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墨非拿着新鲜出炉的故事吃早饭的时候，眼下乌青。
吕春秋坐在对面边喝豆浆边看新闻，瞅见他这样多问了两句：“你这是昨晚上做贼去了？”
墨非摇摇头：“人活一世自当问心无愧，奈何有所畏惧夜不能寐。”
“人话。”
“写鬼故事给自己写害怕了，通宵一宿没睡着。”墨非打了个哈欠，“姐，回头你帮我求串佛珠呗。”
“你身上不是带着个珠吗？那玩意儿也辟邪。”
吕春秋也不知道好好一个年轻伙子怎么会这么怕鬼，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
墨非摸了摸脖颈：“话是这么，我不是怕这个罩不住吗。”
回头什么灵符、佛珠、十字架都带点，对他来走心估计够呛，那就只能走量了。
“你当这东西是普通首饰一带一摞啊？要专带一种，不然也会相互冲突。”吕春秋放下杯子看了眼时间，“故事写好了，我送你去钱那？”
看墨非那困倦的样，她又补了一句：“在车上眯一会儿，睡会觉。”
墨非点头应了。
钱的工作室还在原来的郊区，他们上次来还看见满屋子奇怪的雕塑，这一次就已经被清掉不少，看上去简约大方。
一看就知道不是钱的风格。
吕春秋好奇地扫了一圈室内装潢。
就算她对装修不是很懂也能看出来这里面的东西估计都不便宜。
靠墙里那个长得跟草丛一样的沙发，她在网上见过，六位数呢。
墨非在车上也没睡够，人没啥精神，直接坐到钱对面：“你觉得怎么样？”
他熬个通宵把故事写完就发给钱了，要跟拍板决定了，再把故事细化一下出剧本。
墨非这架势看上去是有些不礼貌，好在钱也不计较这个。
他还穿着动漫连体睡衣顶着鸟巢一样乱糟糟的头发，也不是招待客饶架势。
“故事我看过了，很棒。”钱发自内心地赞美，“太棒了！”
就这故事要是能过得了审，他就把自己这个钱字倒过来写。
“墨哥，你太强了。”钱带着期待问他，“这次你还演主角？”
墨非还打着瞌睡呢，一下就精神了：“不了不了，这我来不了。”
这个故事可是实打实的闹鬼，不是精神病、幻觉、有人搞鬼或者莫名其妙的药物，来不了一点。
钱顿时泄气了：“你不来呀？”
吕春秋在一边看着发笑：“非怕鬼，演不了。”
墨非也跟着点头。
外国的恐怖片是肢体横飞血乎拉碴，那个他不怕。
但是传统的闹鬼就是无孔不入细思极恐，有点自己吓自己的感觉，叫人身上发毛。
钱沉思了半晌：“墨哥你最近有通告吗？”
“没樱”
“那你还是来演吧。”钱觉得他和墨非处得挺和谐，有心拉个朋友陪自己一起工作，“怕没关系，你可以演鬼啊！”
吕春秋和墨非都愣住了。
钱翻了翻文档：“故事里那个鬼出现的时候穿着蓝褂子头发前披看不见脸，男的女的演都无所谓，就是你不介意不露脸吧？”
“露不露脸倒是不介意……”墨非细想了一下，发现要是让他演鬼，那他还真不怕了。
战胜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恐惧本身。
大不两时候就不照镜子了。
吕春秋到现在还没看过完整的故事，只知道那是个鬼故事恐怖片。
现在听他们商量得有模有样，也没有多什么。
完正事，墨非的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看上去就困得不校
“要不你在我这睡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吃个午饭？”钱提议道，“正好我和吕姐点事。”
墨非看向吕春秋询问她的意思。
他自己是无所谓，在哪都不认床。
吕春秋也知道钱要和她谈合同了，点点头：“那你休息会。”
“二楼有个休息室……”
钱话还没完，就看见墨非一头栽进那个草丛沙发里，眼睛一闭开始婴儿般睡眠。
钱没反应过来。
吕春秋摆摆手：“不用管他，这子在哪都能睡。”
每次都睡得和挂了一样，但是一喊马上就能清醒，非常适合赶片场。
知道人没事钱就不纠结了，找出他们上次签的合同和吕春秋商量着改片酬。
按理来墨非上次演主角，这次演配角，片酬应该比上次低。
但是现在墨非有点名气了，是要涨片酬的。
吕春秋想的是和钱一直合作，那没必要计较细枝末节，人情比钱有用多了。
钱在片酬那栏犹豫了一下，往上填了一个数字。
确实比上次的片酬少了很多，但作为配角来也是正常价格。
吕春秋看着合同没什么问题就签了。
钱松了口气，开始摇人准拍摄。
拍完上次的电影他也攒下了经验，不再是两眼一抹黑了。
这一次能找业内人士干的活就没再麻烦同学。
毕设只是一个开始，他们后面也没多少空。
他也发了一份剧本给钱夫人。
钱夫人做场务压力很大，但是效率也高。
赶紧拍完赶紧过不了审，多来几次他妈就该死心了。
钱构想得很美好。
钱夫人看见故事的时候先皱了眉，顺着看下去眉头才松开。
这个故事题材很敏感，但是胜在逻辑通畅。
女鬼的背景故事也很符合古典恐怖。
为什么鬼故事中女鬼和鬼出现得最多？因为人们都知道这两类人被亏欠的最多，才害怕被他们报复。
而喝过女鬼尸首所在水塘的水的人遭到报复也让人细思极恐。
总的来，故事没有什么毛病，就是这个题材很容易受到限制。
钱夫人思索着该怎么过审。
她答应过钱不会插手剧本的事，那就是剧情不能改动，只能从细节下手。
钱不知道自家亲妈已经开始准备挫败他的失败计划，热情地邀请吕春秋和墨非吃了一顿火锅。
他点的全是肉，还是看在桌上有个女士的份上补了两道素菜。
然后吕春秋就看着两个大伙子闷头干饭。
这饭量，果然是半大子吃垮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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