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鼠被押去刑部了，李牙领着麻子，常安回到内院的时候，正巧遇到马漏过来了，无论如何，就一个徒弟，心里还是放不下，生怕熊孩子真就昏迷不醒了，毕竟他的迷药，平日都是兑水或制成迷烟使用，熊孩子生吞药粉，效力会很猛。
虽然他一生放荡不羁，迷倒过万千少女，从未出过岔子……
“督帅。”
“过来看宝子？”
马漏点着头，随着李牙等人，一起进到常安等饶书房。
宝子躺在凉榻上，已恢复一点意识了，正喃喃梦呓。
“马漏，大马猴，没脸没皮……”
李牙等人愣了一下，掩嘴偷笑起来，宝子这是梦到师父了？
马漏脸颊抽搐起来，浮现出青筋，原本是想来救饶，这会儿只想着大义灭亲。
不气，不气，他就一个徒弟。
“大马猴，螺蛳。”
“……”
马漏眼中凶光一闪，不能忍了，必须手刃了孽徒。
麻子笑着拦住了马漏：“好了，好了，不要冲动，你就一个徒弟，以后有事，可就没有弟子服其劳。”
马漏想着以后还要经常跟督帅出差，遇到死士抽签，自己若不幸抽到下下签，还有一个徒弟能顶替自己，这才没有大义灭亲。
常安笑着上前，掐住宝子的人中，先前掐人中都没反应的宝子，这回有反应了，他停止了梦呓，皱起了眉头，眼睛一阵蠕动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我在哪？”
常安将宝子扶起来，笑道：“你看这是哪？”
宝子坐起来后，看着到了李牙等人，点了一下头：“督帅，师父，夏老大。”
马漏阴阳怪气的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呢？”
宝子捂着头：“师父，我头有一点疼。”
马漏冷哼了一声：“该！”
李牙也板起脸，教育道：“你子没事乱吃什么迷药，你学大肠精吗？”
宝子弱弱的道：“我下次不敢了。”
李牙等人摇头了，这熊子每次犯了错，都下次不敢了，但下次还敢……
心特别大，无所畏惧。
马漏冷冷的道：“你也当到总旗了，别整毛手毛脚的。”
“哦。”
李牙老气横秋的道：“以后多学学我，成熟一点。”
“好哒。”
马漏眼见宝子没什么事了，转而询问李牙道：“督帅，您去审过五鼠了吗？”
李牙点头道：“审完了，人都移交刑部了。”
“都移交刑部了？”
“你来的时候，没看到囚车吗？”
马漏摇摇头：“我从西门过来的，囚车走北门去刑部，可能错开了。”
常安明道：“五名贼人已认罪画押，督帅岳丈王家的乱葬岗的祖坟，就是他们刨的，他们一共在南京城四郊，挖了几十个古墓，不出意外，肯定是要发配充军了。”
马漏点着头问道：“那这事就结了？”
李牙沉声道：“继续查，我们家在牛首山的祖坟，还没找到挖坟的贼人。”
麻子点了一下头，却无奈的道：“我先前听王二，盗司家山王家祖墓的贼人，估计是一伙老手摸金校尉，他们挖的盗洞很精准，也只拿贵重物品，一些值几两银子的瓷瓶，他们都看不上眼，不像庄稼汉出身的五鼠，逮着啥拿啥，拿到的东西也是自己卖，即便再谨慎，也很容易露出马脚。”
李牙走出常安等饶书房，发现内院很安静，问道：“老程呢？”
“你还没上衙，他就已经领人去巡田庄了。”
“老程可真勤勉。”李牙着问道：“老罗呢？还没来上衙？”
麻子笑道：“估计昨晚又喝大了。”
李牙摇着头，如果长驻南京，罗奔总有一在秦淮河失联。
罗奔，罗奔就到。
罗奔拿着一封书信，晃晃悠悠走进内院，迎面看到李牙，嘿嘿一笑：“督帅，早。”
李牙白眼道：“这都巳时了，还早？”
罗奔挠挠头：“昨晚在春香楼，遇到五军都督府一个朋友，多喝了两杯。”
李牙摇着头，发现罗奔手里的信，随口问道：“谁的信？”
“我的。”
“谁给你写信？”
“阿珍写给我的信。”
“阿珍？哪个阿珍？”
“广西田州的阿珍。”
李牙想起来了，惊讶道：“你们居然还有联系？”
罗奔点着头，深情款款的道：“我与她许了一个三年之约，如今过去快一年了，再过两年，她若是仍未嫁人，我就亲自去广西田州迎娶她。”
“当九房吗？”
罗奔愣了一下道：“我只有五房，她怎么会是九房呢？”
李牙鄙夷道：“还有两年时间，你一泡在秦淮河青楼，等娶阿珍的时候，可不就是九房十房了？”
罗奔敷衍哈哈一笑，确实不敢保证，两年后自己家里仍是五房。
……
……
晌午，李牙吃过午饭，早早下衙回家，打算领夫人一起回王家，向岳父报告一伙盗墓贼已被法办的事。
车霸驾着马车，一路飞奔，路过钱作坊河桥时候，陡然刹车，李牙一个踉跄，掀开车帘，发现河桥上停着一辆独轮马车。
陈三钱站在马车旁，神色冷峻看着桥下河里一群番子。
李牙命车霸停车后，下车走向陈三钱：“三？”
陈三钱转头看向李牙，点了一下头，算是行礼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苦大愁深之色，自从接了南京锦衣卫抛给他的锅，接下那口瘆饶镇尸缸，他觉得最近总是遇到一些灵异之事。
邻舍夜半孩啼哭不止，对门一名老妇人打水落井而亡，家中的犬马，没有人也会狂吠嘶鸣，仿佛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刚刚路过河桥，马车轴突然断了，一个轱辘飞进了河里……
李牙走到陈三钱身旁，看着一群在水里打捞的番子：“捞大肠吗？”
“……”
陈三钱撇撇嘴：“捞车轱辘。”
李牙忍俊不禁：“护栏那么高，车轱辘怎么会飞到河里？”
陈三钱摇着头，就是因为护栏很搞，车轱辘还能飞进河里，他才觉得灵异古怪，难怪南京城会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生命诚可贵，远离南京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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