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挚立即结了账，想要去对面问问常原到底是怎么了？
最近一直没联系，难道是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常原早年的病一直也是郑挚的心病。
他有些担心常原的病又复发了。
这段马路的车流不算多，可是等一辆卡车从眼前经过后，马路的对面已经没有了常原的踪迹。
不放心的郑挚跑到马路对面，找了半也没看到常原的影子。
无法，郑挚只好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乘坐公交去了常原的家。
开门的是已经挺着大肚子的黄老师。
郑挚看着面色还算红润的黄老师，心上微松。
看来常原还是把怀孕的妻子照姑不错的。
他连忙把手中提着的礼品递了过去：
“黄老师，常原在家吗？”
郑挚一贯是在人前直接称呼常原的姓名的，只有在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叫哥。
黄老师其实并不知道常原和郑挚有血缘关系，只以为这是来自同事的关怀。
她一手扶着腰，温柔的笑了笑，便让郑挚进门了。
黄老师把水果和营养品放在了桌面上，看着已经换上了拖鞋的郑挚，倒了杯水递过去：
“他还没回来，你先坐一会儿。”
郑挚点零头，坐在了桌子旁边，环视了一圈儿整洁干净的房子，他才轻声问道：
“那常原需要多长时间能回来？我可以等他。”
黄老师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忐忑，只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有些话她对外人实在是不出口，毕竟常原很少让她过问他的事情。
黄老师颇有些难堪的抿了下唇角，撑着笑脸道：
“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郑挚也想过给常原打电话的，可是常原平时都把他放在黑名单里，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把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他羡慕的看着黄老师拨通了常原的电话。
黄老师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郑挚期待的眼神，有些僵硬的走进了厨房，把厨房的玻璃门关上，这才放心的和常原起话来。
“对，郑挚郑老师过来了，你还要多久才能回家？”黄老师声的问道。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十分好听。
可是听在常原耳中却不耐烦的紧。
他略微失神的看着刚刚拿到手的烟，同样的钱数，老开给的烟却越来越少了，他已经把卡里所有的钱都用来买烟了，可是还是不够。
现在也只够买这最后一盒了。
“我现在就回去。”常原回过神，没好气的了一句，然后迅速的挂断羚话。
在郑挚第二杯水即将喝完的时候，常原终于回来了。
近距离看，郑挚大大的吃了一惊。
常原的身形远比之前他看到的还要瘦弱。
原本略圆的脸颊塌陷下来，身上的衣服大了至少两个尺码。
“你这是怎么了？”郑挚直接站了起来。
常原不以为意的换了鞋，走进客厅，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这才正眼看向郑挚。
“你来做什么？”
“你最近都没联系我，我有些担心。”郑挚从桌子旁起身，走到常原旁边的沙发上落座。
“烂好心。”常原冷哼一声。
“你怎么这么瘦了，是生病了吗？”郑挚用手握住常原的手腕，皮包骨的触感仿佛一折就断。
郑挚对这个问题非常执着，哪怕是被常原敷衍了，也还是坚持追问道。
“没有，我就是最近没什么胃口。”常原被问烦了，只好回答道。
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躲在厨房门口偷听的妻子，立即想到了借口。
常原指着黄老师道：
“还不是因为她怀孕了，总是在我面前吐，害得我也什么都吃不下去。”
黄老师的眼眶微微发红，也不辩解，躲进了厨房，这一次她彻底把厨房的玻璃门关上了。
郑挚清楚的看到黄老师耸动的肩膀和擦拭泪水的动作。
夫妻俩的事情郑挚不好插口，免费越帮越忙。
他拍了拍常原的肩膀，劝慰道：
“嫂子毕竟怀着孩子，挺辛苦的，你也多体谅一下。”
常原并不领情，他只想赶人：
“我没什么值得你担心的，看到了人，你也该回去了。”
郑挚怕惹他不高兴，点零头：
“我给你再买台电脑吧？之前的那台电脑我用惯了，我给你买个配置更好的怎么样？我会重新给你设置防火墙的，也是一样的好用。”
常原脸色一变，仔细的观察着郑挚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异常，才微微放心：
“我用的挺好的，你自己买新的吧。”
郑挚一怔，没想到常原会拒绝：
“我的电脑的防御系统是我师父做的，你平时其实是用不到那么高级的防火墙的。”
常原掩饰住心虚，推着郑挚往门口走：
“真啰嗦，不换就不换，哪儿那么多废话！”
“哥……”郑挚被推着把脚插进了鞋子，连鞋都没提上，就被推出了门外。
大门在眼前砰的一声被关上，郑挚敲了敲门，没人开门，无法，只好转身离开。
当晚上，郑挚的电子邮箱里出现了师傅久违的来信。
正在陪父亲看电视的郑挚眼神发直的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只觉得如坠冰窟。
他立即起身，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回复了师傅的邮件：
“我把你花的钱全都还给你，连本带利，全都还给你。我没办法杀人，更何况他还是我的亲哥。”
郑挚回复完后，整个人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师傅的邮件回复的也很快：
“你想要违背约定？”
郑挚手指哆嗦着反复输入了几次，才打出了一行文字：
“对不起，我做不到。”
邮件没有再回复，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郑挚惴惴不安。
如果师傅发火，或者是威胁，郑挚还不会这样担心，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就好像是头上悬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随时都可能落下致命的一击。
事实也不出所料，颠覆了郑挚的整个认知的信息在凌晨三点左右发送到了他的电子邮箱里。
没有电脑又彻夜难眠的郑挚只好用手机打开了附件。
黑暗中，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让郑挚的脸半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手机砰的一声被郑挚砸到了墙上，屏幕瞬时间四分五裂。
郑挚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悲鸣从喉咙里发出，他跪在了床褥里，面容埋在被子里，死死的压抑住自己，不要怒吼出声。
郑老师年纪大了，睡眠浅，很容易被惊醒，此时听到声响，披着衣服走到儿子的房门口。
他敲了敲郑挚的房门，担心的问道：
“没事吧？”
郑挚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发出平时的声音，他用力的咽下唇边咸湿的眼泪，闷闷的嗯了一声，艰难的道：
“没事……就是睡不着，看了个恐怖电影，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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