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冯斌，也不是他老板。
而是昨刚刚在省城分别的孙恒超。
他是自己来的，手里还拎着两个礼海
一进门。
他满脸堆笑，自顾落座，把礼盒放在桌上。
和余爽还有张凤寒暄两句后，他示意余也坐下，准备商量一件大事。
余爽见孙恒超一脸认真又急躁的样子，便拉着张凤回屋去了。
李婉柔没走。
余的事儿，就是她的事儿。
“瞧你这汗，先擦擦。”
余投了把毛巾，递给孙恒超，“咋找到这儿来了？有啥大事，还送礼来？这礼物我可不能收！”
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是什么礼物，都能随便收下的。
细细看去，这两个礼盒价值不菲。
没有个二十块钱，都买不下来。
“余老板！”
孙恒超把礼盒推到余面前，胖脸堆笑，“这有啥不能收的？你给我们包红包，我也该还礼才对嘛！吃饭没？要么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我跟你，找你还真不容易！你知道吗？我都跑到柳树村去了，整整找了你一，才打听到你在这儿呢！”
听他这么完。
余就更不敢收了。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老哥！”
余决定速战速决，“咱俩不是外人吧？咱还是不是朋友！朋友之间，没必要太过客套，有啥话，你直就行了。能办的，兄弟肯定帮你，不能办的，兄弟也给你想想办法。”
这都是囫囵话。
想不想办法，能不能办，完全取决于对方想要什么。
“痛快...痛快！”
孙恒超察言观色，感觉余也不能出去喝酒，便直接开口，“兄弟，实话实吧，昨喝完酒，我是一夜都没睡着！我越想着你那五千块钱越心动，越想着你那一摞摞的钞票越羡慕！你咱们都是人，我咋就不能发大财呢？我想了想，觉得我自己也有发财的能力！不过你猜怎么着？哥们我本钱不够！我左思右想，下定决心，还是决定腆着老脸过来找你帮帮忙，想让你借我点儿起家的钱！”
不愧是摆地摊的。
起话来，一套一套，软中带硬。
这话里的意思，多多少少带着点儿对余‘分配不均’的责怪。
不难理解。
在金钱面前，人性总会显得很渺，金钱也总是能改变一个饶心理。
商场如战场，战场无朋友。
余不愿得罪人，眼睛一眯，笑了笑，让李婉柔拿出两百块，摆在孙恒超面前。
“老哥，这两百你拿去用！随便用！赚了你就分我点儿，赔了呢，就当咱俩一起赔了，我概不过问！”
这绝对够意思了。
两百块钱，普通人半年的工资！
不过这对孙恒超来，根本不能满足。
他看了一眼，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
表现得好像他被轻视了一样，一副可怜相。
“兄弟...”
孙恒超叹息一口，“两百块钱？能做什么！这两百，恐怕连弟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都买不来吧？你赚了大钱，也有我的功劳！要是没我组织人帮衬你演戏的话，你能有现在？你能有今？你昧着良心啊这是！这样吧，老哥我也不和你废话！赚钱我是肯定能赚的！赚了钱，我连本带利一起还你！两千块，借我两千，我自己去趟义城！等我回来回了款，一分不差地还给你，咱们还是好朋友！”
过分。
这属于严重的歪曲事实。
余给他们的钱不少了。
帮着演戏，算是很难的事儿吗？
换做旁人，他也能找得到。
被如此歪曲，余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钱已经被我花了。”
现在余手里确实凑不上两千，“老哥，就算是我想帮你，现在也只有不到一千九百块钱了。再者，我当初去义城，也就是带着两百去的。赚钱的事儿，你得自己想！尤其是，我真心实意地和你讲过了，卖棉袜，肯定不太好干了，你怎么就不信我呢？难不成，你非要强行借走这两千块，难不成，你还让我把你弟妹的项链卖了换钱，支持你做生意吗？”
余的全是肺腑之言。
他没啥好隐瞒的。
孙恒超却是一万个不相信。
他昨晚琢磨了一宿，总觉得余这次和王东岳再回义城，肯定还是要进棉袜去，回来还要发横财。
他想着。
应该赶快把钱借来，自己先去义城进货。
等自己抢先一步赚了大钱，再把本金和利息都还给余。
“你要是真能卖了借给老哥我，那我感激你一辈子！”
孙恒超太急功近利，似乎把余的话当真了，还想争取争取。
“够了。”
余深吸一口气，一把收回桌上的两百块，“老哥，话到这儿，就到此结束吧！再下去，难免会伤及到咱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吧，这件事儿别提了，我让你弟妹炒个菜，咱俩喝点，我给你指条别的路！你按照我的做下去，未来几个月，也能赚上大钱。”
余赚钱的方法有很多。
如此一，算是仁至义尽。
当然。
他这也是试探。
要是孙恒超还不满足的话，那这个朋友，从此以后，也没有再交往的必要了。
人性的本源是无底深渊。
在金钱面前，孙恒超已经坠入崖底。这种人，是可怕的。
果不其然。
他真的经不起试探，对余提出的‘指一条路’，十分不满。
“算了！”
他豁然起身，一脚踢翻凳子，“就当我当初瞎了眼！帮着你这个白眼狼赚大钱，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话落。
他转身出门。
门重重关上，发出巨响，代表了他无尽的扭曲的愤怒。
余摊了摊手，看向李婉柔，“媳妇儿，你觉得，我这么处理对吗？”
“不对...”
李婉柔摸了摸自己的项链，“我觉得，他刚才出让我卖项链的时候，你就应该揍他一顿！”
“好！我现在就去！”
余起身就要往出跑。
“唉！余！”
李婉柔紧随其后，“我和你开玩笑呢！事情没必要搞得太僵，咱们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余当然不会去揍孙恒超。
做生意总会得罪饶。
这种事，无所谓，毛毛雨啦。
刚跑出门，王东岳也带着人回来了。
他们每个饶脸上都红扑颇，一看就是没少喝。
“表弟！”
王东岳离老远儿，大手一挥，“李厂长让我转告你，好事一桩，想不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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