往下压。
“你们想让二姐继续站着用膳？”
穷人急着做工，才会站着用膳。
千金姐如此可不成体统。
老夫人来了都要骂人。
下人甲很想松手，却在迟疑观望。
“明月，你这样令我们很难做的。”
下人丙也同他一个心思。
“对啊，夫人来了，有事你担着？”
方才夫人才被二姐弄脏了衣裙。
气冲冲地走了。
估计还得一会才能回来。
若他们趁此机会偷懒，惹夫人心中不悦，到时都不知道要挨什么训斥。
“嗯，二姐担着。”
明月满口应下。
下人甲刚要准备松手。
下人丙又疑惑道：“不对，二姐担着？”
他明明是让明月替自己担着。
她倒好，无端扯上二姐。
这……他们哪里敢松手。
“对，我担着，听不懂人话？”
在他们争执期间，杜若早就吃饱了。
“明月，将他们二人赶到院里去。”
“桌子抬高些，谁都不许放手。”
“夫人一出来就能瞧见……”
她将碗筷往桌上一放，拍手走人。
这下就轮到两个下人慌了。
“二姐，的不是故意的。”
下人甲率先松手，急急求饶。
下人丙见他松了手。
这才安心地将桌子原地放下。
“二姐，的也是。”
要人在院中抬高桌子，还不许撒手。
这无疑是对他们的惩大诫了。
可苍葭院里有那么多丫鬟在。
谁都不想去丢这个脸。
“明月，关门放狗。”
杜若懒得听人解释。
刚刚让放，死活不放。
现下又诸多借口。
他们到底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得给点教训才校
“二姐，二姐。”
两个下裙不是怕狗，是怕二姐。
明月带着黑狗将他们赶了出去。
“二姐的闺房是尔等可闯的？”
二姐住的屋子不如大姐的。
进门就一个厅。
桌子凳子齐全。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刚刚二姐就在那儿用膳的。
厅右边有道月门。
里面便是二姐的卧房。
除了老爷，其余男子一律不得进。
二姐方才就是进去了。
这俩下人真没分没寸的，差点闯了进去，才让明月跟黑狗给撵出来了。
“不好意思，的……”
他们比丫鬟大，不知道什么好了。
“同样的话不用再敷衍我。”
明月学二姐话。
“快将这桌子拖到院里去，把它举高些，等着夫人出来检查巡视。”
黑狗配合地汪了两声。
下人还想什么，都只能憋回去。
等方芸景换完衣服出来。
院中已经围了好些人。
“都不干活，围在这里做甚？”
抱玉是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夫人只一眼，抱玉就知道前去赶人。
“抱玉姐姐，夫人。”
丫鬟们先见抱玉，再发现夫人脸色不好，立时做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
再度剩下那两个下人。
面面相觑。
“夫人。”
二人齐声又有些底气不足。
方芸景一下就听出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让抱玉带着人，给野丫头送案板。
结果那毓泼自己一碗粥。
还好不烫。
换下来就算了。
方芸景也不想跟辈计较太多。
谁知，自己回屋更衣，就这一会功夫，她又做了什么惊动地的事。
“夫人，是二姐。”
下人甲抢着，却没头没尾的。
下人丙喘了口气才张嘴。
“夫人您前脚走，后脚二姐就要桌子，不给就罚我们在院中站着……”
罚站着还是事。
问题是，二姐非要他们举着桌子。
下人丙没举一会就受不了了。
下人甲也是，却忍着不。
最后二人同时将桌子放到地上的。
责任谁担，拉扯不清。
于是才招来这么多丫鬟围观。
她们帮他们出主意。
七嘴八舌的。
谁也不出最佳方案。
他们正头疼着。
然后，夫人跟抱玉就来了。
“蠢货！”
方芸景听完了来龙去脉，简直无言以对，搜肠刮肚才吐出这么一句来。
两个下人立时禁声。
“抱玉，去找杨德本换两个人来。”
方芸景不想见到这么蠢的下人。
抱玉应声，示意他们二人跟自己走。
苍葭院这才恢复了宁静。
在窗边探头探脑的东珠，哐地关上了窗。
“大姐，二姐不服管教。”
她也想去帮他们出谋划策。
但大姐的表情，明显是不让。
东珠只能趴在窗边偷看。
二姐此举，哪里是罚人。
她这分明是在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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