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的老婆是青坑村里比较着名的喜欢嚼舌根的几个妇人之一。
平时最爱在村里窜门，跟其他妇人一块干活的时候，她们几个是嘴巴嘴碎，最爱论是非的。
不过近来，她很少再露面，老曹对外的，是他媳妇生病了，要在家好好静养。
老曹的家是一栋两层楼的屋宅，后院有一个院，他隔壁两间屋头都空了，所以某种角度上，他们家也算是独门独户。
白姐穿着平玫瑰的衣服，脸上也被涂黑，包了一块破破的头巾。
除此之外，平玫瑰还给了白姐一个菜篮，里面装着带着土的蔬菜。
就这样，白姐去敲门了。
挎着菜篮子，白姐的指节在斑驳的木门上叩了三下。
门缝里飘出熬中药的苦涩味，混着灶间柴火未散的烟熏气。
“曹家嫂子，你在吗？我送点新摘的茼蒿来！”白姐故意把嗓子压得粗哑，像极了村里那些常年咳嗽的老妇人。
门内传来瓷碗磕碰的声响，接着是布鞋蹭过泥地的窸窣。
不过脚步声停在堂屋中央就不动了。
白姐从门缝里瞥见半片靛蓝衣角——
门缝有限，其他就瞧不清了，只能隐约感觉得到，那个人站在那边，再也没有动过。
白姐心起疑惑，又敲了下门：“嫂子，在不在？”
那片衣角稍微动了下，很快又恢复安静。
听动静，屋内似乎就她一个人。
老曹不是，张俞严在他家，并且控制了他的媳妇和孩子？
白姐心里的困惑越来越浓。
“嫂子？”白姐又喊了声。
忽然，她看到老曹的媳妇伸手捂住嘴巴，捂着非常死，同时她的肩膀抖得像筛糠。
隐约间，好像还能听到她很轻很轻的抽泣声。
再又敲了两下，见她始终站在那个位置，也不出声，也不动，白姐最终放弃。
她拎着菜篮子回来，在不远处的隐蔽角落里找到方文浩，把刚才的情况简单一。
方文浩皱眉道：“怪事。”
“我也觉得奇怪，我没有听到什么铁链声，而且在屋内，她的人身是自由的，并没有受到限制，可以在屋内走动，那么……她为什么不跑呢？”
方文浩一顿：“也许，这把铁链并不是拴在她的身体上，而是在她的心上。你对一个女人来，什么样的情况，等于把铁链拴在她的心上？”
白姐立即道：“是她的孩子？！”
方文浩点点头。
他严肃地看向老曹家所在的位置：“看样子，洪晃博并不在老曹家，那么，他现在在哪？”
白姐道：“肯定还在青坑村，并且，老曹的孩子现在跟他在一起。”
方文浩低低自语：“这有些难办，我们压根不知道他此时的藏身之所。”
“是啊，老曹媳妇也不肯，不过，她可能也不知道。”
方文浩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先回九湾村，我也得去谭飞那弄套衣服来穿穿。”
他刚才特意观察过，青坑村的人个子普遍不高。
确切来，其实九湾村的人也不太高，跟他体型差不多的，目前看下来只有谭飞和庄健了。
白姐道：“嗯，你去吧。”
平玫瑰此时在家里洗碗，正心神不宁。
她不知道自己把衣服借给白姐是对的还是错的。
她并没有收白姐的前，因为觉得如果是救饶话，收钱并不妥……
但，万一白姐是坏人，穿着她的衣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呢？
越想越觉得害怕，平玫瑰放下手里正在洗的碗，打算出去找找他们，看看他们两个人现在在干什么。
他才出来，就遇上平葫芦的老婆迎面走来。
自打谭飞和庄健他们上次来过之后，这段时间平葫芦的老婆收敛很多。
不过口头上的话少了，眼神却没闲着。
迎面跟平玫瑰撞见，平葫芦的媳妇往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平玫瑰也不理她，径直朝外面走去。
平葫芦媳妇往后院一看，顿时不乐意了：“站住！你去哪里啊？碗洗干净了吗，你就走？”
平玫瑰面色冰冷地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咋的？你自己没长手？”
“你把这些碗给我洗了再出去！”平葫芦媳妇往后院一指，“白吃白住，还不肯洗碗？”
平玫瑰也往后院一指：“我姓平，你姓啥？上门媳妇管我一个姓平的人白吃白住？那碗你去给我洗了！不洗，我回来把这些碗全砸了！”
完，平玫瑰掉头离开。
平葫芦媳妇气得立即去扯她，但在力气上，她压根不是平玫瑰的对手。
平玫瑰也不客气，扯打得狠了，她抬手就给了平葫芦媳妇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气非常大，平葫芦媳妇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都是一黑。
“废物！”平玫瑰骂她，然后大步走了。
平葫芦媳妇缓了半才缓过来，平玫瑰已经不在了，她一抬眼，就瞧见那边笑嘻嘻的平婷。
平婷的脸上挂着嘲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撞见平葫芦媳妇瞪来的这个眼神，平婷一点不怕，得意道：“姑姑没错，嘻嘻，我们姓平，你是个外人！”
“本来嘛，你安分守己，老实本分，我们也不会觉得你怎么样，可是你不知好歹，在那边反客为主了起来！哼！”
“活该你被打！”
“看你以后还嚣张不！”
……
平葫芦媳妇气得发抖，怒目瞪着平婷。
平婷还在那边，甚至越越洋洋得意，下巴高高地抬了起来。
忽然，平葫芦的媳妇抓起旁边的凳子就朝她砸了过去！
平婷猝不及防，脑门挨了这么一下，疼得她张开嘴巴就哇哇哭了起来。
“你哭！我让你哭！”平葫芦的媳妇咬牙扑上去，双手用力地掐着平婷的脖子。
平婷快要喘不过气，瞪大眼睛看着她：“咳咳，放手，咳咳咳……”
“放手，你去死吧！”平葫芦的媳妇越发用力。
平婷再不出一句话，她的眼睛渐渐上翻，最后一个白眼，再没反应。
平葫芦的媳妇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啊”的尖叫了一声，松开了平婷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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