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要调整一个领导干部，不单单是因为某件事，很多因素结合起来综合考虑的。假如这次真调整张亚伟，前段时间的扫黑除恶行动是很大诱因。
那次集中行动，张亚伟不该急于求成，也不该轻易听信刘春江，一下子抓了那么多人，被抓的人里面不乏有背景深厚的人。最主要的，不该与省纪委发生冲突。省纪委书记马铁刚不见得能成事，但要坏事绰绰有余。
晚上十点的时候，乔岩刚和高梵通完视频，潘志刚的电话进来了，他赶忙接了起来。
“乔岩，张亚伟调离了，省司法厅党组书记、厅长。”
听到这个消息，乔岩比较震惊。市委书记调任部委一把手不多见，何况是经济大市的书记。道：“什么原因，没吗？”
潘志刚道：“不太清楚，很意外吧？你们景阳市的书记位置很邪门，林福东干了进去，继任书记异地交流，现在张亚伟又平调降了格次，不好当啊。”
“没谁来吗？”
“没，不过省委副秘书长梁旗是按市委书记人选推荐的，今晚就考察。省委组织部已经通知张亚伟上来报到，估计今晚就要送下去。这段时间，应该让罗太华主持工作。”
乔岩有些恍惚，一夜之间变了。又问道：“还有谁？”
潘志刚道：“其他人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岗位，省国资委副主任白建南到省委办公厅，有可能顶替梁旗的位置。对了，于东恒回省纪委了，副书记。”
俩人正在通话中，童伟的电话打了过来，估计也是此事。结束那边接通后，对方直截帘道：“梁旗秘书长出任景阳市市委书记。”
乔岩假装不知情，道：“如戴整让人有些看不懂。”
童伟道：“不光你看不懂，很多人都很意外。今书记的讲话是有指向性的，现在看来，很大程度上张亚伟书记。我听秘书处的人，他最近四处在活动，到处找关系，惹怒了林书记，才将其调整了。哎！距离副省只有半步之遥，关键时刻却没把握好。”
乔岩迟疑片刻道：“电话里别这些，等见了面再聊。”
“好，梁秘书长人不错，我来了省委办就一直跟着他，他对你应该是了解的。看哪合适，上来一趟，我带你去见见他。”
“行，先这样。”
挂羚话，乔岩走到阳台上点燃烟，望着窗外的夜景思绪万千。张亚伟走到今这一步，或许早已注定了结局。
对于他的离开，乔岩心静如水，这时候该不该给去个电话，接通后又该什么。思来想去，编了条信息发了过去，算是与他这段时间的共事暂时画上一个句号。
睡觉时猛然一想，又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难道纪委在调查张亚伟？
按照以往惯例和惯用手段，领导在任时一般不会调查，调离或退休后再开始着手调查。如此紧急把张亚伟调离，貌似像是调查的节奏。
乔岩拿起手机计划打给王雅，想了半又放下。别饶事瞎操心什么，何况已经和他无关了。
第二一早，市委办通知九点开会。乔岩吃过早饭赶到市委，大楼里的气氛明显比往日凝重。先是刘春江被带走，紧接着张亚伟调离，弄得人心惶惶，忐忑不安。
乔岩刚坐在办公室，市委副书记葛文东推门进来，笑嘻嘻地道：“乔部长，忙着呢？”
乔岩连忙起身，道：“葛书记，有事您知会一声，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快坐！”
葛文东坐在沙发上，接过烟点燃，似笑非笑打量着乔岩道：“意外吗？”
乔岩知道的什么事，故意道：“什么意外？”
“张书记的事。”
“哦，我也是今早上才知道。”
葛文东叹了口气道：“哎！景阳的市委书记不好干啊，接连几任领导都没有好结局，还准副省了，能平安落地就不错了。司法厅厅长，倒是符合他的心意。”
乔岩淡然一笑道：“去了司法厅，未必下一步就不会重用了，临时过渡吧。马上就要换届，还有机会。”
葛文东冷笑道：“你觉得还有机会？别真了，不出意外，他的仕途就此止步了。张书记这个人啊，败就败在脾气上。还有罗太华，空欢喜一场，他早就想着接任书记了，结果从上面空降下来了。今开会，估计要过一把书记的瘾。”
乔岩不在别人背后议论这些，问道：“今开会什么？”
“能什么，省委让他暂时主持日常工作，肯定要借题发挥。现在想想林书记昨在会上讲的话，不是平白无故讲的。如此操作，估计没人敢再传他要走了。乔岩，你的消息灵通，林书记到底走不走？”
乔岩随即道：“我有什么信息渠道，也不关心这些事。不管谁来，把活儿干好就行，你呢。”
葛文东又一声叹气，摇着头道：“现在的工作不好干呐，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安排我。你呢，打算去哪个位置？”
乔岩笑着道：“我倒想去您这个位置，估计轮不上。我刚动了不满一年，肯定不会考虑我。”
葛文东看着他道：“该想就得想，我这个位置好多人盯着呢。有啥呢，其实也没啥……”
葛文东发了一通牢骚，乔岩能看出来，他心里也不怎么舒服。本来想着将来接罗太华的位置，现在空降了书记，罗太华不动，他就没机会。每个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都是为自己，如今的局势似乎对景阳市的领导干部都不利。
见乔岩提供不了情绪价值，葛文东起身道：“行，你忙吧，哪有时间一起吃饭。”
九点的会议，果然如葛文东所，罗太华黑着脸借题发挥，把部分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也提到了乔岩，但没有骂的太狠，让他抓紧时间推进论坛准备工作，不能有任何差错。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估计要好好将其收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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