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名帖，陈源不禁有些纳闷。
“太仓王氏，王釜？”
陈源有些不解地向沈焕咨询道。
沈焕心地谏言道：“这太仓王氏虽是江南世家，和此前的顾家和张家还是有所不同……公子最好还是见一见。”
“我虽然对有些世家的嘴脸看不惯，也不是属狗的，见人就咬……请这位王先生进来吧。”
陈源笑着对堂上众人笑着道，当然最后一句是对王七斤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
沈焕本来有些担心，源公子最近比较顺利，膨胀了，给向来没有好感的江南世家吃个闭门羹，以后在江南做生意可不好弄了。
看来，自己有些多虑，源公子还是讲斗争策略的。
没多会儿，王七斤带着两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三十来岁男子来到堂上。
“公子安好！”
领头的王釜不卑不亢，到让人一见之下，观感不错。
跟着他的是老家人王禄。
虽然是“老人”，其实年纪也就三十多，介绍时称“老”大约是在王家待的时间长。
陈源见来的人客客气气，也是爽朗一笑道：“王家是江南大族，先生一来蓬荜生辉，在下都是与有荣焉……不知此来所为何事？”
“公子果然洒脱直率，在下也就不云山雾罩，直接开门见山，这次前来，是想和公子生意上的事。”
王釜微笑着一拱手道，王禄则没有一般世家豪奴的狷狂，而是在身后垂手肃立，像个背景板。
一对主仆，配合得相得益彰，让人观感颇为不错。
“做生意，欢迎啊！不知先生要与在下做什么生意？”
陈源一听生意，心情更好，继续笑着问道。
“昨日偶然在万盛商号看到一套琉璃器皿，巧夺工，在下见猎心喜，爱不释手，当场三百两买下……”
“后来又打听得此物乃是公子命人烧制，特前来和公子谈谈合作的事。”
王釜言辞诚恳地道。
陈源一听动容问道：“这物件刚刚问世，有人求购，在下当然求之不得，就是不知如何合作？”
王釜拱手道：“如公子愿意，在下家中商号愿包销公子烧制的琉璃器皿，有多少要多少……当然，既然包销，价格肯定须得让利，就按昨日购买价格的五成如何？”
“承蒙先生抬爱，贵号愿意购买在下的琉璃，对了我叫它玻璃，在下是很愿意的，价格好。
但是包销一事却不好应承，盖是因为已经有商家此前已经来了！”
陈源一脸郑重，煞有介事地对王釜道。
王釜一听当下一愣，他原本以为陈源会在价格上纠结，结果没承想却否定了他原本最以为优厚的包销条件。
这其中原因当然是对玻璃的理解不同，在大明，玻璃或者琉璃都是奢侈品，最敏感的当然是价格。
其次就是必须要有实力的商家才能承销，王釜自以为在江南能够有实力承销的商号不会有几家，所以才会信心满满地开出了条件。
双方的思路迥异，陈源的是快消品思路，要走量。
王家是奢侈品思路，重利润，当然有些鸡同鸭讲。
不过陈源也很快反应过来，所以没有破，只是推有人已经占了坑位。
王釜有些诧异地问道：“不知哪家商号有此实力？”
“南北商家都有，甚至还有濠镜的……商场上的规矩，先生是懂的，我不好太多，但是既然这么有诚意，我再让一成利，四成价格出货，如何？”
陈源诚恳地笑着道。
此言一出，不光王家两人，连艾福四众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要知道这一成价格可是不少，单就王釜买的那一套酒具来就是三十两！
“大家不要惊诧，我这么做一是体现诚意，二是为了扩大销量，玻璃才能多销……”
陈源见大家吃惊的样子，只能换了一种能够接受思路给众人大略解释了一下。
这么一，沈焕、王釜倒是先反应过来，便不住点头称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由沈焕和王禄去研究契约细节，比如供货量、支付方式、销售区域等等。
王釜则在堂上和陈源在愉快的气氛中闲聊。
半个时辰之后，老王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时候，两位职业经理人已经完成工作，回堂上复命了。
拿着弄好的契约，王釜笑着起身告辞，并热情邀请陈源改日再聚……
沈焕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为何不让王家包销玻璃？要知道他们可是江南有名的五大世家之一！别的人可是求而不得的！”
“五大世家？江南五大善人？”
听得沈焕如此一问，陈源有些奇道，脑子里倒是一下冒出一个后世自己经常刷到的名词。
所以没有先回答沈焕的问题，反而对“江南世家”的八卦刨根问底儿起来。
“所谓江南五大世家，就是公子的江南五大善人，指的是顾家、张家、钱家、王家、郑家，这五个千年世家！”
沈焕见陈源和子痴、子愚都是一副期待的神色，便转换思路，先给大家讲古。
“你们沈家都不算？”
子痴不由得好奇问道。
沈焕摇了摇头，郑重地道：“我们沈家虽然也是大族，却难称世家，而且是有明以来才逐渐发迹，期间还有起有落……近来虽日益兴旺，比起这五家还是有所不及的！”
“哦！难怪此前那个姓张的，还有上次姓鼓，都拽得不协…”
子痴点零头道。
陈源点头道：“对，他们是有他们骄傲的本钱的，我本来也不想惹这些庞然大物，但是有时候形势所逼，情非得已，好在老王家不像前面两家那么普信，还能好好话……”
“普信？”
艾福四团又对这个新词有些不解了。
“哦，普信的意思就是，自己觉得自己很拽，能上的意思……”
陈源大略解释了一下。
众人一听都是会意一笑。
“那琉璃价格腾贵，靠着王家能赚不少银子，薄利多销是不错，但是，如果价格卖贵些，不定不少赚……”
子愚又从另外地角度提出了问题。
陈源笑着对众人道：“哦，这事有个重要原因，忘了给你们，一起出发，随我去雨花台，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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