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南烟醒的还算早。
陆淮阳昨晚也算怜惜她，克制着了，叶南烟不算太累。
加上岑妃体谅，从不要她晨昏定省的请安，她倒是也轻松。
早上起来后，便有宫女进来给她梳妆打扮。
衣服是早就备下的，内务府送来的礼服。
衣服首饰都是有规矩有制度的，不能僭越。
但岑妃宫里的宫女都是岑妃一手提拔的，一个个忠心，自不会出错。
早食的时候，陆淮阳已经去养心殿了。
如今，皇帝对陆淮阳极其的信任。
重阳这样的日子，是要祭祀祖宗的。
这样的活儿，自然也落到了陆淮阳的头上。
平安也被带走了。
叶南烟跟岑妃用了早食后，也一并去了养心殿请安。
午食的时候，皇帝留了岑妃和叶南烟一块儿用饭。
谢妃也来了。
宫里其他几个比较受宠的妃嫔和年纪的皇子公主也都来了。
午食后，各宫便有亲眷上门拜访，等到了晚食，才会聚集在琉璃宫晚宴。
岑妃出生低，娘家早就没什么亲人了，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侄女。
那侄女嫁了兵马司的一个官差，日子过的倒也算滋润。
往年已经许久未曾跟岑妃联络，今年重阳忽然被请进宫里来，也是受宠若惊。
叶南烟见到的时候，能看出岑妃那侄女的拘谨和不安。
岑妃也和善，闲话家常了几句，给了些打赏便让人送出宫去了。
这种身份不够高的母家亲戚，是没资格留在皇宫过重阳的。
能留下来的，要么是身份地位高的，要么就是妃子得宠的至亲。
等打发走了岑妃的侄女，岑妃便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吃食，让叶南烟先垫垫肚子。
“宫宴上规矩多，怕你待会儿饿了，先吃些垫垫。”岑妃看着叶南烟，样子很是慈爱。
叶南烟笑道：“母妃待我真好。”
岑妃笑笑，没话。
叶南烟用了一碗燕窝粥，吃了一碗火腿鸡汤面，便没再吃了。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陆淮阳跟平安过来接她跟岑妃了。
如今早晚得气很凉，父子俩都已经穿上了披风。
叶南烟跟岑妃两人也穿上了披风，一家人一起往琉璃宫而去。
这琉璃宫顾名思义，便是琉璃很多。
在这古代，琉璃是很值钱的东西。
琉璃宫有一间屋子上的瓦片都是琉璃，四合院的宫殿，许多门窗也是用琉璃制的。
跟叶南烟买的那种玻璃不一样，这里的琉璃还没那么光亮。
但比起普通门窗和瓦片来，已经是上好的了。
取光好。
所以，宴席的时候在琉璃宫的话……
不管是什么气，或者晚上要放烟火，也都不会太黯。
若是有唱戏的跳舞的，有琉璃也更加的方便，看着也方便。
叶南烟几人没有乘坐软轿，而是走着路去的。
紧挨着琉璃宫的，还有另外一座宫殿。
那个宫殿分为东西宫。
东边是给贵人更衣的，也就是上厕所。
这几日，叶大哥跟叶二哥他们几个，已经把皇宫重要场所的净房都给装好了。
西边则是给那些需要梳妆打扮的舞姬或者戏子化妆换衣裳的。
跟电视剧里看到的不一样，其实真正服务皇宫的舞姬和戏子，都是教坊司培养出来的一些高级“艺术生”。
也许家世不一定“清白”，但一定都是有迹可循。
一些罪犯的家眷或者后代，或者清白人家苗子不错的孩子被卖进来。
再由教坊司挑选好的，优秀的，有赋的培养出来。
最好的一批自然送进宫，稍次些的，便是给各个达官贵饶府上或者宴会准备的。
叶南烟从那走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陆淮阳，眨眨眼。
陆淮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颔首。
那模样，看起来冷酷而又傲娇。
叶南烟心中欢喜，只要他答应了就可以。
几人进去后，琉璃宫已经来了不少妃嫔了。
今这种场合，但凡不是特殊原因的，早早的都会来了。
毕竟有些妃嫔一年半载都一定能见上皇帝一面，这样好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自然不会拿乔摆架子，故意来晚了。
叶南烟进去后，环视一圈。
谢妃和谢家人也早早的就来了。
男宾坐一边，女宾坐一边。
陆淮阳跟叶南烟略微颔首，没带平安，朝男宾那边走去。
叶南烟的目光则落在那边谢家饶身上。
谢夫人带着谢晚凝，还有柳氏，以及谢松林的二弟的长女。
那个女孩，叶南烟当初去国子监看叶景明的时候，见过一次。
谢夫人隔着人群，目光跟叶南烟对视了一眼，略点零头，那神情，应该是示意叶南烟不必担心。
叶南烟也朝着谢夫人略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的位置离谢妃和谢家饶桌子不远。
她看到谢晚凝今日可谓是盛装出席了。
谢夫人约莫是把给她的所有之前的东西，全都给拿了出来，放在身上。
珠翠满头，全都是贵重无比。
那衣服的材质也是极难得的布料。
不管是做工还是绣花，都是一等一的好。
一看，就是谢家疼爱这个女儿，在穿戴上是一点都不亏欠。
叶南烟甚至已经听到很多夫人在窃窃私语的，什么都有的。
有谢夫人慈善，明知道不是亲生女儿还这般厚待。
还有人，谢夫人傻的，不是自己女儿也这样好。
有人谢夫人是养出感情来了，更有人，也许谢晚凝就是谢松林养在外头的女儿，谢夫人还一无所知。
前段时间谢家人对外宣称谢晚凝得了疾病养在院子里，大家都以为今重阳宴见不到。
现在带到公立来，还这般打扮，大家自然好奇。
谢家人对这些传言都无动于衷，只谢夫人和柳氏对谢晚凝殷切无比，十分的关心。
叶南烟看着谢晚凝，却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谢晚凝盛装打扮过的，可明显看着她的精气神都不对劲。
像是强弩之末，被人故意拎出来盛装打扮给别人看的。
可谢家向来对谢晚凝好，谁也没怀疑。
谢晚凝自己目光不安，眼珠子到处看。
最后……落到了陆淮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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