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长长吐了口气。
原本紧蹙着的眉头，也缓缓的舒展了下来。
即便是坐在原地的身子，也不再像是刚才那般僵硬。
他呷了口茶，越发为自己的智慧感到骄傲，果不其然，只有跟过张子的人，才能理解那份压迫和慎重。
这一次，左武卫校尉若不是赵集，恐怕下场于左领军卫和右监门卫差不多，也得落得个全军覆灭，黯淡淘汰的结果。
瞧着堪舆图上，已是错开的两个卫军旗帜，程咬金越是觉得自己明智。
“知节，不过只是左武卫溃逃而去罢了，值得如此高兴吗？”一侧，脸色漆黑如炭的张士贵有气无力的抬了下耷拉的眼皮，轻声道。
程咬金嘿嘿一笑：“张公，左武卫是有脑子的，军事一途，虚虚实实，只要还没有淘汰，就有无数机会还回来，可若是淘汰了，那就········”
程咬金的话没有完，可张士贵已是一甩袖子，直接起身，朝李世民抱拳道：“陛下，臣身子有些不舒服，暂请告退。”
李世民笑笑，挥了挥手，任他去了。
刘弘基也是如此。
刚才对于护农卫的不屑，可到了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最响亮的，最用力的耳光，狠狠的扇到了自己脸上。
此刻，甘露殿内，已是没有权敢再觑护农卫了。
他们紧张的盯着堪舆图。
呼吸，急促的厉害。
而随着左武卫的退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能够清晰的看见，堪舆图上各卫的位置，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护农卫再没有寻到第三支卫军。
其余十六卫，好像身上长了眼睛一样，开始齐齐朝着护农卫所活动的方向转移。
似乎，要开始对护农卫进行包抄和围剿。
十六卫，不对，应该是十四卫，开始了对护农卫真正意义上的绞杀。
而当时辰到了申时的时候，这种意图已是彻底的暴露无遗。
护农卫的东南西北，可以是每个方位，都有了一支卫军，十四卫齐齐开始收缩阵型，齐齐朝着中间的护农卫压了下去。
“你们就算要搞些手段，多少也得背点人吧。”
“如此明目张胆的，这是真害怕让别人看不透你们的心思？”
李积有点无语。
他也是武将出身，虽现为中书令，可，对于十四卫这样的行径，仍是感到不齿。
哪怕，你遮遮掩掩一下也行啊。
好家伙，这是真把护农卫当成突厥人来搞了？十四卫，从不同的方向挤压收缩，毫无疑问，这就是想着一口把护农卫给吞并的模样啊。
“护农卫，已是强到了这种地步吗？”
“若是如此，陛下，臣以为，就算护农卫输了，也得从各卫抽调军需分配给护农卫，不论如何，以一敌十六的壮举，其余卫军，有谁能做到？”
房玄龄笑着附和。
这一次罕见的，向来是骄傲，目中无人，不甘人下的十六卫将帅皆是没有开口。
他们就紧张的盯着堪舆图。
其实，正如李积所言，十六卫是准备了很多应对法子的，自然，其余应对法子多是都有些遮掩，不然目的太过于露骨，对十六卫的脸面不太好。
如此赤裸裸的围而歼之，可以是十六卫最后的计策了。
不要脸不要皮，就只求把护农卫给淘汰出去！
他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场内的情况竟到了这种地步，逼得十六卫演也不演了，直接包抄，围剿。
看来，大家都已是认识到了护农卫的危险。
也好，也好······
赶紧把护农卫淘汰出去，先不要脸，先把大家伙的那份军需给保住。
相比于实打实的军需，脸？其实并不太重要。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少人再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张楚身上时，目光中已少了几分戏谑，取而代之的，乃是凝重，不甘中带着佩服，如同重新认识一样的目光。
大家都是军人，不管如何挤兑护农卫，最起码的对于能打的队伍，向来是保持着敬意和钦佩的。
护农卫，欠揍归欠揍，还真有点实力。
张楚也已是睁开了双眸，他瞧着堪舆图。
看样子，在日落之前，似乎都想着把护农卫给淘汰出去。
没想到，原以为明才有的最后之战，提前到了今日。
“瞧你们的了。”张楚心中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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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十六卫这还要不要脸了？啥情况啊，怎么突然把护农卫给围起来了？”
“好家伙，十六卫这是装也不装了？他娘的，丢人不，十六卫欺负人家一个新心卫军，就算赢了又有啥意思。”
“不知道的，还以为护农卫是突厥人呐！好久没见过十六卫如此齐心围歼一支队伍了，却没想到，这支队伍还是咱们大唐自己的军队。”
“这是比试啊，至于如此输不起吗？输给护农卫不丢人，你们这样搞，今后怎能服众！”
“谁不是啊！原以为十六卫中最勇猛的就是左武卫，右武卫，左骁卫他们，看来，现在已是变了，就这张堪舆图，就是最好的证明，护农卫，就是第一！”
“没错，他们怕了，十六卫怕了，护农卫连克左领军卫，右监门卫，即便是左武卫也要避其锋芒，联合其余卫军围剿，护农卫当属第一！”
“护农卫第一，护农卫第一，护农卫第一！”
“护农卫加油，护农卫加油，护农卫加油！”
“··········”
当朱雀门前，长安百姓齐齐爆发出高吼的时候，护农卫的名字，便已是预示着，将会在大唐的历史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每个饶心底，都有一个英雄主义，每个饶心底，都有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戏码，每个饶心底，都畅想着自己可以和整个世界为敌！
毫无疑问，此刻护农卫，是真正戳到了每个百姓心底那最柔软，也是最高潮，最兴奋的点。
当‘护农卫第一’‘护农卫加油’的声音响彻于长安的时候，似乎也预示着，属于护农卫的时代，真的来临了。
而时代的开启，便就从张楚所率领的这仅仅，暂时只有五十二饶护农卫队伍里，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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