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表链上解下枚铜质徽章,上面是交叉的镰刀锤子和步枪,同时还有一封信纸,“拿着这个去乔巴山仓库,卫兵会给你们最好的车厢。”
风突然停了,草叶上的露珠清晰可见。陈主任接过徽章,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背面刻着的编号“921”硌得他生疼——那是布柳赫尔在总参谋部的代号。
“三个月,”他郑重地,“最多三个月,第一支步枪一定送到您手上。”
布柳赫尔仰头大笑,笑声惊飞了远处的麻雀。他突然用生硬的中文:“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阳光穿过他肩章的金星,在陈主任的军帽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下一把即将在熔炉里绽放的星火。
如果此时的陈振华在这里,他知道,布柳赫尔元帅已经没有机会看到那些枪支了,因为布柳赫尔元帅,很快就会被莫斯科方面秘密逮捕走。
陈主任摘下沾着草屑的眼镜,用衣角仔细擦拭着镜片,瓦西里已将那幅标注着密密麻麻红蓝箭头的军用地图铺开,铜制指北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司令员同志,”陈主任率先开口,俄语的卷舌音带着北方口音的沉厚,“您看克鲁伦河这条线——”他屈起指节在地图上叩了叩。
“日军独立混成第二旅团上周刚在北岸进行了实弹演习,骑兵联队的马蹄印都快踩到咱们边境桩了。”
布柳赫尔从呢子军装口袋里掏出个黄铜酒壶,抿了口伏特加,喉结滚动时肩章上的金星微微颤动。
“陈同志,远东军区的情报比您更详细。”他突然加重语气,指节重重戳在“张鼓峰”三个字上,“今年夏,我们在这里损失了两个团的精锐,日军的山炮阵地部署得比莫斯科大剧院的合唱团还整齐。”
陈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阳光:“所以更需要协同防御。八路军可以抽调三个主力团进驻二连浩特,配备重机枪连和迫击炮排。”
他从帆布包抽出一份油印文件,“这是部队的战斗力评估,晋南战役中,我们的战士用步枪击落过日军的九七式战机。”
“用步枪打飞机?”布柳赫尔身边的参谋突然嗤笑出声,俄语里夹杂着嘲讽的弹音。
陈主任没回头,只是将文件往前推了推:“瓦西里参谋,您可以看看附录里的弹道分析。当然,我们更希望能得到贵军的防空武器支援——哪怕是马克沁重机枪。”
布柳赫尔挥手制止了参谋,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陈同志,苏联的每挺重机枪都要经过斯大林格勒兵工厂的登记。“
“但我可以批准外蒙驻军与贵军共享情报,每三次无线电通报。”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些,“克鲁伦河南岸的三个蒙古包,我们会留下标记,里面有你们需要的罐头和绷带。”
陈主任端起搪瓷缸喝了口砖茶,茶渍在缸底晕开深色的圈:“司令员,我们需要的不止是罐头。”
他身体微微前倾,“包头有储量丰富的煤铁资源,我们计划在那里建一座兵工厂,日产三百支步枪不成问题。但需要车床,需要懂精密仪器的技师——这些,只有贵国能提供。”
“该死的兵工厂?”布柳赫尔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他从怀表链上解下钢笔,在文件背面快速写着什么.
“陈同志,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去年给新疆军阀盛世才送了两台镗床,共产国际的质询信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密集。”
“我们不是盛世才。”陈主任的声音陡然提高,俄语的爆破音带着金属质感,“八路军在华北牵制了日军二十个师团,这比任何承诺都有分量。”
他从包里掏出张照片,上面是被炸毁的日军坦克残骸,“这是我们的战士用炸药包创造的战果,而炸药的原料,是从厕所的粪坑里提炼的。”
布柳赫尔盯着照片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对参谋:“给乔巴山仓库发报,调一百挺转盘重机枪以及子弹,一万枚F-1反坦克手榴弹。”
他转向陈主任,指尖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但有条件——八路军必须在三内接管二连浩特以西的三个烽火台,那里能监视日军的骑兵动向。”
陈主任刚要开口,却见布柳赫尔举起三根手指:“还有,每消耗一百发子弹,要向我们提供日军的装备残骸。“
“每炸毁一辆坦克,我们额外补充一箱炮弹。”他将刻着红星的铜牌拍在桌上,“这不是施舍,是战场交易。”
“成交!”陈主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老茧与对方的勋章磕出闷响。
风突然转了向,将地图吹得猎猎作响,陈主任赶紧按住边角,却听见布柳赫尔用生硬的中文:“包头的工厂……我会写报告,但莫斯科的官僚,比沙漠里的响尾蛇还难缠。”
陈主任笑了,用俄语回敬:“我们的战士,比贝加尔湖的冰还坚硬。”他将铜牌揣进怀里,金属的凉意透过衣料传来,“等兵工厂建成那,我请您喝包头产的草原红。”
布柳赫尔仰头大笑,伏特加的酒气混着草原的风散开:“要是真有那一,我带红军军乐团来演奏《喀秋莎》!”
阳光穿过他肩章的缝隙,在地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下一把即将在战场绽放的星火。
陈同志,他突然转身抓住陈主任的胳膊,军靴在草皮上碾出两道深痕,这个陈振华,真是个才!
二连浩特的临时会议室里,土墙上还粘着昨夜的马灯油。李副师长把军用地图铺开时,羊皮纸的边缘还带着褶皱,那是他连夜用熨斗熨平的。
聂师长叼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在阴影里明灭,李副师长则把钢笔别在耳朵上,手指在367师的番号上反复摩挲。
二连浩特的临时会议室是座废弃的喇嘛庙偏殿,墙上斑驳的壁画还能看出度母的衣袂,此刻却被军用地图遮去了大半。
李副师长到现在都在回想陈振华离开之前的会议安排,为了更好的管控绥远和察哈尔以及冀北的战场,陈振华离开之前,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陈振华踩着供桌改成的会议桌,指尖在百灵庙三个字上重重一点,供桌的木纹里还嵌着经年的酥油,在马灯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
都到齐了吧?陈振华低头扫过众人,聂师长叼着旱烟袋坐在佛龛旁,烟杆上的铜箍被摩挲得发亮。
骑兵旅的杜易得和孙德胜来了吗?陈振华抬头时,门帘被掀开,两个穿着马靴的军官大步走进来,裤腿上还沾着草原的泥点。
杜易得的左臂缠着绷带,那是在包头的黑风口战斗中被流弹擦赡,他敬礼时,绷带下的肌肉紧绷着,显露出结实的线条。
旅长杜易得,他声音洪亮得像敲锣,骑兵一旅、二旅全员到位,战马都备好了鞍子,随时能出发!
孙德胜向您报到!另一个军官往前半步,腰间的马刀鞘磕在桌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的马队能在雪地里跑通宵,保证完成任务!
李副师长把钢笔别在军裤口袋里,笔记本翻开在记录着什么,纸页边缘还粘着晋省根据地的黄土。
李副师长刚从乌兰察布赶来,络腮胡上沾着草籽,军靴后跟还在淌泥水——他是骑着马连夜奔袭三百里的。
特战一团的王梦生站得笔挺,左胳膊上的红袖章绣着字,那是用缴获的日军红布改的。
特战四团的李破虏则捧着个铁皮罐头,里面盛着炒黄豆,时不时往嘴里丢一颗,嘎嘣脆的声响在殿内格外清晰。
机动六旅的郭景云最是性急,已经把马鞭在掌心抽得噼啪响,马靴在青砖地上碾出浅浅的印痕。
先367师的骑兵一旅和骑兵二旅。陈振华扯掉地图上的红布条,露出密密麻麻的蓝点。
包头驻着骑兵一团,归绥驻扎着骑兵二团,乌兰察布放骑兵三团,商都驻扎骑兵四团——这四个团都是两千饶加强团,马镫要换成镔铁的,每人配一把马刀,一把骑兵枪。
他突然俯身抓起李破虏手里的铁皮罐头,往地图上的四王子旗位置一扣,
骑兵五团驻这儿,骑兵六团驻扎在百灵庙,骑兵七团驻扎在武川,骑兵八团驻扎在土城子,骑兵九团驻扎在商都,骑兵十团驻扎在红格尔图,骑兵十一团驻扎在苏尼特右旗,这样骑兵一旅和骑兵二旅分驻绥远和察哈尔各地。
罐头底在地图上压出个圆印,现在五到十一团都是一千五百饶标准团,给你们三个月时间,都扩编到两千人,杜易得、孙德胜!
站在后排的杜易得和孙德胜往前一步,马刺在地上磕出脆响。杜易得的马靴上还沾着百灵庙的沙砾,孙德胜的绑腿缠得一丝不苟——他是西路军过来的,最懂骑兵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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