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不动声色的按照对方的意思降下车窗。
“知不知道开远光灯戗人眼睛？下来练练，长长记性！”
对方探头在车窗里一边来来回回打量，一边道。
老黑明显没反应过来。
本就是被何垚指挥着停下来的，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
但何垚不一样，没有被明显针对的他有更多的机会审时度势。
遇到这情况，二话不直接从老黑左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卷钞票递了过去，“长官辛苦了。雨行路视线不好。还望长官多包涵。”
跟老黑相处时间长了，他有点什么行为习惯何垚门儿清。
那政.府.军倒是一点儿都没客气。
拿在手里还特意看了看钱卷厚度。上扬的嘴角AK都压不住。
但嘴上还是不客气的道：“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话！下回注意点儿！”
到这会儿老黑也跟满血复活了似的。狰狞的脸上露出难见的谄媚笑容，“是！长官！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他嗓门儿大声线又粗。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那人给吓了一跳。
但毕竟拿人手短。他也不好不依不饶。转头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退开。
然后极为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们通校
老黑嘴角都快咧耳朵根了。嘴里却道：“你子……意思意思就行了，至于那么大出血吗？知不知道那些钱，都够我跟妹子深入沟通一星期了！败家玩意儿……”
何垚心情放松，嘴上也开起玩笑来，“老黑哥，你这爱好跟大金都有得一拼了。以后别我不学好。咱们大家彼此彼此。”
老黑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好脾气的没其他的。
剩下的路程虽然不至于欢歌笑语，但异常的轻松和谐。
老黑甚至还即兴唱了一段。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糙汉子，竟然哼了段京戏。
令何垚惭愧的是，他对这门国粹了解不多。
仅能从唱腔中分辨出这是京剧。
但也就仅此而已。
在何垚的印象当中，这应该是上岁数的老人家才会喜欢的东西。
想不到竟然有机会从一个非正规外国佣军嘴里听到。
只能这个世界充满魔幻。
“老黑哥，你这欣赏水平一般人达不到啊。”
何垚由衷地赞美却被老黑误以为是调侃。
“你不觉得这调调很特别也不怪你。毕竟有审美的人也没那么多。但你要是再阴阳人，可别怪哥哥我对你不客气。”
何垚连忙摆手，“老黑哥，弟弟可是由衷的钦慕。这应该是国内的京剧唱腔吧？”
面对何垚一脸的迷弟表情，老黑这才打消了顾虑，嘿嘿笑了两声。出让何垚相当无语的一番话。
“其实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只是以前我们一个兄弟喜欢听也喜欢哼哼。我觉得调调很特别。久而久之这才会了这点儿……”
何垚无语的同时不忘问老黑这人是不是国内来的。
能影响了老黑的人，一定是跟他关系相当铁的存在。
想让一个外国人了解并爱上国粹，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人是国饶概率不。
然而老黑并没第一时间回答何垚。而是抽出烟自顾自点上。一脸深沉的目视着前方。
这不禁让何垚联想到他们作业的危险程度。看样子，很可能对方已经……
然而不等何垚的悲伤蔓延开，老黑就开口了，“后来这孙子改旗易帜跳槽了。”
何垚：“……”
这行业还能跳槽呢？
他还以为生是营地的人、死是营地的死人呢。
“没毛病。只不过以后会是别的营地的死人。”老黑哼了一声。
尽管他话刻薄，但何垚还是能从他的异常中感觉到他跟对方的关系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何垚对他们这个行业了解不多。不过既然是同行，应该多少存在着竞争关系。
这么一来感情自然只有慢慢疏远的份。
何垚还没想好怎么不着痕迹把这个话题绕过去的时候。老黑斜眼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阿垚，我觉得你有一个别人比不上的特长……”
何垚原本还挺高兴老黑自动终结话题。但转瞬就想明白了。老黑怕不是在阴阳自己。
果然，老黑紧接着道：“能精准把聊死的人，可不一般呐。这边强烈建议以后多做事少话。避免被打死。”
何垚讪讪的继续转移着话题，“咱们是跟大金他们会合一道上路，还是各走各的？”
老黑都还没开口，手机就先响了。
看到是魏玉打来的时候，老黑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再加一条……乌鸦嘴。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他们那边肯定遇到麻烦了。”
电话接通，免提中传来零星的枪声。
连何垚都听的出来，更别老黑了。
他沉声问道：“魏姐，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两辆车前后夹击。好在刚才那段路一直是我大哥在开车。将两辆车甩在后面。但他们有枪！我们当时方便过检，所以车上一件远射程武器都没有！”
魏玉的声音尖锐又急促。
倒是第一时间把他们的情况明白了。
“告诉大金坚持住。我们马上顺着你们的定位赶到！”
老黑完就干脆的挂断电话，专心致志的轰着油门赶路。
何垚看着他手机导航上预示着魏金等人位置的闪烁红点，皱起了眉头。
“老黑哥，咱们这样莽着送人头不协…”
看得出来老黑一开始应该是不想理他的。
但很快改了主意，“你子有什么话就赶紧。平常就数你脑子活。”
“他们现在跑的这条路应该是条主干道。遮挡物不多。路面应该也宽敞。”何垚指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图道。
老黑瞥了一眼，“没错。从内比度出来距离还不算远。这里还在军.政.府的形象范围内。路面宽阔，分差不多。连个鬼影子都没多少，能有什么遮挡物。”
“你对这边路况熟不熟？”何垚问道。
老黑冷哼一声，像是何垚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要不是为了追踪他们的定位，我压根不用开这个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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