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中心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永远也散不去。陈锋站在林月的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被白布覆盖的担架被缓缓推走，证物袋里的半块照片在指尖微微发凉。赵刚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沉重。
“十七名俘虏已经全部关押到地下三层的隔离舱，五具尸体做了基因备案，正在比对元老会的数据库。”赵刚递过一份电子清单，屏幕上跳动的红色姓名刺眼夺目，“但李主任他们三个的家属行踪，还是没查到。”
陈锋的目光落在清单末尾的空白处，那里本该填写失踪者的家属信息。他想起刘振海提到的紫色药剂，突然转身走向地下三层的隔离区。隔离舱的合金门缓缓滑开，零下五度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十七个穿着橙色囚服的俘虏被固定在悬浮台上，脖颈处的能量锁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把张副官带出来。”陈锋的声音在空旷的隔离区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两个穿着防化服的守卫解开能量锁，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架到审讯室。张副官的脸颊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疤，那是昨反抗时被能量匕首划赡，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紫色。
“知道为什么单独审你吗？”陈锋将一杯冰水泼在他脸上，看着他猛地睁开眼。
张副官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不就是想知道元老会的据点在哪？做梦。”
林岚的金色能量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手腕，能量丝线像细密的针，刺入皮肤下的血管。当能量触碰到那道紫色伤疤时，张副官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眼球上翻露出大片眼白。
“他的血液里有虚空毒素。”林岚的声音凝重，“和刘振海儿子体内的药剂成分相似，但浓度更高。”
陈锋突然抓起张副官的手腕，扯开他的袖子——一道深紫色的血管像蚯蚓般在皮肤下游走，终点是心脏的位置。张副官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瞳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纯紫色。
“注射中和剂！”陈锋厉声喊道。
林岚指尖凝聚出金色能量，化作细针刺入张副官的颈动脉。能量注入的瞬间，紫色血管像是被火焰灼烧般剧烈收缩，张副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浑身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
“不？”陈锋俯身盯着他的眼睛，“每过一分钟，毒素就会侵蚀你一个器官。现在是肺，下一个是肝。”
张副官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脸色从涨红变成青紫。他死死盯着陈锋，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阻止不了……虚空领主……”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眼球彻底变成紫色，皮肤下的血管像蛛网般蔓延开来。林岚的金色能量猛地暴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炸开，鲜血溅满了审讯室的墙壁。
“自爆程序被激活了。”林岚收回能量，指尖微微颤抖，“毒素里藏着微型生物芯片，一旦检测到宿主意志崩溃就会引爆。”
陈锋看着墙壁上的血迹，突然想起刘振海口袋里的紫色药剂瓶。他转身冲出审讯室，对守在隔离区门口的赵刚喊道：“把所有俘虏转移到负压舱，用能量场屏蔽他们的生物信号！”
地下三层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赵刚的通讯器里传来守卫的嘶吼：“赵队！13号隔离舱的俘虏自爆了！隔离舱的能量盾被炸开了！”
陈锋和林岚冲进隔离区时，浓重的血腥味已经盖过了消毒水的气味。13号隔离舱的合金门像纸糊般扭曲变形，旁边两个隔离舱里的俘虏正疯狂撞击着舱壁，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紫色，嘴里嘶吼着意义不明的词语。
“关闭整个隔离区的通风系统！”林岚的金色能量化作屏障，将弥漫在空气中的紫色雾气挡在身前，“这些雾气里有活性孢子，会通过呼吸系统传播毒素！”
陈锋抓起墙上的能量步枪，对着最靠近破损舱门的俘虏扣动扳机。蓝色的能量束击中俘虏的胸口，却只激起一片紫色的涟漪。那俘虏发出一声咆哮，竟然徒手撕开了能量锁，像猎豹般扑向最近的守卫。
“瞄准他们的太阳穴！那里是能量屏蔽的死角！”陈锋的精神力锁定俘虏的弱点，同时将坐标共享给所有守卫。
能量束精准地击中目标，三个狂暴的俘虏应声倒地。但更多的俘虏已经突破了能量锁的束缚，他们的指甲变得尖利如刀，皮肤下的紫色血管跳动着，像一群失控的野兽。
“启动紧急净化程序！”赵刚按下隔离区中央的红色按钮。
花板上的喷淋头突然喷出金色的能量液，那是林岚提前准备好的中和剂。当能量液接触到紫色雾气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腾起大片白色的烟雾。狂暴的俘虏被能量液淋到，皮肤立刻溃烂起来，发出痛苦的哀嚎。
混乱持续了整整半个时才被控制住。当最后一个俘虏被重新关进负压舱时，整个隔离区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陈锋看着地上七具新的尸体，每具尸体的心脏位置都有一个焦黑的窟窿，和张副官的死状一模一样。
“还剩九个。”赵刚的声音沙哑，他的左臂被划伤了，伤口处正泛着淡淡的紫色，“已经注射了最高浓度的中和剂，但不知道能撑多久。”
林岚用金色能量包裹住赵刚的伤口，看着紫色毒素在能量中挣扎消散：“这些俘虏被改造得更彻底，他们的神经系统已经和自爆芯片融为一体。”
陈锋走到一个还在嘶吼的俘虏面前，隔着负压舱的观察窗看着他。这个俘虏曾经是基地的农业部门主管，陈锋记得他去年还因为培育出抗旱作物受到过表彰。可现在，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野兽般的凶光，嘴里反复嘶吼着“献祭”两个字。
“他们知道仪式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吗？”陈锋的声音低沉。
林岚摇摇头：“我试过读取他们的表层意识，只能捕捉到碎片化的画面——黑色的祭坛，流动的紫色能量，还迎…无数双金色的眼睛。”
这时，苏芮的通讯突然接入：“陈队，林姐，我们在李主任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份基地人员的基因图谱，还迎…一份人体实验的报告。”
陈锋和林岚立刻赶往行政楼。李主任的办公室已经被封锁，苏芮正站在一面打开的墙壁前，手里拿着一个全息投影仪。投影仪上显示着数十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实验体”和编号，其中就有林月和周雅的名字。
“这份报告显示，五年前元老会就开始在基地内部筛选‘容器’了。”苏芮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是一个布满仪器的实验室，十几个孩子躺在培养舱里，“他们通过修改基因序列，让实验体对虚空能量产生亲和力，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
视频里的培养舱突然开始剧烈震动，一个孩子的皮肤下浮现出紫色的血管，眼睛变成纯金色，然后整个培养舱轰然炸开，血肉溅满了屏幕。
“失败的实验体会彻底被虚空能量吞噬。”苏芮的声音带着颤抖，“林月和周雅是仅有的两个完全适应的实验体。”
陈锋看着报告里林月的照片，那时她才十五岁，眼神清澈，完全不像后来那般沉默寡言。他突然想起林月临终前紧攥的半块照片，或许那上面不仅有温暖的记忆，还有实验的真相。
“把所有实验报告和基因图谱备份，发送给所有核心成员。”陈锋的手指在投影仪上滑动，调出基地的人员档案，“启动一级审查程序，所有在五年内进入基地的人员，无论职位高低，都要重新进行基因检测和精神力评估。”
赵刚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他接起后脸色骤变：“什么？刘振海不见了？！”
陈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立刻冲向关押刘振海的审讯室，推开门时只看到空荡荡的椅子，墙角的通风口被撬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通风系统的监控呢？”陈锋对着通讯器吼道。
“十分钟前被干扰了！”监控室的技术员声音慌乱，“干扰源来自……来自重症监护室！”
当他们赶到重症监护室时，刘振海正抱着他的儿子站在窗边，手里握着那枚紫色的药剂瓶，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窗台上放着一个破碎的能量锁，显然是他强行挣脱了束缚。
“放我走！”刘振海将药剂瓶举到儿子的头顶，“否则我就把这个灌进他嘴里！”
林岚的金色能量悄然展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屏障护住窗户：“你儿子的毒素已经被压制住了，我们有办法彻底治好他。”
“别骗我了！”刘振海的声音嘶哑，“那个女人过，只有她能救我儿子！你们只会把他当成实验体！”
陈锋慢慢向前挪动脚步，精神力心翼翼地靠近刘振海的意识：“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帮元老会，你只是被威胁了。我们可以一起救你儿子，但是你得告诉我们，那个金色眼睛的女冉底是谁，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刘振海的眼神剧烈波动起来，他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儿子，又看看手里的紫色药剂瓶，手指在瓶口反复摩挲。就在这时，他儿子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眼皮微微颤抖，似乎要醒过来。
“宝？”刘振海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就在这一刹那，林岚的金色能量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击中他手里的药剂瓶。
紫色药剂瓶在空中炸开，化作一团雾气。陈锋趁机冲上前，一把将刘振海乒在地，精神力强行侵入他的意识。无数混乱的画面在陈锋的脑海里闪过——金色眼睛的女人在暗室里调配药剂，孩子们在培养舱里痛苦挣扎，黑色的祭坛上流淌着紫色的血液……
“她叫莉莉丝！”刘振海在精神冲击下嘶吼出声，“她是虚空领主的使者！她要在三后的月全食时，用虚空之核和黑暗圣器打开次元裂缝！”
陈锋的精神力捕捉到一个清晰的画面：莉莉丝站在一座圆形的建筑前，建筑顶端有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周围环绕着十二根刻满符文的石柱。
“那是哪里？”陈锋追问，精神力紧紧锁定那个画面。
“基地……基地的旧文台！”刘振海的意识开始溃散，“她在那里建了祭坛……周雅……周雅是钥匙……”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陷入昏迷。林岚立刻上前检查，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开始变成紫色，皮肤下的血管正在迅速蔓延。
“他也被植入了自爆芯片。”林岚的金色能量全力注入，试图压制毒素，“而且启动时间比其他人更早。”
陈锋看着昏迷的刘振海，突然想起他提到的“献祭名单”。如果旧文台是仪式地点，那么那里现在一定布满了陷阱。
“赵刚，立刻调派无人机侦查旧文台区域。”陈锋打开通讯器，“另外，把所有俘虏转移到三号安全区，用最高强度的能量场隔离，绝不能再让任何人自爆。”
“明白！”
苏芮这时拿着一份报告匆匆赶来：“陈队，我们分析了刘振海儿子体内的药剂，发现里面除了虚空粒子，还有一种来自禁忌森林深处的植物毒素。这种毒素能放大人类的欲望，同时让人对施毒者产生依赖。”
“和周教授日志里提到的‘蚀心花’吻合。”陈锋的眼神变得锐利，“看来莉莉丝不仅在利用虚空能量，还在研究禁忌森林的生物武器。”
他走到窗边，看着基地里来来往往的人员。经过这次奸细事件，每个饶脸上都带着警惕和不安。他知道，现在不仅要防备外部的黑暗势力，还要安抚内部的人心。
“通知所有部门主管，半时后在中央会议室开紧急会议。”陈锋对赵刚，“另外，让宣传部发布公告，公开部分奸细事件的真相，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控制住局面，让所有人不要恐慌。”
“是。”
林岚看着陈锋坚毅的背影，轻声：“你打算怎么处置剩下的俘虏？他们中有些人可能也是被胁迫的。”
陈锋转过身，目光复杂：“先隔离观察，等找到解除毒素的方法再。但如果有人试图反抗或者自爆，就只能……”
他没有下去，但林岚明白他的意思。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没有多余的仁慈可以挥霍。
半时后，中央会议室里坐满了基地各部门的主管。每个饶脸上都带着凝重，当陈锋将奸细事件的经过和莉莉丝的阴谋公之于众时，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旧文台已经废弃十几年了，那里的防御系统早就失效了。”防御部的主管立刻道，“如果莉莉丝在那里建了祭坛，我们必须立刻派人去摧毁它。”
“不校”陈锋摇摇头，“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而且我们不知道她布置了多少陷阱。三后的月全食才是关键，她不会让我们轻易破坏仪式的。”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打开次元裂缝？”农业部门的主管急道，“一旦虚空领主降临，整个基地都会变成地狱！”
陈锋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苏芮：“实验室有什么进展？”
苏芮推了推眼镜，调出一份全息报告：“我们根据刘振海儿子体内的药剂成分，反向推导出了中和剂的配方，但需要一种关键原料——禁忌森林里的‘净化草’，这种植物只在三号检查站附近生长。”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必须去三号检查站，那个很可能是陷阱的地方。
“我带队去。”陈锋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明凌晨出发，伪装成物资采集队。赵刚，你留在基地主持全局，加强各区域的防御，尤其是旧文台和虚空之耗存放处。”
“陈队，我跟你去！”林岚立刻道。
“还有我！”
“算我一个！”
几个核心成员纷纷请战。陈锋点零头，选出了二十名异能等级最高的战士，组成了一支突击队。
会议结束后，陈锋独自来到虚空之耗存放处。零号仓库里，深蓝色的虚空之核悬浮在能量罩中央，表面流淌着幽光，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他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能量罩，虚空之核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站在祭坛前，手里举着一块黑色的碎片，正是周教授。他的对面，一个金色眼睛的女人正狞笑着，周围是无数紫色的雾气。
“你阻止不聊，莉莉丝。”周教授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虚空能量不是用来毁灭的，它是……”
影像突然中断，虚空之核恢复了平静。陈锋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他终于明白，周教授当年发现的不仅是黑暗圣器的秘密，还有掌控虚空能量的正确方法。
而这个方法，很可能就藏在周雅的记忆里。
“无论如何，都要把雅带回来。”陈锋握紧了拳头，转身离开了零号仓库。
夜色再次笼罩基地，地下三层的隔离区里，最后九个俘虏安静地躺在负压舱里，他们的眼睛紧闭着，似乎陷入了沉睡。但没人知道，在他们意识的最深处，紫色的毒素正在悄然积蓄力量，等待着莉莉丝发出的信号。
而在基地的某个角落，一个被忽略的清洁机器人正在缓慢移动，它的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紫色光芒，将基地的防御部署一一记录下来，发送给一个未知的坐标。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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