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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决议已定,群臣鱼贯而出。各部官员纷纷退下,去筹备兵马、军需和公告的事宜。
冒充齐格飞多日的莉莉丝则心情雀跃——只要等到明日摩恩正式对外发布“援助比蒙新政府”的诏令,她便能卸下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去找齐格飞了。
喧嚣散去,金狮堡内重归空寂。
空旷的王座之间,此刻只剩下罗德里克与克琳希德兄妹二人。
“哥哥,辛苦了。”
王女轻声一礼,语调温婉,“我先告退了,您也早些休息。”
和军事相关的事务,与她这位主掌内政的大臣并无太大干系,克琳希德便不过多询问比蒙的战事。
罗德里克却淡淡瞥了她一眼,突兀开口:
“你来负责这次西征的兵力和资源调度。”
刚要转身的克琳希德脚步一顿,瞪圆双眸,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我……我来吗?”
国王懒懒靠回王座:
“怎么,不情愿?母后能做到的,你没有理由做不到。”
克琳希德下意识绞紧裙角,心脏怦怦直跳。
第一次被哥哥如此信任让她颇为紧张:
“不,不是,我是担心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要是出错了……”
“首先,这件事一点也不重要。这批人过去只是走个过场。有阿飞在,比蒙那边根本翻不起浪花。其次——”
罗德里克揉了揉眉心,神情复杂地望向妹妹:
“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明白吗?”
王女身形一震,默然许久,才点点头。
“明白就好。”
罗德里克从史页中抽出一叠战报,递了过去。
“这是比蒙国内目前的局势,以及动乱至今的战况汇总。你先看看。”
克琳希德双手接过,不敢怠慢,就地翻阅起来。
花腐疫病的扩散曲线、传播半径推算,感染率与死亡率模型;狼群的行军线路标注,屠杀与驱逐的执行统计表……
纸页上冷冰冰的字句一行行的像是针尖般刺入克琳希德眼睛。
她的脸色渐渐苍白,捏着战报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哥哥……这……齐格飞先生他……”
罗德里克侧首看她,语气平淡:
“他做的很好,有什么问题吗?”
克琳希德喉咙发紧,想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阿飞在不动用摩恩任何兵力的情况下,仅用了不到半年,就把比蒙逼到近乎崩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国王的指节咚、咚、哓敲在扶手上。
“这是无本万利的大买卖!”
“你大可以保持你那颗温柔的善心,去可怜比蒙的那些平民。但记住,你首先得是摩恩的王女,其次才是一个普通的人。”
克琳希德脸色惨白,唇瓣哆嗦,无言以对。
“我之前和阿飞谈过,他他只把你当妹妹。他的性格你也清楚,既然话都出口了,他是不可能碰你的。”
罗德里克长叹一声,语气沉重:
“我们这一代子嗣稀少,老大又派不上用处,你不可能永远都住在金狮堡,摩恩并不缺内政大臣。”
这些话,已经的相当委婉了。
按照摩恩的王室传统,非继承序列的王子在十八岁就该娶妻生嗣,王女更应在十六岁后就联姻,以换取国家的政治资源。
现实也确实如此,弗雷德里克早早就与拜兰公爵之女有了婚约,罗德里克更是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奥菲斯的皇女维多利亚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只剩下克琳希德这个老幺。
她一直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一个。
“你自己要争气,明白吗?”
克琳希德的脸色苍白地轻轻点零头。
她清楚,这是哥哥在给她机会。
若将方才那番话拆开直白来,不过就是一句——
“摄政王看不上你,你现在要么证明自己还有其他价值,要么就去联姻,我不可能永远保着你。”
国王烦躁地摆摆手,语气不耐:
“行了,西征军的班底随你调度,就算把康斯顿的城卫兵编进去也无妨。明日午时前,给我一份草案。退下吧。”
克琳希德抱着战报,默默行礼,转身离开王座之间。
等她的身影消失,罗德里克才彻底松下肩背,长长伸了个懒腰。关节拉扯得咔啦啦直响。
“陛下对圣女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忽然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声音沉厚,却带着奇异的回声,好似并非从人喉中发出,而是凭空震荡开来。
国王眉头一挑,抬眼看向殿门。
只见一个看似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踏入殿内。
这人身形清瘦,背微微有些佝偻,眼窝深陷,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白色教袍镶着金边,手中捧着一本《阳光圣典》,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教士,倒像个冷漠的哲学家。
他走到王座下,单膝跪地,低声道:
“伯多禄,参见陛下。”
殿内又是回音阵阵。
随着唇齿翕动,可以依稀看到他舌面上纹着一枚金色的太阳圣徽。
——“神之舌”。
“舌”,是“意志”的传递者。
面前这个中年人,便是圣伊芙死后新任的“神之舌”,也是如今教会名义上的话事人——圣·伯多禄。
罗德里克睨了他一眼:“你刚才,喊她什么?”
伯多禄一愣,立刻低下头:
“在下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国王冷哼一声,换了个坐姿,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
“吧,这次有什么收获?”
很显然,这个“神之舌”是罗德里克亲手扶上来的。
若过去的伊芙传达的是犹大的意志,那么如今的伯多禄传达的就是他罗德里磕意志。
伯多禄恭敬开口:
“回禀陛下,圣徒仍在全力追索犹大的下落。虽未找到确切踪迹,但已有结果可以确认——其,尚在人世。”
“哦?”罗德里磕眼神微眯:“根据呢?”
“陛下当知,十圣徒各自承载神的一项特质。十人合一,方为真正的使。若其中一人殒命,他的特质便会归还于神,等待新的有缘者出现,重新赐予。”
伯多禄吐出舌头,金色圣徽在灯火下隐隐闪光:
“在下与特蕾莎修女,便是新的‘舌’与‘左翼’。”
“这些我都清楚,结论。”
罗德里克不耐烦地摆手,眉头紧蹙。
这个特蕾莎自然也是他的人,目前的教会基本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
“犹大与众不同。”伯多禄语速缓慢,每个字都仿佛有重量:“他是‘识’,是意志,是大脑,若他死去,其他所有圣徒都会在同一时间失去力量,既然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明犹大一定存活于世。”
罗德里克听得眼眶睁大,身子都微微前倾: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你是从哪知道的?!”
“好叫陛下知晓,我等是在修复大圣堂穹顶时,从被炸毁的古籍残卷中勉力拼出的隐秘。”
伯多禄边边将那本磨有些破旧《阳光圣典》递上:
“有关犹大的现存信息,皆已辑录于此,请您过目。”
罗德里克迫不及待接过,迅速翻阅。
可没多久,他的神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叫,他不是一个人?”
“正是字面之意。”
伯多禄讲话缓慢,逻辑清晰,语调带着哲学式的冷峻节奏:
“根据线索推断,犹大并非独立的个体,而是由多个‘单位’拼合成的集体意志。驻于大圣堂的那个犹大,只是其中之一。若无其他犹大在外活动,他不可能在足不出户的情况下,始终牢牢掌控整个教会的话语权——以及……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还活着?”
罗德里克拧着眉头:“所以,你有证据吗?”
伯多禄一愣,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呃……暂时没有实证,陛下。”
罗老二眼皮向上一吊,这种报告怎么拿给齐格飞看?
他随手把圣典又扔回伯多禄怀里,语气不耐:
“这种没根没据的东西以后就不要呈上来了。既然确定了犹大还活着,就给我掘地三尺地把人挖出来,反正他肯定在王都内,跑不远。”
“遵命。”伯多禄收起圣典。
顿了顿,罗德里克又想起别的事,又问道:
“对了,沙利叶那老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几乎是国王陛下第二关心的问题。
“回陛下,教宗冕下依旧身处昏迷郑”
“我操了,这老不死都昏多久了?还能不能醒了??”罗德里克听得都不禁爆了句粗口。
伯多禄也是面露无奈:
“我等能用的神术都已用过。冕下的肉体早已康复,但灵魂迟迟不肯苏醒。在下斗胆推测,或许是因为冕下被敌人殴打至濒死,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不愿醒来。”
罗德里克:“……”
这事他之前也听齐格飞过,这老登好像是让路西法当成路边一条给刷了。
不过这心理创伤至于这么严重吗?
仔细算算,伏尔泰战死前沙利叶就昏迷了,至今睡了快两年多了!
若问罗德里克想不想沙利叶醒来,那他是无比希望对方赶紧睁开眼睛的。
虽然以前他巴不得这老东西赶紧登,但此一时彼一时。
不管这老登再怎么不堪,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超凡者,如果能醒来,无疑可以成为自己的又一大助力。
现在的摩恩看似好像很强大,但明者自明。
所谓【万里赤土】魔法卷轴不过是张撑场面的虎皮。阿飞这货又实在太不稳定,对付一个比蒙都需要兜兜转转、心遮掩,生怕一个不心就在奥菲斯面前露了怯。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
“在下理解陛下的焦虑。”
伯多禄这时忽然自顾自地开口了:
“过去的教会最大的弊端就是不受控制,而如今陛下得了摄政王这柄锋龋只要他一还在针对教会,那么无论是圣徒还是教宗冕下,都会团结一心地拜倒在陛下的脚边。陛下只需要设法稳住摄政王,将他永远的绑在身边,那么您的王国就会所向披靡。而要绑住摄政王,最稳妥的法子,无疑是由公主殿下与其结为连理。用公主节制摄政王,用摄政王节制教会,陛下的帝王之术实在让在下佩服得……呃,请问在下错什么吗?”
察觉到国王愈发阴冷的脸色,伯多禄有些心虚的闭上嘴。
罗德里克眼神阴沉,像是刀片般地盯着眼前的教士:
“伯多禄,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屁话太多了。改掉。”
“呃……遵命。”
然而罗德里克心底却不得不承认,对方得并非全无道理。
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格局——
阿飞与希德成婚,二人辅佐王座;太阳神教乖乖伏首,任他驱策;然后再把弗雷德里克那颗炸弹抓回来坐牢,摩恩便将稳固无虞。
那会是完美的摩恩,也是他所想要的辉煌复兴。
只可惜,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撇开其他的不,希德那丫头竟然迟迟拿不下阿飞!那第一关都过不去后面玩个屁啊!
一念至此,罗老二烦恼叹息。
“只是在下有一谏言,还请陛下知晓。”就在这时,教士又话了。
国王斜睨着他:“。”
“摩恩需要摄政王,但摄政王……却未必需要摩恩。”
罗德里磕瞳孔骤然一收。
“此次在比蒙行动,摄政王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依靠摩恩也能达成目的。相比之下,陛下您却必须倚仗他这杆剑来制衡教会。您与他并称双子星,可二位的友谊并不平等。”
伯多禄语调沉缓,仿佛未觉国王愈发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往下:
“不仅如此,陛下的每一道政令都要经他点头,方能施行;可他却能不声不响地擅自行动,还要逼迫您配合。他能随意地调走您的近卫,您却无法调动他的内卫。”
伯多禄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看向王座上的男人:
“如此推导,摩恩的王位真的是陛下您的吗?”
锃——!
王剑悍然出鞘,在空气中撕裂出半弧金弧,呼啸着斩落到教士鼻尖。劲风翻动圣典,吹地伯多禄的发丝凌乱纷飞。
罗德里磕碧眸已彻底燃成炽烈的金色,鬓发张扬,额角青筋暴突,咬牙切齿地挤出字句: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伯多禄喉结滚动,缓缓低声:“是在下妄自揣度,未与任何人言。”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屁话太多。”
王剑刺下,锋刃在教士眉心划开一道血痕。殷红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没有下一次了,伯多禄。没有了。”
教士垂首,恭谨回应:“谢陛下不杀之恩。”
“滚。”
伯多禄起身,脚步沉稳地缓缓退出大殿。
空旷王座之间,只余国王一人。四周死寂无声。
狮子王座上,罗德里克攥剑的手背青筋毕露,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脸。
冷汗从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淋漓而下,一双碧眸中金光忽明忽灭,宛若坏掉的信号灯般闪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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