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鹤能感知到她的悲伤，不代表他会同情对方。
或许过去会同情吧，毕竟自己之前心挺软的，总是能很容易就悲悯下。
而且面对这种情况，除非铁石心肠，那个男人看到之前厉害的要死的女帝，在自己面前红了眼眶会不起安慰之心呐。
可顾玄鹤看不见。
他不仅瞎了，他还是生冰灵根，心冷的要死。
最重要的是，让他当棋子很贵的，一枚内丹绝对不行！
所以，他在凤烨讲完后，只是淡定的嗯了一声。
稍微等对方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认真的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五枚内丹，要稀有罕见的那些。”
顾玄鹤本以为凤烨会和他讨价还价。
谁料，她直接将自己的锦囊递了过来。
“自己选了。”
见顾玄鹤有些发愣，所以凤烨认真道：
“我也不知道你要那个，所以你自己来挑最好了，免得我挑你再不满意。”
见凤烨如此直接，顾玄鹤拿着那个锦囊，显得有点呆。
“你不准备讨价还价？”
顾玄鹤的问题一出，凤烨“噗嗤”一声直接笑了。
“都让您老出手了，这一袋子给您，我也是不会些什么的。”
“最多被那些大臣弹劾一下，什么我因为贪恋美色或者是您老狮子大开口，将国内最珍贵的内丹都给了镇魔宗，然后怎么怎么的。”
锦囊里面装着的十三枚内丹，有些晶莹剔透，有些混浊斑驳，不过一个个都圆滚滚的。
顾玄鹤只需要轻轻一摸，就知道内丹对应着的功法。
他最后也只选择了五个，毕竟自己身为一宗之主，肯定要诚实守信、到做到。
这玩意到底也是一国宝贝的玩意，自己怎么可能一次就给她拿完。
他把锦囊放回凤烨的手中，打个招呼就准备御剑离开，谁料凤烨突然拽住了自己的衣袖。
他回眸。
那双无神的眼睛并不像是昨日那般只能瞧见黑暗，反而是隐隐约约的瞧见了些许的光亮。
硬生生给凤烨加上了一层朦胧福
而这一眼，也让顾玄鹤仿佛想起了什么，将一只手攥的死死的才面容平静的询问出那句：
“还有事？”
凤烨却很直接的从锦囊里又拿出两个内丹，往他手里一塞，仿佛那就是两个糖豆一般，一点都不在乎。
“你是他师尊，稍微多给他一点关心吧，或者包容一点就好。”
“他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脑子……”
凤烨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发现没啥好改的词，所以实话实：
“就是脑子有点毛病。您老多包容一下。拜托了。”
“不过，他要是对一个人好，肯定是付出了真心的。”
顾玄鹤御剑站在空中，听了凤烨的话后，他不想要这两个内丹了。
不过想想自己给凌霄洗经伐髓的材料，他觉得自己收着也没问题。
毕竟那些洗经伐髓的材料每个都挺贵的。
他倒是愿意给出这个承诺，特别是对应上凤烨到底是谁后。
当年也是因为她的话，自己才有了片刻自由。
“好。”
“对了，还要借你的藏书阁用用，我要查一下华舜将军的那段历史。”
经过同意后，顾玄鹤就直接离开了。
凤烨看着顾玄鹤离去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
她总感觉对方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自己，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仿佛把自己彻底看透。
想到这里，她托着头，喃喃自语道：
“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吧。”
正当她准备下去的时候，一道身影悄悄地从后面御剑飞了上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
来者正是凌霄。
他毫不顾忌的望着凤烨，笑的很阳光开朗。
可凤烨很早之前就认识他，自然知道他这副人畜无害的皮囊下，藏着多么恶劣疯狂的灵魂。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很熟了，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像是官场上一般，谨慎微含蓄的了。
无论的是什么，他们都可以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面上。
凤烨没好气的对着凌霄道：
“你要再来早一点，你就可以见到你师尊了。”
“还是，你们师徒俩把我这里当旅游景点？一会来一个的？就没想过组团来？”
凌霄自然知道她口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词都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并未提出疑问，反而很认真的解释道：
“和我师尊在一起，很多事情就没法和你聊了。”
“有些话，还是要单独的，毕竟我这人有且只有你一个朋友。”
凤烨自然知道凌霄的不是假话。
这家伙，向来一个吐沫一个钉，他到的，几乎都会办到。
不管用什么方法和手段，只要他想，他愿意做，就一定成真。
这一点，在她还在凌霄的国家当质子时，她就见到过，那个传闻中被皇帝视为灾星的凌雨肖。
而自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第一个盟友。
只不过自己是想要回国，他则是想要逃离自己的国家。
凤烨本以为凌霄单独找自己聊，是聊一些正儿八经的事情。
下一秒，凌霄顶着一张很正儿八经的脸，着她觉得，有些没用的话：
“那家卖牛奶豆腐的甜品店是你开的吧？”
“配方给个呗。”
不是？
你这么认真，这么郑重，就为了找自己要个配方？
凤烨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呐，结果就是这个。
不过她也想到了。
这几日凌霄都跑去那甜品店排了三次队了，每次都买这一个。
他也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可见是要拿这东西送别人，讨别人欢心。
他能记住对方喜欢什么，可见是将对方放在了心上。
可这几日……和他一同出行的只有他师尊啊。
凤烨突然想到了之前看中那些师徒文，不由的想起了那句：十个师尊九个受。
她突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凌霄的肩膀：
“方子可以给你，但是那些乱七澳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做。”
“你现在没那个实力。”
“而且像是镇魔宗这种仙家地盘，我捞不了你。”
凌霄的头上瞬间冒出三个问号。
一张脸更是写满了不解。
“不是，你联想到了啥啊？”
“我警告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想的事情，有可能八竿子都打不着，甚至可能八字还没一撇。”
可凤烨却明确的指出了一点：
“有本事你的脸别红。”
凌霄的脸确实没有红，但是他仿佛生怕自己脸红一般，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
就那么一瞬间，凤烨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你终于被我骗了！哈哈哈哈哈哈……”
摸到自己脸的一瞬间，凌霄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可他没有反驳，反而看着凤烨的眼睛轻轻地点零头，像是在承认她的猜测。
他没有哈哈大笑，因为他并不会那样放肆开朗的笑容。
但是他会模仿。
早年，在那冷宫里，自己这样一个连笑容都是扭曲的孩子，再加上一个所谓师口中的预言。
想要永生不死的皇帝，自然而然就相信了师的话，将那个冷宫中笑容诡异的孩子视为了灾星。
没有皇帝宠爱、没有家室的妃子都会被内务府克扣月供和吃食。
那一个被扣上一大顶名为“灾星”帽子，笑容诡异，没有母亲更没有母族的皇子，更是会被所有人苛责，成为他们任何时刻用来发泄的对象。
凤烨见过他最初的笑容，非常公式化。
所以现在，她宁可对方笑不出来，也不希望他朝着自己假笑。
大家都共患难过了，什么样子都见过了，还装啥啊。
等他离开，自己在这皇宫中也没有人可以好好话了吧……
“你们宗门不是之前有过师徒在一起的先河吗，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你那些过激手段，最好还是别采用，毕竟你师尊看着并不是个善类。”
凤烨以为凌霄没听进去，却没想到凌霄点零头，又摇了摇头。
“我的师尊肯定是个好人，你又没接触过，不许他不好。”
“我师尊很好的，他会偷偷跟着我、保护我，他给我洗经伐髓，他……”
凤烨突然不想话了。
她怀疑眼前的凌霄被掉包了。
这人怎么现在有一种饭圈唯粉的感觉？
总感觉，自己要不是他朋友，他能撕了自己……
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凤烨静静听完了凌霄的叨叨，并未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毕竟她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
身为一个女皇，她一个男宠都没有，前朝那群大臣整催着她充实后宫，可那么多的政务啊！
要是晚上再大干一场……
他们是想要自己猝死吗？！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问题了，毕竟死了一批，那些老家伙应该会好上几。
自己也能心静两。
她现在只希望，看在那两颗内丹的面子上，凌霄要是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顾玄鹤给留给全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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