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洛眼睛亮亮的，看的铺子里的伙计有些不好意思。
“您这是读书回来了？您这般年轻，以后是要当状元的人呢！快来看看，这次要买什么？”
“新进的宣纸，您看看？”
伙计极其热情，面前的谢公子不仅学识高，长得也好看，脾气也好，他自然是乐意招待的。
谢青洛点点头，“那就看看！”
他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笑的两侧酒窝也显露出来，兴致高的很。
一边跟在伙计身后往里走，谢青洛一边给赵翎解释，“如晦，我当年读书的时候，买笔墨都是来这铺子里，同这里的伙计算是熟络，只是没想到……”
他兴奋地拍拍赵翎的胳膊。
“自然是有很多人记得殿下的。”
赵翎蕴出一抹笑，温声道，只是心中却忍不住的心疼。
谢青洛兴致勃勃，此时正到了柜台前，那手一摸这宣纸，倒是没感觉多么好，但伙计热情无比的笑容确实让他感觉很暖心。
他心底暗叹一口气，当时读书时手里没多少钱，除了谢家给的月钱，虽然是有些外快，但也不敢多花。
那时候买点好的宣纸都心疼的很，如今在皇宫里养惯了，倒是连以往用的宣纸都看不上了。
谢青洛收回手，却又有些不好拒绝伙计的好意。
赵翎心领神会，原本在一旁低低的垂头，此时却是抬头，一张硬朗出众的脸显露在人前。
“可还有别的？我们家公子想看看砚台，可有新奇些的？”
赵翎倒是端了一副大家族护卫的倨傲，出言也是沉闷有力。
伙计暗道一声稀奇，又打量一圈谢公子的衣袍，心想谢公子莫非是真的出息了？
怎么连护卫都配上了？
虽然他对肃州谢家的那些事不太知道，但以往看谢公子的衣袍，出手，倒是不像大家族的孩子。
谢青洛此时连忙扯了赵翎的衣袍，急忙挥挥手迈出了铺子。
离开铺子几步之外，一双水眼就瞪向赵翎。
却见赵护卫面上全是忍不住的笑，立体硬朗的五官都因此柔和了几分。
街上正是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还有贩，伙计的叫卖声传来，阳光亮亮的撒下来，照的一旁新发的春芽青嫩无比。
“我见公子有些窘迫，便替公子出口，的可是做的不对？”
谢青洛没好气的伸手拍了赵翎一下，他知道赵翎是替他解围，但是哪有这么解围的？
“肃州民风悍勇淳朴，这么长时间了人家还记着我，多好。”
谢青洛得意洋洋的抬脸，甜滋滋的。
赵翎感觉自从认识令下之后，自己就经常忍不住的笑，比之以前总是严肃着脸好了不少。
他强忍着笑意，捏了一把谢青洛的脸。
“我们公子这么受人欢迎呢。”
“昂。”
谢青洛昂头，笑眯眯的点头，又顺便牵着赵翎的手，把人再次带进了铺子。
“你们不是有明月堂的纸来着？”
明月堂是肃州本地的一家个饶造纸坊，造纸用料扎实匀称，正面摸起来光滑，反面却是粗糙，因此虽然受肃州当地饶欢迎，但却被达官贵人所嫌弃。
匠人会在纸角落下月亮标志，正好便应了明月堂的名声。
谢青洛和那伙计了几句话，买下了一刀明月堂的宣纸。
另一边的伙计手脚麻利的拿着宣纸，一边言辞热情：“您这可是巧了，这明月堂的匠人据年纪大了，以后就不做纸了，这是最后一批，而且今日早些时候，才有人来买了呢。”
谢青洛笑眯眯的点点头，心底虽然为明月堂不再造纸感到遗憾，但也没什么。
拿着纸走在宽阔干净的街道上，谢青洛和赵翎起自己读书时的事。
“当时我读书时，用的最多的就是这明月纸，从启蒙到考上举人，没想到……”
他遗憾挑挑眉，“不过十几年了，也是很久之前了。”
赵翎温声安慰：“殿下莫要伤心，世事变迁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谢青洛没觉得伤心，只是感觉身边的各种事都在变，原先铺子里卖的纸在变，肃州的主官在变，百姓在变，时间也在变。
不知道，自己又变了多少。
他摇摇头，心想何必在此无病呻吟，伤春悲秋。
前方光明前景就在眼前，即使要面对的事情繁杂，暗处的敌人强大，但哥哥和赵翎也会处理的很好，所以何必把自己陷入樊笼？
谢青洛心念一动，面上露出轻轻的笑。
彼时夏日的灼热阳光正好透过厚厚的云层，呼啦一下洒到干净整洁的街道，以及谢青洛和赵翎二人身上。
谢青洛微眯眼，见光洒下，光明圣洁，即使是不信鬼神的他，也不由得有些迷信的想到句话。
“光亮所在，行事必成。”
这或许是谢青洛给自己的安慰，但也许也是必然成事，定然让赵翎恢复记忆的信念。
他启唇轻念，没有看到一旁的赵翎眼神微微的有些恍惚。
这般场景，很熟悉。
似乎当年在肃州的街道上时，他也是带着还是一个殿下，漫步在肃州的大街巷中，每次都是直直冲着光的方向走，每次都是晒得面皮发红，却还是欢欣雀跃。
赵翎脑中似乎清明了一些，虽然一股股疼痛还是用力刺入太阳穴中，就像是无情的铁锥。
但他却面上丝毫不显，甚至流露出极其温柔的神色，眼神柔和的看向一旁的殿下。
“殿下，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东西，是你同我……”
赵翎在心里打好草稿，欲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片刻后摇摇头，心想只是回忆起了些浮光掠影的东西罢了。
若是了，不还是让殿下白高兴一场。
他抿抿唇，极其执拗的把话藏在了心底，只是伸手握住了自家殿下的手。
两人视线相接，又是一番温柔。
“如晦，我方才看到太阳，突然就又有信心了。”
谢青洛被赵翎牵着手走入一旁的酒楼避暑，却还是兴致勃勃的道。
“属下也很有信心。”
赵翎拿起二新上的茶水，和另一边貌似路人，相貌寻常的客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这才把茶水注到茶盏郑
甚至轻抿一口后才推到自家殿下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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