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南莺也心凉了半截。
射箭她没问题，虽不敢保证每箭都正中靶心，却有信心不脱埃但这“丹凤穿花”的玩法，难度简直是成倍增加。想射中那晃来晃去的月季花都难，更何况还要中靶了。
“康姐姐，这么难，你行不行啊？”冯熙瑶声询问着。她原本以为宴射这一项，康南莺稳赢。如今看来也未必……
康南莺输邻一局，本来就心浮气躁，并未搭理冯熙瑶的问话。
她一把抓过黄门捧着的弓在手里掂拎，用手指勾住弓弦试了试力道，又瞄了一眼场中微微晃动的花束，心中的把握并不大。
见康南莺脸上早就没撩意之色，有些气急地将那把弓又丢给了黄门，柳橙儿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沈二，你对这玩意儿在不在行啊？”
沈澜已经狠狠出过一回风头了，第二局什么也不想再抛头露面了。万一她真的倒霉地被哪位暗地里偷窥的贵人给看上，一辈子就与这皇家撇不清干系了。
“柳大姐，这一项我就爱莫能助了。”沈澜推拒道。
柳橙儿有些恼怒，“喂！刚刚我都答应下来四对一的！咱们四个人怎么也得跟她较量较量，万一赢了呢？！”
沈凌躲在沈澜肩膀后面喏喏地反驳道：“柳大姐，刚刚可是你一个人答应的，我二姐姐可没答应……”
沈冰怕沈凌惹毛了柳橙儿，忙急得直扽沈凌的袖子让她闭嘴。
柳橙儿向着沈冰、沈凌双眼一竖，有些嫌弃地道：“你们两个很没义气！”着又转向沈澜，“沈二，想想法子？只要这一局别输得太难看，我送你一千两，如何？！”
沈澜眼眸亮了亮，瞬间又淡定了下来，“区区一千两……柳大姐还是自己试试吧！”
柳橙儿一咬牙，“翻倍！两千两！如何？！”
沈澜动心了，若是有这两千两银子进账，下个月青浦海棠坞的石料钱和人工钱就有着落了。
沈澜慢悠悠地开口，“若是我能赢下这场比试呢？柳大姐又当如何？”
柳橙儿神色蓦然一喜，问道：“你真能赢她吗？若能赢她，我再翻一倍给你！”
沈澜这下没有犹豫，伸出手来，在柳橙儿的手掌上击了一下，满意道：“成交！”
柳橙儿也爽朗一笑，“够爽快！”
沈冰、沈凌在一旁已经完全吓住了，好一会儿沈凌才颤着声音同沈澜：“二姐姐，你竟敢要她的钱？你真能赢康姐吗？”
沈澜笑笑：“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赢，反正输了又没损失。你俩要不要也试试？！”
沈冰毅然摇了摇头，“不不不！二姐姐，我可不会。”
沈凌却有些跃跃欲试的神情。
沈澜拉过沈凌，又将柳橙儿拽近些，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声询问道：“柳大姐以前可曾学过射箭？”
柳橙儿摇摇头，“家里倒是给我和兄长请过师傅教，但是我懒得学。”
沈澜开口解释道：“我上个月去庄子上休养了一段时间，我有个佃户，是个打猎的好手，我见他箭法极佳，便请他教了我幼弟一段时间，连带着我也听了几，所以多少学会了些。”
柳橙儿赞道：“我就知道你行！”
沈澜瞪了她一眼，破有些嫌弃她能耐不大，尽惹事。
“射箭，贵在形端志正，要宽裆下气舒胸。”着沈澜从一旁拿起一把弓来，做示范。
“五平三靠是关键。所谓‘五平’，是指头顶贯平，两肩靠平，两手抬平，两足踏平，心气和平。两肩、两肘和庭俱要平正。两个肩膀要塌下，放松些……对了，就这样。‘三靠’是指翎花靠嘴，弓弦靠身，右耳靠弦。”
沈澜拿了一支羽箭搭在弓箭上，摆好姿势，给沈凌和柳橙儿做示范。两人依着沈澜瞬间输出的“干货”快速找准姿势，认真地学了起来。
“对！就这样。凌儿，弓弦拉满，弦贴在右耳上。对了！……柳大姐，你肩膀再塌下一些，肩膀打开，肘再抬高些。对了，很好！”
沈澜细细讲解，“要立足千金之重，志正体直！前推泰山，后握虎尾。很好！安定从容些！……瞄准目标，开要安详大雅，放颊停顿从容。”
“那中间垂吊着的那束月季花怎么办？”柳橙儿比较担心这个问题。
沈澜站在柳橙儿身侧，同她一起向箭靶瞄准，“你先不要管它，先瞄准箭碍…瞄准了吗？”
“嗯，瞄准了！”
“很好，稳住呼吸！……静静地等着那束花停下来，心静下来。今风不大，不会一直吹。好……现在那束花静下来了，此时看准时机，箭尖、花、箭靶在一条直线上，放箭即可！明白了么？！”
沈澜声音轻且稳，柳橙儿心也安定了下来。
沈澜又走到沈凌身边，“凌儿不要怕，放松下来！……对，你刚刚这个姿势就很好。刚刚我同柳大姐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听清了，二姐姐。我不着急，我会等那束花静下来，看准再放箭。”
“很好！”沈澜朝沈凌微微一笑，“射偏了也无妨，有二姐姐在！”
康南莺看沈澜这边絮絮叨叨个没完，心中愈发烦躁，“你们准备好了没有？何时开始？”
沈澜看向她答道：“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怎么比？”
“我们一对四，你们每人三支箭。我一人十二支箭。如何？！”
沈澜笑道：“康姐是高手，我们几个都是没摸过弓箭的，用这种比法，真是不上公平。不过！既然柳大姐应了，我们勉力一试吧！若是都射脱了靶，还请在场围观的各位姐妹莫要笑话我们！”
旁边围观的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姑娘道：“沈家姐姐加油！我看好你！！！”
沈澜回头，朝她微笑拱手一礼。
“康姐，我三妹妹体弱，拉不得弓，她那三支箭便由我代她射如何？！”
“哼！随你！”康南莺自然看不上沈澜他们几个饶水准，也懒得在这等事上计较。
“那康姐，请吧！”沈澜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康南莺也不跟沈澜废话，伸手将箭袋绑在腰间，抓起一把弓便先朝场上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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