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没有觉察宁王的异样，低声：“可是，封子舟他对我无意，我……很清楚。他那个人……他那个人，恐怕，也非良人。”
“嗯。”宁王并没有多劝，只是：“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若是成亲了，就改变不了了。”
赵宁很好奇：“殿下不觉得，我与你定了亲，但还是喜欢上旁人，这是不对的吗？”
“若你是因为心仪我，而与我定亲，后又喜欢旁人，自然是不对的。”宁王，“但从一开始，你就与我得很清楚，你不喜欢我。”
赵宁沉默许久，才：“谢谢你。可以给我几日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吗？”
“好。”
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流，宁王还有公务，赵宁心情烦闷，也不想待在这儿，两个人一起下楼。
赵宁原就心神不宁，下楼的时候没有注意，不心踩空直接摔下去。
宁王眼疾手快，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便将她拉了回来。但是赵宁毕竟还是有点份量，宁王的手蹭在楼梯扶手上，手背受伤流血了。
“哎呀，你没事吧？”赵宁站定之后，连忙握住宁王的手，从袖子里扯出帕子，要替他包扎。
又回头喊妈妈丫鬟过来处理。
“不碍事。”
宁王抬起头，愣住了，只见楼梯下方准备上来的，是杜上歌和司沐彤。
他下意识缩回手，不让赵宁碰他。
杜上歌挥挥手：“宁王殿下，赵宁，你们也来这里喝茶啊。”
二妹的脑子“嗡”地一下子炸开了，她看到他为了救赵宁而受伤，她看见赵宁关切的捧着他的手，替他包扎，她看见他温和的目光，落在赵宁的身上。
哪怕知道他不是她的三郎了，他是赵宁的未婚夫婿萧佑川，可见到他对旁人好，她还是心如刀割。
眼泪差一点就落下来。
二妹连忙眨眨眼睛，垂眸行礼：“宁王殿下，赵宁县主。”
原本她该与杜上歌一起，退让到一旁，让宁王他们先下来。但是现在，她一刻都等不了，要是站在这儿，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要逃离出去。
所以，二妹索性拉着杜上歌上楼，与宁王擦肩而过时，她侧过身，鼻尖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赵宁心下好奇，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不是京都长大，一时忘了规矩。
她并不介意这些，反倒是喊住二妹：“二姑娘，你眼睛怎么了？”
二妹的眼里，好似有泪。
二妹低着头：“刚刚进来的时候，好似进了沙子……”
“难怪，你心些，赶紧让丫鬟给你吹一吹。”赵宁好心提醒。
二妹应声：“多谢县主。”
她急着想走，但是宁王这时候开口：“司二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二妹已经到了楼上，原本不想理会，到底还是知道不能失了礼，只能深吸一口气，回头行礼：“宁王殿下请。”
“不知二姐是否得空去大理寺，我想……”
“抱歉，今日应河姬郡主之约，并不得空。”
二妹完，逃跑一般拉着杜上歌消失在拐角。
宁王颇为诧异：“我并未今日就要她过去，而且尚未是什么事情。”
但人都走了，他自不好追上去问询，便与赵宁一道下楼。
赵宁问：“你要让司二姑娘去大理寺做什么？”
“之前常听子舟司二姐敏锐又细致，且上进好学，对于律法颇有研究。前几次接触下来，我也觉得司二姐在这方面，很有才能。
目前大周律法是前朝延下来的，并不适合目前国情，需要修缮。我是想请司二姐去大理寺帮忙，就算做个参考，也是好的。”
提到封子舟，赵宁又有些恍惚，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点点头：“之前觉得司二姑娘一板一眼，不通人情世故，现在看来，她自有她的好处。”
二妹进了雅间，见过河姬郡主，连着喝了两杯茶，才算是将心中那股郁气压下去。
河姬郡主疑惑：“彤丫头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上歌胡闹，不顾你的身体，硬要拉着你跑过来的？”
杜上歌可不依，坐在河姬郡主旁边，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大伯母可不能这么上歌，上歌哪里是这样没轻没重的人？”
河姬郡主好笑，点零她的额头：“你呀你，昨儿你娘还与我，你回了京都，这性子也没收敛多少。”
杜上歌噘嘴：“哼，我娘自己不通规矩，总是来教训我。”
闲聊几句，二妹便道歉：“郡主，真是抱歉，原本郡主相邀，我们姐妹都应该过来才是。只是刚巧今日姐姐提前约了人，倒是不好推拒，只能让我一个人来应邀，还请郡主勿怪。”
河姬郡主笑道：“我怎会怪罪？原本我也是临时起意，要是当真邀请，应当提前下帖子约时日才对。是我的不是，你们何罪之有？”
又问了司家最近的情况，以及邵琴身体是否康健。
二妹一一作答。
河姬郡主笑道：“前阵子上歌爹娘，以及我那几个儿子归京，带回来不少东西。我清点一番，寻到两件孩子的玩意儿，想着正好给霞儿拿着玩。”
罢，让人将礼物送上来。
二妹受宠若惊：“前几日郡主已经命人送了很多特产过去，我们感激不尽，如何好再收郡主的礼？”
“不值当什么。”
河姬郡主握着二妹的手，看着她那是一千一万个满意。
“当年你们也都是娃娃，我膝下没有女儿，还总想着问你娘讨一个回去。你们姐妹三人里头，我一眼就瞧中了你。如今瞧来，我这眼光很是独到，时候你那般玉雪可爱，长大了也十分不俗。”
二妹自谦：“郡主谬赞了，沐彤不过蒲柳，当不得不俗二字。”
杜上歌夸张：“你要是蒲柳，那我是什么？我是地里的泥土呗。”
这一句话，逗得雅间里的丫鬟嬷嬷，都笑起来。
河姬郡主掩唇微笑，继续：“起来，时候你杜家三位兄长也与你们交好，尤其是你杜四哥，他最喜欢逗弄你，每每逗得你生气，又好声好气的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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