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闪出去的顾玄鹤，努力平复着自己剧烈到要爆炸的心跳。
在慌乱中就近选择了一潭池水，浑身膈应的他直接掉入了水中，让自己被池水完全浸没。
顾玄鹤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因为凌霄的行为出现了应激反应。
但是他控制不住他发抖的身体，和差一点就要跳出喉咙的心。
他并不讨厌拥抱。
但是他讨厌凌霄。
更讨厌凌霄如此抱他。
曾经无数个日夜，每次结束后，他会直接环住自己的腰，用脑袋一点点的蹭着自己外表最柔软的肚皮。
那份凌霄带来的灼热，就像是燎原之火一般让他浑身膈应。
只要自己不顺他的心意，当晚就会被报复。
身上最柔软的嫩肉会被鞭挞，直到亮。
顾玄鹤最怕的就是这个动作。
那时候的凌霄喜怒善变，有时候一个动作惹他不高兴，或者是一句话激怒他了，顾玄鹤整夜都无法入眠。
就算昏睡过去，也会被冰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或者是被硬生生被运动刺激醒。
“别碰我，别碰我……”
他的嘴巴无意识的呢喃着。
因为是在水中的缘故，他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能听见，只有一个个透明的气泡缓缓浮出水面。
接触空气的瞬间，宛如一个噩梦清醒一般，骤然破碎。
顾玄鹤清楚，此刻的他在水中抖的不成样子。
就连随身空间里温养、有灵性佩剑也赶忙出来，一点点的用剑柄轻轻地拍着顾玄鹤的后背，心翼翼的安抚着。
良久，顾玄鹤才在水中平复下来，宛如美人鱼一般猛地跃出水面，大口呼吸着周围新鲜的空气。
一头长发不知何时散开，湿漉漉的贴着脸颊和肩膀。
眸子水汪汪的，神色却仿佛进入圣人状态一般毫无波动。
系统下意识的看过去，那古井无波的眸子则像一个耄耋老人看淡生死后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系统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个死人。
【你……还好吗？】
顾玄鹤机械的从池中央挪到岸边，每走一步都有无数涟漪在池水中荡漾。
皎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轻轻地为他披上了一层银霜，更显得清冷。
“……不好。”
【你要不出来，不定会好点。】
顾玄鹤停下了。
现在的池水只能到他的大腿处，要不是衣服是玄黑色，此刻将会有大片的春光泄露。
他突兀的坐在了池水中，任由水再一次将他的身躯覆盖，包裹。
让这冰冷的池水，给予他片刻的温柔。
只是他的声音却更加冷清了，整个人如同寒冬腊月的大雪，毫无一点人情味。
“跟你什么？聊我过去怎么被人上的？”
“还是详细一下凌霄当年都对我做过什么？”
“又或者给你讲讲，我为什么会成为他的玩物？”
系统静默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不好的建议。
“我知道他不是他。”
“但是我怕他会成为他。”
顾玄鹤将自己的双膝环抱，头枕在膝盖上，眼中的寒意褪去，神色里全是飘忽不定。
“同为道之子，他们肯定会有相同的经历。”
“才是早熟的。如果他和之前一样爱上我，受到过一次伤害的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份感情的。”
“到时候，以他的性格，是强取豪夺，还是囚禁，我们都不知道。”
在月光下，顾玄鹤的眼神坚定起来，宛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只需要一个手诀就可以剑指苍穹。
“所以，杀掉他是最快、最实用的办法。”
“没有之一。”
系统难得的没有话。
其实就连他也知道，杀掉凌霄就可以以绝后患、一劳永逸。
可他的职责有一条是守护道之子。
他纵然同情顾玄鹤也不能违反道，不然魂飞魄散的人是他。
此刻的顾玄鹤窝在水中，缓慢却坚定地着。
“如果他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影响力和实力，就很难被人再去杀害、或者没有人再敢去杀他时，连我也没办法杀掉他了。”
“因为那个时候，他就是苦尽甘来，彻底绽放属于他的荣光了。”
顾玄鹤顿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
“这也就是我在这次失败后，会如此懊恼。”
“因为很有可能这一次借刀杀人。”
“就是最后一次。”
系统彻底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顾玄鹤想到了这么多。
顾玄鹤甚至先一步看到了更长远的未来。
而这一切，只为了杀凌霄这个未来的孽徒。
顾玄鹤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不确定的未来彻底掐死在襁褓。
可惜，目前为止，他失败了。
见系统不话，顾玄鹤轻声道：
“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同一时刻，凌霄盘膝坐在床上，捂着头一脸的惊讶。
手上更是做出了拒绝的动作，示意夜老先不要了。
“夜老，你等等，让我一个人静静。”
夜老环抱着胸口漂浮在窗边，把刚想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凌霄则开始扳手指缕清思路：
“你是我师尊杀了你。”
夜老毫不犹豫的点零头。
“那你还复活之后不准备杀他。”
夜老一副这就是事实的样子，再次点零头。
“他可是把你杀了啊，按道理来你为啥不杀回去呐？”
听到凌霄的疑问，夜老整个灵魂充满了不解。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被人杀了还不去报仇？是放下仇恨还是其他原因？
“不是，我不杀你师尊你应该开心啊，你现在这算是什么表情，难道你还希望我杀你师尊？”
一时间，凌霄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
刚刚光从夜老方面考虑了，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明面上的师尊是顾玄鹤了。
望着凌霄有些尴尬的表情，夜老反而笑出了声。
“魔修虽然睚眦必报，但是也不是不通人情的。”
“只要他对你好，就没什么大不聊。”
凌霄刚想要夸一句：夜老大度。
谁料听到后面的话，默默的将想要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虽然想不起来他为啥杀我，不过我对他没有怨气，也不知道是修魔习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凌霄适时的接下话题：
“或许是另有隐情。”
下一刻，他头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凌霄不解的扭过头去看，夜老正笑嘻嘻的朝着他炫耀着自己恢复的手。
“恭喜夜老。”
“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头来炫耀你凝聚的巴掌，这要是拍傻了，你可就只有一个傻徒弟了。”
夜老环抱着胸，狠狠的白了凌霄一眼。
“牵”
“老子是让你赶紧修炼！”
“恢复个手的实体，老子才不高兴呐！”
凌霄默默闭嘴。
你不高兴，你看着自己的手笑的跟没见过世面的二傻子似的。
骗谁呐？
这时，夜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严肃认真的嘱咐道：
“凌霄，你可能还需要和你师尊多接触。”
“我感觉我依靠他的气息，可能会更快的记其更多的东西。”
凌霄支吾着，舌头像是打结一般吐噜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啊？！”
“还是……零距离？”
在夜老的点头中，他沉默了。
“你要是想要负距离也可以，不过我觉得你做不到。”
夜老的玩笑，让整个房间再度陷入沉寂。
凌霄整个人盘膝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夜老，你这是要我命啊，还是要我命啊？！”
负距离？
是他想象的那种负距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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