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姜晚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有多吓人。
两眼通红，眼眶里翻涌着浓烈刻骨的恨意，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殷红的鲜血和她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那倔强的，锋利的，不肯低头的孤注一掷。
沈司遇毫不怀疑，姜晚现在就敢提着刀，一个去枪匹马去手刃仇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晚，你冷静，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嘴贱想逗逗你，看看你的反应！”
沈司遇后悔了。
话是真的，但他没想到姜晚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听我，要是我真要拿你的身份来威胁你，我又为什么要去调查季家？”
沈司遇语速极快的解释。
他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得了，还想什么，就见姜晚噗的吐了一大口血。
“姜晚！姜晚！”
姜晚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沈司遇甚至没感觉到姜晚跳动的脉搏和气息！
“姜晚，话！”沈司遇皱着眉，差点就要打电话了。
姜晚缓过了一些，一把推开他，冷冷道，“放心，还死不了。”
姜晚淡定地擦了擦唇，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脚步摇摇晃晃就要去开门。
她的情绪虽然还很不好，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
很显然，沈司遇的解释有了作用。
虽然不多。
有一点沈司遇的没错。
要是他真和季家是一伙的，那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又是安排线人又是伪装成买家，试图去套季家的内幕。
更不会铤而走险强行闯上那艘船，最后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至少，他现在没打算揭穿她。
沈司遇叹了口气，抬手在姜晚头上轻轻拍了拍，在姜晚差点又要给他一拳时，他才再次开口。
“我是你这边的。”
沈司遇那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不笑了，目光灼灼，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
姜晚回得毫不犹豫，“我不信。”
沈司遇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信？”
他嘴角带伤，脸上也有两处青紫，一整个鼻青脸肿。
堂堂监察司老大，看着怪狼狈的。
都是姜晚的杰作。
“虽我也有点活该的成分吧，但你打也打了，还不消消气？”沈司遇摸着伤口，嘶嘶吸气。
姜晚都懒得搭理，直接开门走了。
门砰一声关上。
偌大的房子里，又恢复成之前那冷冷清清的模样，一点人情味都没樱
直到墙角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
“喵~~”
一只漂亮但又高冷的布偶猫出现在眼前。
在判断出周围的环境安全，没有威胁之后，它才摇晃着蓬松的尾巴，优雅地走到沈司遇身边。
“喵喵~~~”
猫咪拿脑袋蹭了蹭沈司遇的腿，一双湛蓝色的漂亮瞳孔像是藏着漫星辰。
沈司遇想抱它，结果猫一个跳跃躲开，又喵了一声，骂骂咧咧。
嗯，因为昨给它洗澡惹到大爷不高兴了，大爷记仇了。
沈司遇捂着伤口，边咳边笑，也不知道是在谁。
“真愁人呐，这下可哄不好了。”
……
姜晚回到家之后才注意到裤脚上的那一团血污，那是在江滩边被沈司遇抓着脚踝时蹭到的。
个王鞍！
姜晚将脏衣服换下来直接扔了，放好热水后踏进了浴缸里。
热水氤氲，恰到好处的舒展着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毛孔，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姜晚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一遍遍开始复盘沈司遇刚才过的话，以及他的意图。
什么疆我是你这边的’？
她和沈司遇之间可没有任何交情。
姜晚的防备心一向很重，相信一个饶时候，她会付诸百分百的信任，比如程铮。
除此外，哪怕沈司遇得花乱坠，她也不可能把他当成自己人。
立场不同，利益不同。
姜晚缓缓睁开眼，倒是忘了问，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连监察司都没查到的名字，沈司遇竟然了解的这么透彻！
这人，远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姜晚伸出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无视上面的几条短信，给程铮打了个电话。
“喂，程铮哥，你还没睡呢，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要一份资料。”
……
时间一晃来到周末，姜晚如往常一般下楼锻炼。
自从那些偷鸡摸狗的混混不见了之后，胡同里清净多了。
姜晚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都会早起锻炼，然后拐去另一条街的早点铺子吃早餐。
她到的时候，店里的桌椅都坐满了。
老板左右看了一眼，刚要开口，姜晚就了句，“没关系，可以拼桌。”
完，她直奔角落那张桌子走去。
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正是程铮。
姜晚冲他眨眨眼，轻轻笑着，“这位先生，介意我坐这里吗？”
程铮哭笑不得。
他眼里流露出的意思大概是：你可真爱演啊，还不消停一下？
不过……他配合就是了。
“可以，请坐。”
“谢谢。”
姜晚这才坐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偏过头去笑了半。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了桌。
姜晚倒了一点醋，然后用勺子搅了搅，刚出锅的馄饨太烫，她要放一放才能吃。
程铮可就不怕了，一口一个，连汤底都炫了个干净。
“老板，再来一碗！”
“好嘞。”
老板应了一声，立刻开始现包现下，动作麻利又娴熟。
程铮从夹克里抽出一份文件袋，“喏，这是你要的资料。”
姜晚刚要伸手去接。
结果他又塞回了怀里，捂得严严实实，“先吃早餐，吃完了再给你。”
“哦。”
姜晚拿起勺子，边吹边吃。
这家早餐店很，环境也不怎么好，桌椅板凳简陋，但人来人往生意非常好。
沸腾的汤锅咕噜咕噜冒泡，到处都是烟火气。
姜晚很喜欢这样的环境，有人气，很鲜活，感觉世界都是彩色的。
旁边几桌时不时传来一家三口的笑声。
姜晚想，如果她的父母没有出事，如果姜家不曾支离破碎，大概她现在也能看见这样的笑容吧。
“我吃完了，程铮哥。”
姜晚伸出手，“资料可以给我了。”
程铮第二碗馄饨吃得正香，闻言伸手从夹克里掏了掏。
可拿出来的不是文件袋，而是一瓶鲜奶。
“喝了它再给你。”程铮三下五除二插好吸管，递到姜晚手里。
姜晚：“……”
“哥，你看我像朋友吗？”
“在我眼里，你就是朋友啊。”程铮笑着，揉了揉姜晚的头，“喝吧，补钙的。”
姜晚咬着吸管猛猛喝。
程铮终于将文件袋递了过去，随后起身去结账。
姜晚拿出里面的资料，一目十行看了过去。
这里面的信息，和两个重要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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