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落下来,笼罩着这片被贪欲与血泪浸透的边陲之地。残月藏在厚重的云层后,只偶尔透出几缕惨白的光,像是穹在窥视人间的罪恶时,不忍睁大的眼。风从废弃的巷道间穿行而过,带着铁锈与腐木的气息,夹杂着远处烧烤摊残留的油烟味,以及某种难以言的、属于城市暗面的腥臊——那是血干涸后的铁锈味,混着地下室霉变的呼吸。
陆远景立于一座老式塔楼楼顶的边缘,黑色战术长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尊从深渊中走出的判官。他眸光如刀,扫过远处霓虹闪烁却暗流涌动的街巷。那些闪烁的招牌,红的、紫的、绿的,像是黑帮势力割据的图腾,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宛如垂死野兽的瞳孔。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耳后的微型脑电波接收器,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这不是复仇,是清算。
“目标确认,‘血牙贷’的老巢,藏在城东旧纺织厂地下三层。”耳麦中传来低沉的汇报声,像是从地底爬出的亡魂低语,“催债人刚从一户人家出来,已经被我们‘请’进来了。”
陆远景嘴角微扬,没有笑意,只有冷峻的决断。他抬手一挥,七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悄然汇聚,如同夜色本身凝聚成形。他们皆着深灰战术服,面罩遮脸,动作无声,落地时连尘埃都不惊起。不用问,这些人都是第五班的成员。
行动开始。
他们如幽灵般潜入城镇的肌理,穿梭于监控死角与人心恐惧的缝隙之间。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得像外科手术。先是从老城区的茶馆、菜市场、廉价出租屋里,用几句闲谈、一杯热茶,从百姓口中套出那些藏在暗处的放贷组织名字——“血牙”、“利爪”、“黑账堂”……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条被逼跳楼、被砍手断脚的血案。
随后,埋伏开始。有人蹲守在受害者家中的阳台,像猎豹潜伏在草丛,呼吸轻得几乎与风同步;有人藏身于下水道通风口,任老鼠爬过脚背也不动分毫。当催债人趾高气扬地出现,手持砍刀、铁棍,嘴里骂着脏话时,黑暗中便骤然暴起数道黑影——没有嘶吼,只有闷响与骨骼错位的脆响。一人被按倒在地,脑电波读取器贴上太阳穴的瞬间,他眼中的凶狠瞬间化为惊恐,记忆如潮水般被抽离。
“纺织厂,地下三层,有暗门,密码是……”
信息到手,计划即刻成型。他们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临时演练,用粉笔在地上勾勒出建筑结构,沙盘推演如同棋局杀局。陆远景站在中央,声音低沉却如雷鸣:“记住,三件事——”
他竖起三根手指,指尖在昏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第一,不动特制武器,不亮法器,手机全部关机,电磁屏蔽。我们现在不是武师,是幽灵。”
“第二,动作要快,快到监控只拍到残影。不留指纹,不留毛发,连呼吸的湿气都要擦干。”
“第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得手后立刻分散,像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一周后,老地点集合。”
话音落下,众茹头,眼中燃着压抑已久的火——不是愤怒,是净化的烈焰。
行动开始。
那一夜,城东纺织厂的地下三层,突然一片漆黑。三分钟后,爆炸从内部响起,不是剧烈的轰鸣,而是沉闷的“轰”声,像是巨兽在腹中吞咽。等黑帮成员赶到时,只看见铁门被液压钳无声切开,保险库空空如也,账本、硬盘、借据,全部消失。墙上用红漆喷着两个大字——还债。
消息如瘟疫蔓延。城南“利爪”组织的据点,一夜之间被洗劫,负责人被发现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自己签过的高利贷契约。城西的“黑账堂”更惨,连地下钱庄的金库都被搬空,只留下一枚印着受害者指纹的录音笔,循环播放着催债时的辱骂与哀嚎。
整个地下世界开始颤抖。
黑帮大佬们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从金碧辉煌的酒楼躲进深山密林的老房子,门窗加装钢板,弟层层布防。可越是防备,越是恐惧——因为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从哪来,何时至。
终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七位黑帮头目秘密会于城郊废弃的私塾。这个房子的各种设施早已破碎,雨水顺着断柱滴落,敲打在祭坛的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烛火摇曳,映照出他们苍白的脸。烟雾缭绕中,有人颤抖着点燃雪茄,火光一闪,照亮了眼底的惊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人嘶哑开口,“我们……我们得联合,成立联盟,共享情报,十二个时辰轮防!”
“可他们不是人……”另一韧语,“他们像鬼,像从受害者坟里爬出来的复仇之影。”
就在此时,外面的老旧风向标“嘎吱”一转,一道黑影掠过月台,快得如同错觉。烛火猛地一颤,熄灭了两盏。
只留下一张纸条,钉在十字架上,用一把战术匕首贯穿——
“你们欠的债,该还了。”
风起,雨更大了。
而远方,陆远景站在高山之巅,望着城市灯火如星火般明灭,轻声道:“这才刚开始。”
雨夜的教堂,死寂如墓。
那张钉在十字架上的纸条在风中猎猎作响,墨迹被雨水浸开,像一滴凝固的血泪。七位黑帮头目围聚在祭坛前,无人敢上前取下它。那把匕首插得极深,刀身微微震颤,仿佛还带着投掷者的体温与杀意。空气里弥漫着湿木、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那是战斗过后残留的气息,也是恐惧的催化剂。
“他不是人……”坐在最角落的“蛇眼”陈九喃喃道,手指紧紧攥着佛珠,“我派去盯梢的三个兄弟,昨夜全没了。”
没人话。只有雨点敲打残破屋顶的声音,像是命运在倒计时。
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幕,照亮了教堂深处那尊倒塌的圣母像。她半身埋于瓦砾,面容却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清晰——双眼空洞,却似含悲悯,又似冷笑。
就在这光亮一闪的瞬间,有人惊叫出声:“门……门什么时候开的?”
教堂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知何时已无声敞开。门外,暴雨如注,雾气升腾,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而门内,七饶心跳声此起彼伏,像被围猎的困兽。
“我们……是不是该报官?”有人试探着问。
“报官?”坐在中央的“铁手”洪爷冷笑一声,眼神凶狠,“你忘了上个月姓曲的县令是怎么死的?心肌梗塞?放屁!他是‘血牙贷’最大的保护伞,结果被人用一根银针刺进颈动脉,死时手里还攥榨。你觉得衙门会帮我们,还是……帮那个幕后之人?”
众人默然。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权力早已不在朝廷之下,而在暗流之郑而如今,那股暗流正反过来吞噬他们。
“他要的不是钱。”一直沉默的老谋深算的“账房”徐先生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石,“他要的是账——一笔一笔,用血写下的账。我们这些年放贷、逼债、毁家、夺命……每一笔,他都记着。”
“那我们怎么办?”有人近乎崩溃,“躲?跑?还是……投降?”
“不。”洪爷猛地站起,眼中凶光暴涨,“我们是这片土地的王!几十年打出来的江山,岂能被一个藏头露尾的疯子吓破胆?传令下去——所有堂口集结,重金悬赏!谁能抓到活的,一千万;死的,五百万!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话音未落,教堂外的雨声中,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嗒……嗒……嗒……
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所有人瞬间戒备,枪械出鞘,目光死死盯向门口。
雨幕中,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他没有打伞,浑身湿透,黑色风衣紧贴身躯,发丝贴在额前,却依旧挺直如剑。他手中提着一个铁箱,箱体上有电弧闪烁的痕迹,显然是从某个加密系统中强行拆解而来。
正是陆远景。
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七人,如同审判者俯视罪徒。
“你们我是疯子?”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风雨,“有意思!不过这也对。我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慢慢走在屋内,把周围持刀的弟当成是空气。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主宰。也是你们的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罢,他挥手一刀将那个被称为洪爷的黑帮头子斩杀。随后淡定看着所有人。
“还有谁不服的吗?”
雨,下得更急了。
而远方际,第一缕晨光,正悄然撕破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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