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听到李承乾出那句话时，一阵沉默。
脸上阴晴不定，忽然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活下去。”
他把身子往后一倒斜靠在胡床背上，身上气势顿时一消。
整个人顿时庸懒起来，又恢复成那幅半死不活，醉生梦死的模样。
“活下去啊！”李渊又是一声叹息。
往日他对秦王尴尬的处境心中自然清楚，甚至是有意放任。
必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他都舍不得。
玄武门之变后，他恨过，怨过，也悔过。
根本原因还是自己啊！
李渊看着李承乾缓缓地低声到：“呵呵，你想要活下去。难啊！”
李承乾心中默然，实际上李渊的没错。
按照原本历史来自从他老爹李世民玄武门政变成功后，就给大唐皇位传承成功的埋下隐患。
再往前点隋炀帝杨广，自他成功逆袭登基后。
就给了老爹李世民一个成功上位的模板\b，同是皇室子孙。凭什么你因为先出生就能继承皇位统御下？我容貌才华不比你弱，我难道就一辈子是个清闲王爷？
后世给老爹李世民极类隋炀的评价很中肯，不过一个是过于心急，步子迈得过大，扯住蛋了。一个是懂得收敛克制自己的欲望，伪装自己，从心所欲不逾矩。
所以一个是昏君，一个是千古一帝。
更玄点来“隋唐”两字克太子啊！
这更像是层诅咒，纵观大唐历史，能够父子相传，从太子安安稳稳地当上皇帝的可是少之又少。
到了唐朝后期更是出现兄传弟，叔传侄的奇葩现象。
所以当李承乾听到李渊的话后在心中默默吐槽着，还不是你老人家的诅咒，您老其实专攻术士职业吧！
都是自己的子孙下这么毒的诅咒，何苦呢，要不是咱是穿越者。二十多年后咱也没了。
实话，当李渊那句恶毒的诅咒被李世民听到后，以李世民的气度也忍不住砸碎了好几件家什。
宫内几名私传此事的宫女，太监都无声地消失掉了。
若不是李承乾先知先觉再联系到玄武门事件后那几李世民心情不好，无故杖杀几名宫女，猜到八成是李渊出了那句后世常在Uc新闻历史栏中出现的话。
李渊看着李承乾忽然开口道：“你爹把李泰接回府了？”
“是。”听到李渊的话李承乾心中一跳，好敏锐的洞察力。
“呵！他倒是好手段！也娶了个好儿媳！”李渊讥讽地着。
李渊又仔细看了看李承乾伤感地道：“看到你，我就又想起了承道他们。”
“承字辈的就剩你一个了，哎！”
“你，以后的路很难走。你知道吗？”
“孙儿知道。”
“你会怎会做？”李渊忽然来了兴趣。
“顺时而变，因势而改。”李承乾谨慎地道。
“真话！”李渊忽然提高了音量。
“……我想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李承乾沉默了一会，有意地回避李渊的意图，出了自己的心中的最真实的话。
“哈哈，报应啊！”李渊似哭似笑地悲呼着。
他起身伸手拎起身边的酒壶，往寝宫内处。
随口嘱咐道“跟我来！”
李承乾起身快步跟上。
…………
李渊追忆地抚摸着挂在寝宫墙上的角弓，伸手摘下弓套。
娴熟地抽出角弓上弦，他摩挲着弓面。
这张角弓极为简朴，完全不像前世那些电视剧中皇帝的猎弓一样，雕花刻兽，穿金带银。
“想当年我抗击突厥，箭不虚发。走马狩猎亦曾一箭射落寒雁。待到大唐国祚定后，便很少用到它了。”
李渊戴好板指，从箭壶中抽一羽箭。
骤然转身搭箭，用力一拉，瞄准。
放！
箭矢飞速冲出直插入远处宫柱正中心！箭头死死地没入柱郑
李承乾倒吸一口冷气，恐怖如斯！
李渊满意地看着孙子震惊的神情，终于找回了一些自信。
“哎，老喽，不中用了。”他嘴上谦虚着，同时将角弓松弦重新放置于弓套郑
李渊一把扯开龙袍，袒胸露乳着。手上不停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此时已是七月盛夏，长安城内很是闷热。
因为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导致李渊身材虚胖，刚刚他忽然剧烈活动下，身上立刻渗出一层汗。
李承乾好奇地偷偷地看了李渊胸口一眼，胸前是一片茂盛的胸毛，白花花的皮肤上已经初步现出一片片老年斑。
嗯，很正常。并没有像后世传中的那样体生三乳。
他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看来史书上记载的不全是真的，作为史官的节操呢？
作为一个正常人，李承乾曾经很是好奇古人为何有如此奇怪长相。
都皇帝生便有帝王之貌，像什么隆准而龙颜，日之表等等。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穿越到唐皇室中后，他曾经暗中仔细观察过李渊，李世民的外貌。
李渊暂且不谈，李世民除了帅并无其他特异之处。
所以有段时间李承乾很喜欢照镜子，镜中的他年龄虽，但是真心的帅。
他看着李渊满头大汗，耐不住热的样子。
心中忽然有些感慨和同情，身为野的李渊他此刻亦如一个普通的老人，怕热，怕死，怕子孙殆尽，怕孤独。
脑中念头飞速闪过，李承乾忽然主动开口道：“皇爷爷，孙儿曾在本古书上见过有一种法。”
“将硝石放入水中能生出冰来。”李渊听到这话一怔。
“你倒是有心了。”
他犹豫了一会最将还是将手上的扳指摘下，放在手心捏了捏。
“我曾经与一帮同伴同共打猎过，一直用着这枚扳指。进入宫中后，很少用到了它。”
“今咱爷俩聊得开心，这扳指就送你了。你以后遇到什么做不到的事，去长安城中的平康坊找一家叫清水居的店。”
“应该能帮到你一点。以后你不要来看我了，看着你就想到死去承道他l们。”
“现在，给我出去！”
李渊的脾气喜怒无常，李承乾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缓缓退出他的寝宫。
“你要记住，替承道他们好好地活着，看看这大唐在你们手中会是怎样！”
宫内传忽然传来一句幽幽的话语，李承乾转身再次行了个大礼。
“是，陛下！”
…………
李渊惆怅地望着角弓，全身上下的精气神似乎随着扳指的送出而被抽离。他伸出颤抖的右手轻抚着弓身，忽然一颤。
角弓弓身上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老了，老了！”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出于报复心理将扳指传给孙子是否正确。
现在只希望那枚扳指永远也用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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