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深深地朝石床边上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九黎眼风扫过离去的赤焰，神色顿变，半俯身为算上身旁，想要替他清除身上的瘴气。
还未触碰到阮尚，只见他幽幽醒来，将人拦住，
“我无大碍，不必如此费心！”
九黎泫然欲泣。
“你如此，我心头反而更加难受。不过是瘴气而已，能应付的来，你可莫要忘了，我可是你九黎上仙的徒儿！”
都到了生死关头，阮尚还要逗她开心，九黎心中酸涩，强忍着泪意，笑道，“我九黎上仙的徒儿，自是不能轻易被人击垮的。待你伤好之后。我们回凤鸣山如何？”
阮尚勾起嘴角，探手轻抚她的面颊，笑得爽朗，
“师父，你从未对我如此温柔过。今日，我很开心。”
豆大的眼泪从九黎的眼角落下，抓住阮尚的袖子胡乱的擦了擦，故意板着脸道，“孽徒，今儿念在你生病的份儿上，为师不与你计较，待你好了之后，为师定会重重的惩戒！”
阮尚眼角趟泪，笑得难看，“师父准备，如何责罚徒儿？若是徒儿有下辈子，师父可能待……”
九黎别过头，轻斥一声，“混账！什么下辈子！为师将你拉扯大，尚未孝敬为师，竟敢着想下一世！”
阮尚侧过身去，不敢瞧九黎的面容，瘴气已经寝入五脏六腑，若怕是回乏力了。
“九黎~”
九黎泪眼朦胧。
“九黎，我才刚刚将你寻回，这般去了，有些不甘心！”
压下的声音令九黎的心脏揪着一般的疼。
“为师是上仙，即便是将这三界寻遍了，也要找到解救你的法子！你再忍忍，为师这就去……”
强打起精神，转身要离去，被阮尚扯住衣袖，
眷恋的瞧她，“这最后的日子，你陪着我可好？九黎，我倾慕你已久！”
突如其来的表白，令九黎有些羞赧，但依旧大着胆子回应，“其实，为师也心悦与你。你若能好起来，咱们便退隐凤鸣山，不问世事，只管过那神仙般的日子可好？”
算上心有神往，却苦涩不已，“好~到时，你我多生几个娃娃，像你也好，像我也罢。届时，定然热闹的很。”
九黎旋即眉头蹙起，佯装恼怒，“为师突然想起有一事，定要解释清楚！”
阮尚眉眼温柔，笑得灿烂，求生欲爆棚，“我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从来只有你一个！”
情话猝不及防，绕是九黎如此脸皮粗壮的“女汉子”，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粗声粗气道，
“撒谎！那在东海你与九黎是问呢回事！”
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阮尚这厮可是对他那个徒儿情根深种！
莫要以为，她不知道。
阮尚笑得胸膛颤动，眼泪都笑了出来，
“这世上那有女子自己吃自己醋的。九黎是你，九黎上仙也是你。为何要分出彼此。”
九黎不干，她是个死心眼的女子，认准了事情，自是要讨个明白来。哪怕阮尚时日无多，她也要问个明明白白的。
“九黎上仙是九黎上仙，九黎是九黎，如何能混为一谈。你且明白了，你到底是喜欢我那徒孙，还是为师？”
阮尚笑得宠溺，心中也明白她是为了讨他的关心，才这般“醋意横生”。否则依照她那懒散的性子，如何能如此配合。
“师父，你可想听听，我是何时喜欢上你的？”
九黎倒是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难道不是第一眼么？我九黎上仙好歹也是三界出了名的美人儿，没有哪个男子不为本上仙倾倒的吧！”
语气得瑟到不行，心中苦闷到抑郁。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恣意洒脱的九黎上仙有朝一日能为某个人痛苦到这般田地。
人生中有无数的劫难，阮尚是她唯一一个甘之如饴的。
阮尚轻点头，“是。若是了解九黎上仙之人，很难有不爱上你的。可，师父，当时我在西海遇见你，也不过是少年模样~”
当时人家可是一个孩子哦~
九黎面皮一顿，忍不住翻个白眼，“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仍旧拜倒在为师得石榴裙下。”要她家徒弟何时对她动心的，她确实好奇不已。
她那个徒弟脾气极差。虽生活上对她照料得无微不至，可稍有不顺他的了心思，便要对她指手画脚一番。
偏她是个没骨气的。被徒弟照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次离家出走两日，便会乖乖的回来举白旗投降。
在那般情景下，她很难想象，一向眼高于顶的徒弟，会对她动什么心思。
“所以，你到底是何时对为师起了不轨之心？”
“不轨之心？”阮尚觉得自己头上有几只乌鸦飞过。
“唔，大约是你当着我的面儿将那山里的妖精打了一遍之后吧！”
九黎震惊的捂住嘴巴，不可思议道，“子，你也太早熟了吧！”随后又得意洋洋道，“瞧瞧，为师方才什么来着，这世间的男子没有哪个能逃得过为师的魅力！”
阮尚笑得无奈，“是。在东海之时，父王对我寄予了厚望，打待我严苛，从来没在我面前露出半分慈爱。”
九黎摸摸阮尚的头，呢喃道，“可怜的孩子……”
“可是，师父却待我不同。初到凤鸣山之时，山上的妖儿们以为我是普通人家的少年，皆对我会虎视眈眈。”
九黎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猛拍脑门，“我知道了，是不是那次，你与蟒蛇精对垒那次。其实徒儿你我不必太过于感激，为师其实瞧那蟒蛇精不悦许久了。只是恰好你帮为师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
阮尚顿觉自己胸口更是闷的厉害，“所以，那会儿你是纯粹的瞧蟒蛇精不顺眼？”
九黎极为实诚的点头，
“那，你曾当着众妖得面儿所的呢？也是假的？”
九黎纳闷，挠着头问道，“我当时了什么？”
阮尚只觉得自己气息不畅，磨牙道，“九黎，你总是有法子气到我？我以为，你对我或许有那么一丁点的情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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