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圣有七子，长子无后早逝，由次子的一个儿子继嗣，但次子凝之一家被反贼灭门，亲生子女全部遇难，后又由其弟操之的一个儿子继嗣，隔了一代，再由献之一脉继嗣，而献之无儿，先前乃是由兄长徽之的儿子继嗣……
王成恺瞟了一眼头顶的王凝之画像，道：“所以，我们既是凝之后人，同时也是徽之，操之，献之的后人。”
李牙听着各种无后继嗣，听得头都大了，讪笑道：“原来如此。”
王成恺好奇的道：“贤婿为何突然对我们王家的族谱感兴趣了？”
李牙轻咳两声，拿出了一枚玉章，肃然道：“婿先前在城西乱葬岗抓了一伙盗墓贼，今去修缮被破坏的墓穴，抬取了一枚印章，上面刻着王凝之三字。”
王成恺接过印章，目露疑惑之色，王凝之的墓并不在南京，乌衣巷在唐朝的时候，已成一片废墟，后人四散全国，直到宋朝才有王谢两家的后人，回到南京乌衣巷重建宅院，而他们乌衣巷王谢两家的陵地在南京牛首山北麓的司家山。
王成恺拿来印泥，盖了一个章后，摇头道：“这不是王家先祖凝之的章。”
“不是吗？”
“不是。”王成恺确定的道：“我们留有先祖凝之的印戳，两者相差甚远。”
为了慎重起见，王成恺叫来了叔叔弟弟侄儿们，他们一起研究了印章，皆认为不是先祖之物，但是一个乱葬岗的墓室，为何会挖出一枚刻着他们先祖名字的章呢？又是一个晋朝的墓，他们有必要前去查看。
随后，李牙领着王家数十名男丁家仆，来到城西乱葬岗。
墓室内一个字都没有，无法辨认墓主，王家的人仔细清理了陪葬品，最终在一个陶罐中发现了晋末的年号，这与王凝之的生卒年不符，由此确定墓主并非王凝之，有可能是同名同姓，但不是书圣次子之墓。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王家人还是隆重祭拜了一番，李牙打算安排一波现代很流行的坟头蹦迪，跳一曲极乐入土，但被岳父大人拒绝了。
祭拜结束，李牙松了一口气，幸好刨的不是岳父大人家祖墓。
李牙拿回印章，心想着不知道王凝之的字值钱吗？回头请岳父大人写几幅字，偷偷盖上王凝之的章，再让门西拿去作旧，可能骗不过书画商，典当行的掌柜，黑市的黄金眼，但应该能骗过高隆这种老凯子吧？
……
……
屯田所地库，新整理出一间地窖，作为临时牢房。
屯田所掌管的并非捕盗，此前从未设置过监牢，如今他们屯田所的千户总督五城兵马司，制所怎么不设监牢？
李牙视察完牢房，满意地点点头。
监牢的配套设施已经比较完善了，杖，鞭，藤条，烧烙铁的炉子一应俱全，可以充分满足顾客的各种需求。
“老大，您真的打算将刘光跟楚仙君关在一起吗？”
李牙坏笑道：“我们现在就去太医院将人犯提回来。”
麻子点头道：“罪名跟人证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认罪了。”
李牙领着一群锦衣卫，来到太医院，意外遇到来求医的姬无相，她好像受伤了，拿湿布捂着脸颈，被一群护卫仆从簇拥着走进诊院。
秀才看到受赡姬无相，请求道：“老大，我去看一下。”
李牙瞟了曾经秦淮河青楼大老板常安：“老常，你陪秀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
常安偕秀才快步走进诊院，询问跟姬无相同来的青楼护卫仆从。
李牙则领着一群锦衣卫，来到一处被隔离的院。
院由数十名火枪锦衣卫把守，王先生不只一次想来看望楚仙君，全都被挡在外面了，哪怕他将刑部一名主事请来情，也没能见过人，而高隆自从知道楚仙君犯了事，被锦衣卫拿下后，便与王先生撇清关系了。
李牙放话出去了，王先生想见楚仙君，需将欠花娘的银子还清，还要赔偿医药费，王先生目前正在积极筹银子。
李牙先走进刘光的病房，后者正躺靠在病床上神游。
刘光手脚已被镣铐锁上，先前刨光的头，已长出一圈头发，典型的地中海。
“刘兄，发型不错呀。”
“……”
刘光由此至终没瞟过李牙一眼，依旧神游外。
世间一切，于我皆为浮云。
为了让伤口通风透气，刘光穿的是一条短裤，李牙虎着脸：“刘兄，你的蛋露出来了。”
“……”
刘光老脸一抽搐，微微并了一下腿。
李牙打了一个响指，一群锦衣卫上前，挟着刘光出门了。
李牙来到隔壁病房，同样锁着镣铐，穿着短裤的楚仙君，正躺靠在床上看书，一派悠然惬意的样子。
“楚公子，太医院住腻了吧？”李牙微笑道：“本都督亲自邀请你回屯田所住一段时日。”
楚仙君笑着点头道：“荣幸之至。”
两名人犯一起被押到内院，四目相对，迸发出了火花。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李牙掩嘴偷笑起来，领头走出院，一群锦衣卫押着两名人犯紧随其后。
常安跟秀才回来了，秀才脸色凝重悲伤，好像死六一样。
李牙眉头一挑：“姬无相擅很严重吗？”
常安点点头：“估计毁容了。”
“毁容？”李牙神色一震：“这么严重？”
众所周知，姬无相脾气不是一般大，拥有严重洁癖的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早上有一个外地富绅非礼她了，姬无相又是断子绝孙的一脚，外地富绅被踢之后，拿起一壶滚烫的热茶，泼向姬无相，导致姬无相右脸下颚以及颈部大面积烫伤。
烫伤在现代都很难复原，古代就更不用了。
一名靠脸吃饭的青楼女子，若是失去美丽的容颜，等于失去了所樱
李牙暗自叹息，没想到最后一位秦淮四绝，竟以此方式退场，以后南京城可能再也听不到姬无相的搞笑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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