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太爷爷，叛军打下长安了，圣人跑了啊！”
少女的嗓音在洛阳的地宫里盘旋。
齐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特别的困，怎么睡都睡不醒。
在这个地宫里，他可以不用伪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着一个长生者。
乾武朝的齐太师，李承乾的左膀右臂。
“太爷爷，他们都在，我们大唐要亡国了，是真的吗？”
齐先生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笑了笑。
“放心，我大唐亡不了国。”
齐先生话刚落音。
就有一戴着黑色面罩的人慢慢走了进来。
“太师，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接管了南五道。”
“张将军问，我们什么时候北上？”
齐先生沉默了一下。
“传令下去，让军队开拔，北上，另外，如今下乱了起来，四周蛮夷对我大唐虎视眈眈，让兵工厂加快制造火铳和乾武炮。”
“记住，此次北上，并非打仗，而是调停，从来就没有什么叛乱，记住了。”
听到齐先生的话，李景明有些不理解。
他是李积的玄孙，李敬业的儿子。
“齐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这次，是要无力调停吗？”
“我怕，到时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听着李景明的话，齐先生摇了摇头。
“到底，你们还是没搞明白，这次叛乱的源头是什么。”
“河北不是安禄山一个湖人的算的，安禄山也不过是被大势裹挟，究其原因，是在于人心丧乱。”
“你可知道，从东汉灭亡，到我大唐建立总共过了多少年？”
齐先生的这个问题，李景明回答不上来。
确切的多少年他也确实了解过。
“从董卓被杀开始，东汉王朝就失去了权力，完全可以看作是行尸走肉。”
“到我大唐建立，整整四百二十六年。”
“这四百二十六年，我们中国处于一个漫长的分裂时代，在这四百二十六年来，统一就出现了两次。”
“一次是西晋的统一，统一了短短的三十七年，这三十七年的时间里，只有十年称得上是有效的统治。”
“第二次是隋朝的统一南北，到隋朝覆灭，统一的时间只有二十九年。”
“就算是把下一统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区区六十六年。”
“如果算上实际统治时间，也只有三十九年。”
“从来就没有如此乱的时代，乱了整整四百多年，分裂一定有分裂的道理，有它的原因。”
“所以我大唐开国，最难的不是开疆拓土，不是太宗皇帝打下来了这一片下，而是要找出这四百多年下得不到一统的原因。”
“找不出这个原因，我大唐和隋朝也没什么两样的，太宗皇帝之所以是太宗皇帝，哪怕武帝也无法相比，原因就在这里。”
“这么多年来，只有太宗皇帝找到了这个原因。”
齐先生没有接着下去，而是看相向了李景明。
李景明知道齐先生这是在考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齐先生，你知道的，我是武夫，不怎么了解这种。”
齐先生摇了摇头。
“你啊，还真不像李积的后代，不过这样也好，年轻人，跳脱些。”
“一个朝代的兴起和一个朝代的覆灭，我们不能简单的把它看作一个循环，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特点。”
“那时，太宗皇帝问了很多人，得到了很多回答，但很多回答都是流于表面的，但后来，真正的三条原因被太宗皇帝找到了。”
“第一条，是信任危机。”
“东汉从党锢之祸开始，朝廷对反腐败的官员进行镇压，导致了百姓不再信任朝廷。对以前朝廷所提倡的儒家伦理道德学认为是一种虚伪。”
“这么做，导致百姓把旧的思想给抛弃了，但是却没有新的思想。”
“这就叫，破而不立，破而不立带来的结果很严重，大家都造成了信仰崩溃，茫然，一大片的茫然啊，无所适从。”
“一旦到了无所适从，什么都不相信，各种怪异荒诞的事情都会发生。”
到这齐先生的眉眼罕见的有些低落。
“魏晋时期的名士，整喝酒，他用喝酒来洗掉心中的愁闷。”
“一大群的名士在一起，喝完酒，学驴叫，学马叫，来宣泄内心的苦闷。”
“他崇尚自然，他反对旧道德，他可以脱得一丝不挂，客人来了，裸体相见。”
“地是他们的房间，房子是他们的衣裤，所以不是他裸体见人，的是而是客人钻到了他的裤裆。”
“这就是当时的迷茫失落，名士都如此，何况百姓？”
“这种迷茫，导致了我们汉人再也没有了凝聚力，没有凝聚力，又何来国家？又何来稳定呢？”
“第二是因为民族斗争结下的血海深仇。”
“五胡十六国进入中原，从人数上来，这些蛮夷的人数远远少于我们汉人。”
“少数人统治多数人，能用什么什么方法就不必多了。”
“这也就造成了互相残杀。”
“杀的北方几乎家家都有仇恨，这种仇恨，几乎很难洗刷。”
“第三则是因为在这种没有信仰的战争中间，整个神州离心离德。”
“特别是底层的百姓，秦汉以来，乡村采用乡里制度，这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基础。”
“国家要是没有力量，就保护不了乡村，蛮夷进来，首先就是对乡村烧杀抢掠。”
“没有国家的庇护，百姓只能自己聚集起来，跑到险要的地方，自己武装自己。”
“这就形成了一个新的人口据点，也就是我们大唐以前的坞壁。”
“坞壁是脱离于朝廷的，它不是朝廷的基础，甚至和朝廷是对立的。”
“所以想要想要大唐兴盛，那就要把这种脱离于朝廷之外的组织纳入进来，如果不纳入，朝廷是没有根的，只有上层建筑的话，朝廷能长久吗？”
“这也就是隋朝为什么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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