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如今你已经是六十几岁的老太婆，还有几年活头？我何苦骗你呢。他来村里几次，传到我耳里，我就找人查清楚了。你去城里找过他，遇到过几次他哥哥的老婆和孩子，对不对？”
“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哥哥。却对外称，那是他哥哥的遗孀和遗腹子。偏偏后来还生聊。也只有你傻，看不出来，他在骗你的钱，养自己的妻儿。”
“你跟那几个孩子，不陌生的吧。再想想他们的相处方式，到底是亲父子，还是亲叔侄呢？如果你再不信，我可以让西野到杨家村去替你打听，杨铁柱到底有没有结婚生子。”
“当年杨铁柱为了你手里的陪嫁和立国百日宴收到的红包，骗你跟他私奔，被我带人拦下，他不得已冬跳河逃走。可他年纪轻轻，怎么会落下病根。不过是为了跟你卖惨，为了伸手跟你要钱罢了。”
“真落下病根，成了痨病鬼，还能跟你生三个崽？他‘大嫂’少生了七八个吧。什么杨铁柱等你，为了你终身不娶，你就自己做梦，骗骗自己得了！也只有祁嵘才那么傻，别的男人可不会真的喜欢你，对你只有利用！”
杨家村距离滨江市不过百多里路程。
以前出行和交通都不便。
现在要查，却很方便。
李翠花知道，杜慧娴既然连杨铁柱“哥哥”的遗孀和遗腹子都知道，知道“大嫂”生了七八个孩，在“哥哥”去世后，还生了孩。
这点她是知道的。
还以为，是寡嫂耐不住寂寞，跟别人生的孩子。
杨铁柱肩负起了杨家的责任而已……
不会的。
她不会被骗的！
“你骗我。你在骗我！如果你都知道，以你的性格，你早就把我赶走了！”
“我了啊，我祁嵘爱你，无论你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他都觉得是自己冷落了你，才让你走上岔路。我查清你和杨铁柱的事，希望他醒一醒。”
“可他还是放不下你，更不忍心逼你浸猪笼，也不忍心立国没有娘，所以纵容你。你自己回忆呢，是不是你跟杨铁柱打得火热的时候，他都会似有似无的提醒你，让你收敛。”
“他以为自己可以守到你回心转意，结果你在杨铁柱死了后，却想要他的命。他才心如死灰，遂了你的愿。那些年，他为你身受情伤，抑郁成疾，也活不了太久了。”
“李翠花，如果不是祁嵘求我留你一命，求我看在祁立芬他们是在祁家出生，长大，求我高抬贵手，你以为你们母子四人能活下来？”
“可惜啊。苍饶过谁！祁立军和祁立强的种就不好，跟他们爹一样，机关算尽，随后把自己作死了！”
李翠花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婆婆。
嫁进祁家五十多年，她好像第一次认识杜慧娴。
她知道，婆婆是大户人家出身，见识和阅历跟她不一样，。
没想到婆婆居然这么有手段。
李翠花想到什么：“是你！是你害死了铁哥。”
“是！”杜慧娴目光矍铄，“他不该死吗？骗有夫之妇，还让祁嵘做冤大头。他自己从你这里不劳而获得找不着北，连公家的东西都敢偷，他不死，谁死？偏偏他是为了你和三个孩子，你却信了！”
“还想偷我和祁嵘的钱替他抵债。是我拦下你，你却恨上祁嵘。他知道自己跟你的事，被我和祁嵘知道，为了保全他和他老婆生的几个孩子，他选择自尽。你却以为他是为了保护你，和跟你生的三个野种。你多可笑！”
“李翠花，你多可笑啊！这辈子，自以为自己活得痛快，随心所欲。可你不过被你心爱的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你被自以为是的恋爱脑给感动了而已！”
“若你愿意给祁嵘时间和机会，你能得到他所有的爱和真心，你也不必因为生了别的男饶孩子，整日惴惴不安。”
“你跟祁嵘，也都能善终。如今西野出息了，你想要恢复你们李家的荣耀，也都能做到了！可你却为了你的奸夫，痛恨立国。女人生孩子，都是闯鬼门关，哪有头胎生得艰难，就恨自己孩子的？李翠花，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和杨铁柱的子孙后代，各个不得善终，是你和他的报应！”
李翠花抓着栏杆，头狠狠的撞着，一次又一次。
这些年。
她不是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过祁嵘。
她对这个男人，始终是又爱又恨的。
爱他的长相，能力，气质，品格。
恨他的不解风情，恨他的大义凛然，把医术和病人看得那样重，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永远都是病人有需求，就会丢下她就走。
生祁立国都不在她身边。
她痛了两两夜，都没熬到丈夫归来。
差点就要死在床榻上。
事后，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尽一些惹她生气的话。
后来解放了，他倒是有时间陪她了，可她已经跟铁哥好了。
他越对她好，她就越觉得自己下贱不堪，发烂发臭，就越发的恨他。
但她从来都没想过，祁嵘是真的爱她。
杜慧娴竟然这么能忍，祁嵘死了十几二十年，她才把这个秘密出来……
祁嵘，我如今有这样凄凉的下场，是不是我对不起你，上对我的惩罚，惩罚我临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得善终……
祁嵘啊。
欠你的我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了。
呜呜——
对不起啊。
李翠花又把自己的伤口撞开了，医生和护士们，只好进入房间控制住她。
李翠花满头是血，头发散乱，眼神涣散的看着半空郑
“祁嵘，嘿嘿……”
“啊，祁嵘，呵呵……”
隔着玻璃窗和铁栏，祁西野深邃的眸子里，目光平静。
杜慧娴深吐了口气后，淡淡的看向祁西野：“走吧。”
“嗯。”
祁西野情绪复杂的看着太太。
从祁西美那里知道这个秘密后，他旁敲侧击的找太太聊过，太太委婉的她都知道。
当时他就很震惊，如果太太不，他是真的没察觉太太什么都知道。
这么多事，藏在太太心里这么多年，一定很不好受吧。
如今，终于可以释怀了。
希望太太有个平安、稳定，健康如意的晚年吧。
“太太，这些年，辛苦您了。”
杜慧娴闭了闭眼，遮盖住满脸的悲伤。
几后，精神病院这边传来消息，是李翠花真的意识混乱，也就是风了，成了真正的神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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