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牙吹着口哨，走进屯田所内院，看到了正在练五禽戏的麻子等人。
常安头上缠着纱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大。”
“督帅。”
如果不是麻子，宝子打招呼，常安都没注意李牙来了。
“督帅。”
李牙看着常安的头，讶异道：“老常，你的头又咋了？”
常安苦笑道：“昨晚不心摔下河，头磕破了。”
“摔下河？”
“昨晚卑职与友人上画舫饮酒，下船的时候，一不留神踩空了。”
“……”
李牙摇着头：“我真是服你了。”
常安郁闷的道：“卑职估计被衰神附体了。”
麻子等人喷笑出来了，他们以前从没见过时运如此差的人，常安真的像是被衰神附体了，一脸的倒霉相，怀疑哪能被水噎死。
李牙也跟着练起五禽戏，自从练了禽戏，他晚上与夫人睡觉，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估计一口气上六个……
估计还是费劲！
日头渐高，热起来了。
李牙擦着汗，走进了书房：“好久没下雨了。”
麻子叹道：“估计今年又是大旱，又要闹饥荒了。”
李牙摇着头，前几年是大涝，这两年是大旱，饥荒已成常态，幸好妻子进门后，从圣母变成帘家主母，不再乱容留难民，学会了量力而行，只给难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更多的是帮他们自食其力。
“老大，您要吃面，还是喝粥？”
“我喝白粥，要一点咸菜就行了，昨晚酒喝多了。”
“好。”
李牙揉了揉脖颈，昨晚喝太多酒了。
酒壮怂权，真是一点没错。
没喝酒前一个个都是谦谦君子，喝了酒就成禽兽了，人酒后确实容易失控，他们昨晚差点做出禽兽不如之事了，酒醒后才想起来，他们已不是十岁顽童，有些坏事，孩子做没关系，大人做了，性质就不同了。
三岁男孩进女厕，可能都没有赶你，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再进女厕，问题就严重了……
不过，他们是锦衣卫，平时不做一点出格的事，维持他们的恶名，如何震慑百官？
锦衣卫不能太善良，太善良的饶不适合锦衣卫。
但也不能太毒辣，以免将来不得善终……
善与恶之间，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平衡点，李牙沉思的时候，麻子将早饭端回来了。
虽然麻子如今已贵为副千户，但仍亲自照顾李牙的饮食起居，并没有假手于人，也正因如此，李牙最信任的人也是他。
“俩生病的御史老大人如何了？”
麻子吃着面，不假思索道：“好了，已经不用再粘着恭桶了。”
“……”
李牙倒胃口的道：“你能不能委婉一点？”
麻子嘿嘿一笑，挠挠头：“一时口快。”
李牙想了想道：“等中午，我们给一群老头打几板子，就将他们给放了。”
麻子挑眉道：“还没关到三，这就放了？”
李牙耸肩道：“不必那么严苛，皇上要想让他们死，就不会罚俸，面壁，再打二十杖了，而且直接一百廷杖送他们回老家了。”
“……”
麻子无奈的道：“您心善，放他们一马，但他们可不会领情，回头出去，肯定还是会弹劾你。”
李牙无所谓的道：“随他们弹劾，不被弹劾的锦衣卫，长久不了。”
麻子笑了，这倒也是，他们老大自从升锦衣卫千户，已成为南京百官弹劾最多的人，但被弹劾得越多，他们老大的官就升得越快，他们也跟着鸡犬升，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千户。
回头再升一个正千户，给家里添几房，多生一点子嗣，人生就算圆满了。
……
……
午后，阳光灿烂。
李牙笑容也很灿烂，校场上，已摆着七张长凳，七名御史给中事老头被校尉们押过来了。
为首的右副督御史张口就骂：“竖子，你有种就打死我们。”
“……”
李牙想起了方孝孺，你有种就诛老子十族！
然后方孝孺可怜的十族就挨刀了……
自己想死，何必拉上别人呢？
为了自己的气节，将无辜之人拖下水，这样的气节有何意义？
李牙一声令下，校尉们将七名御史给中事老头押上长凳，拉下了裤子。
如果是七个大姑娘媳妇就壮观了，老头没眼看……
被扒裤子的御史给中事老头们，一个个羞愤痛骂：“昏君当道，让志。”
“要亡我大明。”
“大明危矣。”
为首的右副督御史又来了：“竖子，你今若不打死我们，我们一定会弹劾你。”
李牙提着廷杖过来了，笑嘻嘻的道：“弹劾我什么？”
“弹劾你官衙饲虎。”
“还有呢？”
“弹劾你好逸恶劳，身为提督南直隶防务，却留在南京城贪图享乐，不去巡视南直隶城防，海防。”
“还有吗？”
“弹劾你以权谋私，搜刮民脂民膏，一个不事生产的官衙，却酒肉，你们哪来的银子？”
李牙笑着反驳道：“我们锦衣卫的酒肉，你们不也吃得挺香的吗？”
“……”
一群御史给事中老头们，悔不当初，吃人嘴软，他们现在想反驳，都底气不足，只能转而谩骂。
“竖子，快一点动手。”
“给我们一个痛快。”
李牙举起了廷杖，问旁边的校尉道：“有没有铁棍？狼牙棒更好。”
“……”
一群御史给事中老头们，气得咬牙切齿，这是真想打死他们吗？
虽然他们已有慷慨赴死之心，但还是心有不甘，他们并不想枉死于此，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敢直谏的官员越来越少了，他们若是死了，谁去将昏君骂醒？
李牙高高举起廷杖，最后却是轻轻落下，将杖压在一名御史老头的尊臀上。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打完收工。”
“……”
第一个受刑的御史老头，微微一愣，这是几个意思？
李牙如法炮制，只是一眨眼，就行刑完毕了。
受刑的御史给中事老头们，一个个受完罚，毫毛无损地抽起裤子后，眼神略显疑惑，不明白李牙为何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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