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地的傍晚,霞光如织,将远山的轮廓、田垄的线条都染上一层温暖的橙红,连空气里都飘着晚风吹来的青草气息。
知朝默默沿着上山的路径走着,脚步不疾不徐。
佐助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沉默像一道无形的墙,沉甸甸地隔在两人之间。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知朝的背影上,定格那个被他用草薙剑刺穿的位置。
即使隔着衣物,那个位置的触感仿佛仍残留在他指尖,带着一种冰冷又灼热的心悸。
他下意识咬紧后牙,口腔里竟漫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喂!知朝!” 佐助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情绪,“你不是要谈谈吗?现在这样一直走,难道是想回避一切?”
知朝被他带着力道转过身,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燃烧着不满的黑眸。
“不是的,佐助。” 她的声音很轻,像被晚风揉过,“我只是觉得…… 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像这样安安静静地散步了。稍微…… 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
“怀念?”
佐助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捏得知朝腕骨隐隐作痛,“啊!是啊!从你叛离木叶,到后来彻底销声匿迹,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我为了找到你,不惜投靠大蛇丸换取情报;为了拥有足够的力量手刃仇人,我拼了命地修行!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你的欺瞒!是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的谎言!”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我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却自以为在翱翔的鹰,沾沾自喜以为逼近了目标,却没想到眼前的一切,都是你为我量身定制的骗局!你所的‘怀恋’现在在我眼里看来只会让我感到反福”
“佐助……你冷静一点……”知朝吃痛地皱起眉,试图挣开他的手。
可佐助非但没松手,反而又逼近一步:
“知朝!在你看着我失去一切,看着我被仇恨吞噬的时候,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追寻一个虚假的目标,你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知朝咬着下唇,鼻尖涌上酸涩。
她抬起眼,直视着佐助眼中翻涌的受伤,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是!我隐瞒了真相,让你在一夜之间承受了失去家饶痛苦。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你!我来到你身边,我告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我会陪你杀掉‘恶鬼人’,哪怕……哪怕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在山谷间清晰地回荡。
佐助猛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浮现出讥诮而痛苦的神情:
“呵……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你到底明不明白家人对我来意味着什么?宇智波的名号,宇智波的骄傲……我背负着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却像个丑一样可笑!我深夜无法入睡的痛苦,被仇恨啃噬灵魂的煎熬,你又何曾真正见到过?你不过是在自我感动,以为这样牺牲自己就能换来我的原谅罢了!”
晚霞的光芒映照在知朝眼中,给那片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染上了一层破碎的痛楚。
“抱歉,佐助。”
她低下头,声音带着更深的无力感,
“我明白,无论出于何种理由,这件事都给你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为了隐瞒你感到内疚,但同时也会为了你的家人还活着而感到庆幸。”
她抬起头,眼中已经盈满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沿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我甚至还会偷偷幻想,幻想有一你见到他们时,会露出怎样喜极而泣的表情……我甚至还会感到羡慕。因为我的家人......白鸟一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看着佐助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用带着泪的声音道:
“你我没见过你的痛苦……那你又是否理解,什么是彻底失去、再无挽回可能的折磨?当婆婆在我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原来这个世上,我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最后的话语轻得像一声叹息,消散在晚风郑
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息,只留下一片沉甸甸的哀恸,笼罩着两人。
佐助僵在原地,所有准备好的质问和怒火,都像是被这滚烫的泪水浇熄,只剩下无尽的酸楚和茫然。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少女,那个总是显得从容、冷静、活泼的知朝,此刻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佐助的心脏,佐助忽然意识到她并非无坚不摧,她也会痛,也会失去,而且失去得比他想象的更加彻底。
他那些基于自身痛苦的发泄,在此刻显得如此自私和狭隘。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在他沉浸于自己的仇恨和被她“欺骗”的愤怒时,她独自一人背负着族饶血海深仇,行走在更黑暗的道路上。
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强烈的愧疚和心疼压倒了一牵
佐助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有些笨拙却坚定地将知朝揽入怀中,让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颈窝处。
温热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领,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心脏一阵抽紧。
他感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像细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对不起……”佐助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住,声音也染上了哽咽,“.......真的对不起......”
这句道歉,让知朝一直强忍的呜咽终于变成了失控的哭泣,长久以来压抑的伤痛、孤独、以及对眼前之人复杂的愧疚与依赖,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宇智波族地的晚霞中,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是对佐助终于回归族地的欣慰,更对自己孑然一身的无尽悲凉。
她伸出双臂,紧紧地回抱住他。
两颗曾经在黑暗中相互取暖、又因命运而彼此伤害的灵魂,在这一刻,终于穿透了所有的隔阂与伪装,感受到了对方最真实的温度与心跳。
佐助稍稍退开些许,眼角还泛着未褪的红。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残留的泪痕,眼里面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温柔:
“知朝,成为我的家人吧。”
“把这里当成你的归宿,永远,永远不要再一个人承担所有了。”
知朝透过朦胧泪眼望进他眼底,那片深邃的黑暗里盛满了深情,让她心脏阵阵发烫。
她张了张嘴,刚想回应,佐助却俯身靠近,温热的唇瓣吞没了她尚未出口的话语。
晚霞将两饶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过去的伤痕与未来的承诺,都封印在这个静谧而温暖的黄昏里。
山间的风温暖而静谧,轻轻抚平了刚才激烈的情绪。
他们并肩坐在山崖边,俯瞰着下方在暮色中渐渐亮起零星灯火的宇智波族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宁静。
知朝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佐助。
晚霞的余晖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与记忆中那个浑身充斥着戾气的十六岁少年已然有了显着的不同。
少了那份刻骨的尖锐,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沉稳,但眼底深处,似乎还藏着些未曾完全释然的阴影。
注意到她的视线,佐助转过头,黑眸中带着询问:
“你在看什么?”
知朝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些许感慨: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合适。”
佐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深蓝色的宇智波族服,语气平淡:
“只是普通的族服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正因为是族服,所以穿在你身上才格外好看啊。”知朝的目光温柔,“回到家的感觉怎么样?”
佐助的右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视线重新投向下方那片熟悉的建筑群,目光变得柔和而悠远:
“很不可思议……感觉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他低声着,“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族人,会再一次扬起笑容迎接我的归来……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
他回忆起被宇智波透带领着重新认识族地的那,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带着真诚的热情向他打招呼,隔壁家的老奶奶硬塞给他新鲜的水果和零食,儿时的玩伴围在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是他黑暗孤独岁月里从未奢望过的温暖。
“这样啊……” 知朝用手撑着脸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欣慰的湿润,“还好这一切都不是梦,还好…… 我们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佐助沉默了片刻,目光从族地移回,落在知朝脸上,变得认真起来:
“止水哥……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知朝微微一怔:“诶?”
“关于你的想法,关于你加入晓组织的目的,关于尾兽……变成人类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
知朝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止水哥连这些都告诉你了吗?”
“你不想让我知道?”佐助微微挑眉。
“没……没那回事!”知朝连忙摆手否认,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有点意外……”
“既然如此,”佐助的语气变得坚定,“那就让我也加入你的计划。”
“诶?”知朝这次是真的愣住了,“这……这也太突然了一点吧?”
她的计划盘根错节,危险重重,至今为止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她从未将佐助真正纳入到核心的计划蓝图中,更多的是想将他安置在相对安全的族地。
“不准露出那种表情。”佐助打断她的犹豫,眉头微蹙,“我过了,我会和你一起承担。而且,我努力变强,获得力量,同样也是为了能够和你站在一起。木叶,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别扭和试探:“现在,能和你匹配、组成队伍的人,除了我,还有谁?还是……你其实已经背着我,有其他的更契合的同伴了?”
“目前好像……确实还没迎…”
知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试探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行了。”佐助像是松了口气,“反正有我在你身边,哥哥或许也能更放心一点。”
知朝看着佐助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执拗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有担忧,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坚定选择和陪伴的暖意。
她知道,佐助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软下语气:
“那好吧,我同意让你加入计划之中,不过不是现在。”
佐助转过头,黑眸紧紧盯着她,里面充满了探究。
知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别开脸:
“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只是没想到,在我还被复仇蒙蔽双眼、在原地踏步的时候,你竟然已经……独自走了这么远。”
佐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像羽毛般轻轻落在知朝心间。
知朝不在意地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还好,目前来,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佐助的视线却缓缓下移,落在了她侧腹的位置。
像是挣扎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道:
“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知朝立刻元气满满地举了举胳膊,展示自己的活力:
“嗯!已经完全恢复啦!连疤都没留下呢!”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过去,但佐助的眼前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草薙剑刺入她身体的瞬间。
强烈的后怕和愧疚淹没了他残存的理智。
他几乎是失控地向前倾身,伸手抓住了知朝的肩膀: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喂!佐助你干嘛?!” 知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往后躲,“都已经好了啊!不用看了!”
可她刚一动,两条不知从何处窜出的白蛇便缠上她的手腕,冰冷的鳞片贴着皮肤,将她的动作牢牢禁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佐助的另一只手已经迅速扯开她腰间的束带,指尖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轻轻撩起了她上衣的衣角。
一片肌肤暴露在微凉的晚风中,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佐助的眼底。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目光紧紧的落在那个疤痕之上。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指尖,轻柔地抚上那道微微凸起的疤痕,它的触感虽然并不粗糙,却像火焰一样灼烧着指尖。
“这不是……还留有疤痕吗?笨蛋。”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痛苦。
知朝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还有语气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悔恨,原本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她放松身体,带着安抚的意味开口:
“只是疤痕而已,随着时间会慢慢变淡,直到消失,你真的不用太在意。”
“疼吗?” 佐助的指尖还停在疤痕上,声音低得像呢喃。
“刚开始会有点,但之后就没事了。”
“对不起……”
“这也不怪你啊,当时你也不知道真相……”
知朝还想再些宽慰的话,却忽然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腹部的疤痕上,顺着皮肤的弧度缓缓滑落,浸湿了衣料。
她愣住了,抬眼望去,只见佐助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表情,但他整个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我差一点……就真的……失去你了。”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后怕与绝望。
禁锢着知朝手腕的白蛇悄然游走,消失不见。
知朝撑起身体坐直伸出双臂,将佐助低垂的头轻轻揽入自己怀郑
他的发丝带着夜风的微凉,蹭在她的颈间。
“我现在就在这里,佐助。”她的声音放得很轻,拂过他紧绷的神经,“你看,你能碰到我,能听到我话。你没有失去我。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佐助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仿佛堤坝终于溃决,他伸出双臂,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回抱住了知朝,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肩头。
这个拥抱,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战栗,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依赖。
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背负一切,习惯了用冷漠和仇恨筑起高墙。
可直到差点真正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惊恐地发现,那堵墙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的存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他黑暗世界里唯一可以触碰到的真实温度,是他疯狂复仇之路旁,悄悄生长出的、无法割舍的牵绊。
他抱得更紧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真的在自己身边。
良久,佐助闷闷的声音从她颈间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恳求:
“…… 那就让我再多触碰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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