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门口出来，走廊墙边有一排椅子，周青坐在第一个位置。
她用手肘撑在膝盖上，整个人微微蜷缩，金属做的椅子反射出冷白的光，照在她脸上，显得苍白而脆弱。
看起来心事重重。
李寻蹲下身，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与她平视，“为什么不进去找我？”
“……”
周青在发呆的状态中抬起头，一时失语。
……
“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不理我？”他心情不太好地皱眉，“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周青这才动了动脑袋，去找自己买的皮蛋瘦肉粥，解开塑料袋督他面前，“我给你买了粥。”
“……”
他看了那粥一眼。
雪白的粥米，肉沫腥香。
端了一会儿她才发现粥已经冷了，现在正是春寒料峭，吃的东西冷得很快。
“都冷了，还是算了。”
周青又把塑料袋合上。
她今做事完全失了条理。
“这就是你的解释？”李寻把粥拿到手上，在她身边坐下，侧身倚在靠背上。舀了一口粥，不冷不热地吃着。
“啊，我不是发短信……”周青顿了顿，“解释过了吗，我们有个老教授找我谈话，没来得及跟你吃饭。”
他对这个解释好像不太满意，“谈这么久啊？”
“……”
周青闷闷地别过头，“哦，那我太优秀了嘛，没办法啊。”
听到这话，他轻轻笑了笑，总算愉悦起来。
“那你下次笨一点。”李寻问她，“好不好？”
“好吧。”
她随意应道。
转眼就把那碗粥吃了大半，李寻才问道：“除了给我送粥，没有别的事？”
“……”
她抿着嘴唇，咬了一下。
好像心里藏着话，但就是不出来。
片刻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我就是……今晚上没跟你一起吃饭，好想你。”
周青转头看着他，声道：“想过来抱抱你。”
他拿勺子的动作停顿下来，沉默地打量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微微张开双臂，“这个不需要想，只要你过来，我就接着。”
“……”
只要你过来，我就接着。
……怎么会有人这么会话。
周青撑起双臂，扑过去抱住他，埋在他的脖子里，嗅着他衣服里干净而温柔的味道，心里一点点发酸。
“教授今夸我很优秀。”她对李寻。
“的确很优秀。”
他承认。
周青：“他我那篇论文写得可好了，还我是棵好苗子。”
“嗯。”李寻笑道：“有眼光的都能看出来。”
“教授还……”
她缓了缓语气，把原本想的话改了下意思，“他还，如果我肯努力的话，以后不定有出国留学的机会。”
出国，留学。
重点在这里。
李寻原本温柔的面色冷静下来，抚摸她的脊背，“想出国留学吗？去哪里？”
周青不想让他发现，“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教授今随便提了一下……关于出国的事情。”
“嗯，想去吗？”他问。
周青直起身，转回自己的椅子上，“我应该，不会去。”
“能问一下原因吗？”
李寻拉起她的一只手。
……
周青很久没有话，他就陪她这么坐着。
她好像在回忆，然后才低下头道：“我妈……也在那边，所以我不想去。”
他大概猜到了这个原因，只，“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你要认真考虑。”
“我认真考虑过了。”周青淡淡道：“我没有办法面对她。”
李寻看着她，“想清楚了，不是耍孩子脾气就好。”
周青摇了摇头，问他，“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出国留学什么的？”
“没樱”
他很干脆地回答。
“哦。”周青点点头，“那我肯定不去了。”
她这么话的模样，让他看了很难受。
“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李寻忽然问。
“……”
周青眼神迷茫，“啊，你刚刚的不是吗？你想让我去啊？”
“不想。”他垂下目光，神色有些冷，“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一刻也不想，出国留学的变数太大，我承受不起。”
周青愣了。
“如果你看到那些更与你志同道合的人，不定就会发现我只是一颗沙砾。”李寻，“你飞得越高越远，就越有可能离开我。”
“我只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他。
周青愣了片刻，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么自己，搞得我像个马上就要抛弃你的负心汉渣男，不要想这么复杂行吧。”
李寻倚在她身前，十分严肃，“我跟你这些，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感受。”
他缓慢地出后面一句，“但是你不必迁就我。”
“什么啊……”周青推开他的脸，“你好绿茶啊，你都这么了我怎么可能不顾你的感受。”
你就差没把“我不准你走”写在脸上了。
“这两种想法都是我的心里话。”李寻也不多，“怎么判断看你自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周青算是明白了，“你不想让我离开你，但还是愿意尊重我的选择，我懂的。”
差不多是这样。
他靠在一旁没话。
“你放心，我不会出国留学。”周青抱了抱他，“因为我们大雄我也不会去的，这样行了吧？”
“嗯。”
李寻应了一声，还是问道：“他有没有留学的具体位置。”
感觉他像早就看穿了一牵
周青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嘉百翰和加州医学院。”
“打算怎么拒绝？”他又问。
“已经拒绝啦。”
周青无奈地，“当时老师就希望我答应来着，我想完成本科学业再过去，推掉了。”
她没有教授让她回去考虑这件事。
知道李寻听了会不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都犯矫情病，还是算了。
“那就校”他好像是信了，道：“作业还有一点进度要赶，你在这儿等我。”
“行吧。”
周青摆了摆手，无意了句戳他心的话，“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就你一矫情，我啥事没干你都怕我跑了，怀疑我不喜欢你。”
“你跟方媛还晚上窝一块儿写作业呢，我什么了嘛我。”
她有点郁闷的样子。
李寻听了很不高兴，“谁教你这种话的？”
周青没让着他，“这还用教吗？这不是事实吗？咱俩这对比不要太明显。”
“……”
着实是被气着了，李寻咬着牙，笑了笑，“以后不许这种话，你不喜欢我和别人一起写作业，这作业我可以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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