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李旭日后来买的那套房子。
进了屋，他介绍道：“原来是个贵宾洗足的套间，现在没办了，因为我基本没在家。我自己来弄饭菜，你们到那边书房聊聊。”
罢，他把我们引入书房，端茶、上果品、摆上两盒烟。然后：
“我去买菜，你们聊。”
我拿起烟，抽出一支，笑道：
“我戒烟，但也没有完全戒掉，刚才在那边也没给先生发烟。”
他对我称他为【先生】，也没有半点谦虚之辞，接过了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先给我点上火，然后才自己点上。
我吸了一口，道：“先生认为那套房子合适，能给我讲解一下吗？”
他微微点头，道：
“为人看风水，先了解主家情况。旭日要我替你看，我要他把您家上下三代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
您父母俱在，为2。
有两次婚姻，为2。
生有一男一女，为2。
所以，你生命中与【2】这个数相关。所以选12层。”
我点点头。
他把烟头拧灭。望着我。
我不知道是何意。
他喝了一口茶。浅浅一笑，道：
“你生命中还有一些人和事与2相关。”
我心里跳了跳，脸上不动声色，起身把门一关，笑道：“先生尽管。”
他也不推辞：
“先看得到的地方，你头上有两个【旋】。下巴丰满，目前看不出，过两年就泳双下巴】。
先两个旋。双旋之人，聪明灵活，结合你的面相，适应力强。很会抓机遇，善于交往。但面临的压力也大。”
我点点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只要学过算命看相，基本不会错。
我问：“选12楼，就是目前的状况都与【2】相关。”
他：“你的一切都与这个【2】有关。”
我笑道：“是吗？”
他：“比如你有两次婚姻，两个孩，这些都是命中注定。读书时，最好的朋友也只有一两个，最关心你的老师也只有一两个。工作之后，能照顾你的领导也只有一两个。”
我觉得他得太绝对了。
读书时，汪少泽和我好，行远也不差，后来的熊十辨，不管怎么，至少有三四个。
关心我的老师，汪校长、刘老师、汪校长的妹妹，还有曹胡子，绝对不一两个。
至于参加工作之后，关心我的领导有孟市长、萧书记、颜书记，也不止两个。
我笑一笑。
他也笑一笑，道：“你认为我得太绝对了，是吧?”
我：“基本对。”
他道：“我的是对你有影响的关键人物。”
我觉得这个人也有点奇怪，话斩钉截铁，不会因为我有异议，他就松口改答案。
我：“庹先生，我呢，本来不相信风水之类。但是，中国人都有一种传统的思想，在办大事的时候都要选个日子，比如国家庆典、甚至发射卫星都有七上八下之。
所以，我也是随大流。
我这么直接，希望庹先生不要有意见。所以，我也遵循习惯，包了一个888元的红包，要请你收下。”
罢，我从口袋里取出红包，站起来双手奉上。
他也站起来，双手接过，：“太客气了。”
两人坐下，开始闲聊。
我问：“庹先生，你这门技术是祖传还是跟人学的呢？”
他笑道：“不瞒书记，一是祖传，二呢，我是同济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的。”
我吃了一惊：“同济毕业？但李总可没有和我过啊。”
他从容地点点头：“祖传，李总是知道的，但同济毕业，我很少跟人过。为什么呢？出来别人不相信，你大学毕业去干这个？”
我：“对对对，同济很吃香的。我也觉得奇怪。”
他笑道：“我开始找的第一家单位也是一个建筑设计院。在单位我给人算算命，设计图纸时，我也喜欢替人看看风水。
书记您是知道的，给人看风水，我是收红包的。我先明一下，不是我爱钱。这是规矩。我父亲给叔叔建房看风水，亲兄弟也收红包，不收不灵。”
我笑起来：“对，我也听有这个规矩。”
“结果单位里的人对我有意见，我们辛辛苦苦画图纸，只有这么多钱。他呢，画纸也画，却有一份另外的外快。
中国人就讲究心里一个心理平衡，一旦心理不平衡了，就人人觉得我多吃多占。何况我不仅给公家看风水，也给私人看，不免出现早到早退现象。
大家纷纷告状。领导也没有办法，找我谈话，不要去做工作之外的事情。我就干脆辞了职。”
“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的单位是省内还是省外？”
“省外。”
我点点头。
他：“在一般人面前，我不提往事。但书记不信风水，对我也是半信半疑，所以，你问跟哪一个人学的，我就干脆出来。
为什么要跟书记出来的呢？
一般的人，我不好多啊。出来反而麻烦。你同济毕业来干这个。人家心里会想，一定是在单位混得不如意，才来蒙人。
一句话也，就祖传，人人信服。跟书记亮磷，请书记忘记我刚才的。”
我微微点头，道：“放心。”
庹子贵也：“跟什么人讲什么话，我也是有分寸的。书记有一双明眼，一颗亮心。李总跟我介绍过，您给好几位领导当过秘书。
当秘书的人就是能守口如瓶，我才和您聊聊过往。”
我点头，不再和他聊这个话题了，而是：
“我在蒙达，下面有一个中营县，那里有个洞，不过现在正在建设中，今后有时间去看看。”
我微微一笑：“上次到了那儿，以后要进去看的。”
“上次？李总邀请过去的？”
“对，他要建个农庄。请我看看风水。”
“哦——”
我才明白，李总也有很多事，并不会告诉我。
“他那个饭店风水怎么样？”
庹子贵：“我为他选定的就是——大门朝河，入口设计成龙口。”
我：“龙口朝河，吸水。”
“不止于此，因为索洞的洞口也朝河。索洞开发后，不知有多少人进去，又有多少人出来。反正进去出来就会送钱。
饭店也一样，进进出出，吞吐繁忙，才有钱赚。”
我笑笑，道：“先生的理论就是象形取物。”
他：“人类都是这样。一切美好的寄托都是从人们通过不断实践，总结出来的。为什么人类要依水聚居。因为只有水才能生存。”
这时，旭哥推开门，笑道：“饭菜全部弄好了，请到外面客厅用餐。”
三人喝了一瓶酒。旭哥炒了四个荤菜，一个青菜，还炖了排骨汤。
三人又边喝边聊。
吃毕，旭哥请我们洗个足。
我：“初五就有人上班了？”
旭哥笑道：
“书记不懂民生。我不上班，员工们催着我上班嘛。她们大多数都是附近郊区的，呆在家里干什么？
过年时，其他人也没有事干，呼朋唤友洗个足。我在大厅张贴告示。春节用工紧张，价钱比平时涨20%，别人也没意见。”
我哈哈大笑。
庹子贵：“李总生是个赚钱人，你看他，仓饱满、鼻准丰盈、颧骨隆突，下巴方正。”
我：“一见就是非常6+1。”
大家哈哈大笑。
旭哥：“庹先生不要拿我开心。给书记看个相。”
庹子贵：“书记住在12楼，1+2=3，升升不已。可做到副省级三品大员。”
我也笑道：“你今尽开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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