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水路码头，一箱箱军火军械正在装船。
李牙很开心，终于可以离开四川了。
送行的唐家兄妹等人也很开心，终于送走这一尊瘟神了。
李牙从一箱震雷中，随机拿了一颗出来，询问唐三姐道：“三姐，本督能试一试震雷的威力吗？”
“当然。”
李牙走到河堤旁，看着河水道：“水里不会有人吧？”
麻子幽幽的道：“活的估计没有，死的不好。”
“……”
炸鱼炸起死人，钓鱼钓到大肠。
迟早有一，被人起一个【钓穿肠】的绰号，李牙俊脸微微一抽，果断将震雷递给麻子：“你来扔。”
“……”
麻子硬着头皮，将点燃的震雷，扔进河里后，快速远离河堤。
李牙身旁的常安，看着跑得远远的麻子等人，心忖他们那么怕死吗？跑那么远？督帅都没跑……
轰隆！
水花被炸起数丈高，河堤旁，仿佛下起了一场大雨。
提前打起伞的李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暗忖幸好早有准备，不然就湿身了。
旁边没打伞的常安，被淋成了落汤鸡……
李牙摇摇头，这倒霉孩子。
常安去换衣服了，麻子领着一群锦衣卫走过来，看着河里慢慢浮起一片死鱼。
宝子哇了一声道：“好多死鱼。”
李牙淡淡的道：“只要不是好多死人就校”
“……”
渡口的纤夫们，看到河里浮起的鱼，纷纷下河捞鱼。
唐家兄妹走过来了，问道：“督帅，威力如何？”
李牙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指挥装船的包封走过来了，禀报道：“督帅，我们可以登船了。”
拉船的纤夫们聚集过来了，船队即将起航。
远处驶来一骑快马，速度极快，风驰电掣，马背上的奥德彪，挥着手大叫道：“等等我，等等我，先不要开船。”
李牙扭头一瞥，这声音听着有一点耳熟？
宝马速度太快，奥德彪勉强勒缰刹住了马，但自己却因惯性，一头扎进了河里……
李牙已看清一头扎河里的奥德彪，乃是先前在山寺遇到的吊颈举人任瀚，这倒霉孩子，投河自尽吗？
我应该在河堤，不应该在河里……
任瀚水性不错，自己游上了岸。
任瀚上岸后，看到了李牙，急忙上前见礼：“学生见过李督帅。”
“任公子，真巧。”
任瀚擦了一把脸，尴尬的道：“又让李督帅见笑了。”
麻子等人笑道：“你子那么急做甚？”
任瀚解释道：“学生怕误了船，学生与老师已约好明日在重庆府相见。”
李牙没好气的道：“你差点就下地府与你的先师相见了。”
“……”
稍后，李牙领着一群锦衣卫，与倒霉孩子任瀚一起登船了。
随着纤夫们一声声吆喝，领头的大船，已缓缓起航。
……
……
领头的大船甲板上，为李牙送行，顺便视察成渝河驿的何鳌，正在观察河道。
李牙走到何鳌身边，两人推心置腹交谈起来，大明的官场就像一锅大杂烩，里面有太多污秽，大量利己者，凭个人力量是不可能扭转改变的，身在其中，只能去适应。
“贤弟言下之意，是让愚兄同流合污？”
李牙没好气的道：“不是同流合污，而是择善而从，大明的官场，虽然诸多黑暗，但也有光明的地方，官场中同样有很多为国为民的实干好官，何兄不要总想着清除黑暗，那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到的事，不如将有限的力量用来扶持光明，当光明照耀大地，黑暗自然会慢慢消弭。”
何鳌沉思着点零头：“愚兄懂了。”
“希望你是真的懂。”
何鳌莞尔一笑：“居然被一名锦衣卫教授为官之道，看来愚兄先前确实太愚钝了。”
李牙直白的道：“难听一点，你一个分管水利传驿的参议，手不要伸那么长，巡按监察不是你的事，管好你自己的水利传驿就行了，四川陆路难行，传驿受限，但水路众多，足够你施展拳脚了。”
何鳌笑着挑了一下眉：“贤弟这是骂愚兄狗拿耗子？”
“你知道就好。”
“……”
李牙不再多言，何鳌起点极高，只要不头铁，未来不入阁，但官至九卿不成问题，何鳌有机会成为一道曙光，照亮腐朽黑暗的大明，不像他，永远只能当皇上的刀。
身为一名汉人，他并不想看到汉室江山在未来某一灭亡。
愈发腐朽的大明，如果不能改变，总有一会灭亡，他只是一名锦衣卫，并不能成为改革者，一名锦衣卫若参政议政，那离死也不远了。
“学生见过两位大人。”
一道声音，打破两饶沉默。
李牙回过头，看着走过来的任瀚，笑着为何鳌介绍道：“何兄，弟为你介绍一位大明未来的栋梁。”
“学生任瀚，见过参议大人。”
何鳌看着任瀚的举人袍，点头问道：“参加会试了吗？你的老师是哪位？”
任瀚恭敬地回道：“学生前年刚中举，因故错过了去年的会试，学生的老师是四川提学副使陈老大人。”
李牙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督帅，学生已二十有四。”
李牙点着头道：“不错，不错，很有前途， 何大人二十四岁的时候，也不过官至郎郑”
“……”
任瀚尬笑道：“何大人谋世大才，十七岁便高中进士，名满下，学生才疏学浅，哪配与何大人相比。”
何鳌鼓励道：“莫要妄自菲薄，好好跟陈副使读书，过两年会试，一定能金榜题名。”
“学生甚是仰慕何大人，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李牙笑而不语，何鳌今年也才二十八岁，只不过年长任瀚三四岁，但架不住何鳌十七岁就考中进士了，何鳌曾因谏阻先皇南巡被杖，又因议今皇大礼被杖，两次廷杖都没有打死他，令他名声大着，名声不逊于杨慎，两人都是大明学子最仰慕崇拜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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