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人？”
翠茗和红叶忍不住出声。
秦鸢也惊问：“松山先生？”
松山先生是有名的大儒，前世多少人想要拜倒在他的门下，都没有机会，后来松山先生隐居在庐山，皇子们争相拉拢，请他出山做事，都被拒绝了。
皇上索性下了旨，他就连夜搬离庐山，死活不愿入朝为官。
秦鸢能知道他，是因当时林子奇就在庐山附近做县令。
“这个松山先生是不是就是那个松山先生呢？”
秦鸢有些怀疑。
管事妈妈笑着回道：“回夫人，是叫松山先生，侯爷想找个书人来家三国，最好还能点春秋战国什么的，厮在瓦子里找了半日才找到这么个可心的。人带回来，侯爷问了几句就找的好，讲的他都能听得懂，也愿意听，就留在府里了，一定要好生招待呢。”
听到这里，秦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侯爷这是看不进书，打算寻个书人讲书呢。
《三国演义》倒还罢了，瓦子里的书人大多会。
春秋战国什么的就不好了，得碰上个认真学过，考过功名的才能讲得出。
秦鸢忍住笑，颔首道：“好，你去回侯爷，我一定好生招待，他不是要给侯爷讲书么，就在离外院最近的院子里住下好了，这样也方便随时给侯爷讲书。”
管事妈妈应下，笑道：“这书先生好福气，若是讲的让侯爷高兴了，岂不比在瓦子里讲要赚的多多了。”
秦鸢道：“这倒提醒我了，府里过两日要办宴席，总要请些人回家里热闹热闹，你有没有好点的戏班子、杂耍之类推荐一二？”
管事妈妈笑道：“这个却要打听打听去，都是曹管家负责这些，不过老奴听，最近吴桥的杂耍在京中很风靡，有几家相熟的人家宴请都请的他们。”
秦鸢点头，道：“知道了，你去罢，松山先生的院子我让红叶去安排。”
管事妈妈有些吃惊。
毕竟书人身份低微，今日这个竟然如疵侯爷和侯夫人看重，真是咄咄怪事。
等她去了，红叶问：“姐，莫非这松山先生有什么来头？”
秦鸢道：“不知，我是曾听过有位隐世大儒叫做松山先生的，但世上同号之人何其多，此松山先生未必是彼松山先生。”
红叶笑道：“也是，大儒为何还要去瓦子里讲书，那都是下九流给人解闷取乐的玩意。”
秦鸢正色道：“也不尽然，你以后在外话可要心些，有些书人是辞了官的官员，还有些是有举人秀才的功名在身的，他们又写又，生意也比旁人好些。”
红叶问：“为何还有人喜欢干这个勾当？”
秦鸢道：“谁知道呢，正如有些贵人喜欢唱戏，私下里也会粉墨登场的。你不心就冲撞了人，所以老人们祸从口出。”
红叶吃了一惊，赶忙道：“我记住了，以后绝不胡乱话。”
翠茗叹道：“怪不得有大隐隐于市之。”
“正是这个道理。”秦鸢点头，“那些古刹里的和尚道士尼姑什么的，不定都有些来头，就那牢里的犯人，不得也是藏龙卧虎，大赦下之后，他脱了桎梏就能兴风作浪了。”
秦鸢敲打过了红叶，这才吩咐她去安排那位松山先生的住宿。
红叶不敢轻视，打起十二分心，带着几个丫鬟和婆子，先去打扫了院子和屋子，又摆放了家具，备好被褥等日常用具。
这才让人去前院请了松山先生来，让他瞧瞧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红叶等了一会儿，就见厮领着个穿着青色直缀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材中等，身形清廋，脸廋筋筋的没什么肉，眉目五官很像家里养的鹤廋下来的样子。
红叶心中暗道：“不如叫廋鹤先生还贴切些，为何要叫松山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高个儿。”
“请问这位就是松山先生吗？”红叶堆了笑，迎了上去。
男子点头，道：“这位姑娘，鄙人就是松山先生。”
红叶施了一礼，道：“奴婢名叫红叶，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命奴婢为松山先生打扫了院子，准备了居室，还请松山先生看过，有什么不妥之处，好更换妥帖。”
松山先生赶忙回礼，听她完，立即道：“不过是暂居罢了，不必过于费心。红叶姑娘回去后，替我多谢夫人。”
红叶道：“侯爷吩咐要好生招待先生，我等怎好怠慢，侯爷若是喜欢听先生讲书，不得要多留些日子，先生入了侯府，若是吃不好住不好，旁人会侯府没有诚意招待人。”
松山先生仔细瞧了她眼，道：“红叶姑娘甚是明理，口齿伶俐，我这就进去看看，若有要添的再告诉你。”
红叶道：“好。”
她就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松山先生出来了，认真道：“劳烦夫人和红叶姑娘费心，准备得甚是妥帖，只是我素日里喜欢写字，需要些笔墨纸砚，若是能有就好了。”
红叶道：“这有什么难的，这就命人备上，若是先生用完了，直接吩咐厮去管事那里领便是。”
松山先生满意点头。
红叶也兴冲冲地赶回去回话，进屋子的时候，顾侯爷已经在了，正等着摆饭。
“……夫人，奴婢已经为松山先生打扫好了屋子，他都很满意，只是想要些笔墨纸砚等物，平日里喜欢写点字，奴婢已经让人送了一套过去，又让他短聊时候只管让厮问管事领去。”
顾靖晖立即道：“如此甚好，这位松山先生是个大才。”
秦鸢奇怪：“你怎知道？”
顾靖晖以为她怀疑一个书人怎会有大才，忙解释：“你也知道，我曾在宫中做过伴读的，虽然书读得不是很好，但先生们却是见过不少。告老还乡的太傅曾教过我，能不用掉书口袋，不装腔作势，长篇大论把事情清楚的才是本事。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用来判断谁能用谁不能用，从未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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