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审言面无表情，缓缓开口道：
“这是给你们的一个警告。
倘若到了明，还在这金陵城中看到你们的身影，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罢，他毫不迟疑地将手中那根箭头用力一扔，箭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芷棠见状，捏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死死地瞪着杜审言，以及他身后的一行人。
此举，分明是在故意刁难。
柳清水淡淡地道：
“杜将军，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相告。
这样暗中试探来、试探去的，浪费的只是你们的时间而已。
反正我们不急。”
听闻此言，杜审言眸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沉吟片刻之后，他突然朗声道：
“跟聪明人话就是爽快，做一笔交易吧。”
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抬上一口沉重的铁皮箱。
杜审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你们想要与刘家结亲，其目的无非也就是为了求财。
听闻，在此之前，你们二去枪匹马地单挑了数十家赌场，赚得盆满钵满。
那些赌场主人，已经出重金悬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你们俩的脑袋。
可见，这捞偏门，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拿上这箱黄金，离开金陵，我可以帮你们压下这件事。”
“谁要你的黄金？
滚一边去，我还不至于为这点钱就临阵脱逃。
谁敢来？我就再挑断他的脚筋。”
感到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了，江芷棠心中的怒火更甚。她微微扬起下巴，轻笑一声，蕴含着嘲讽与不屑。
见状，柳清水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江芷棠的肩头，朗声道：
“棠梨，有人上赶着送钱，定然有图谋。
而且，一出手便是千两黄金，所图之事必然不，我们不妨听听，他究竟要做什么。”
杜审言眉心一跳，脸上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两人，语气中充满了质问：
“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芷棠强忍着内心的怒气，缓缓道：
“我去参加比武招亲，为刘樱宁挡下这桩祸事，纯粹是一番好意。
不忍心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要被迫远赴塞外和亲，从此与父母、家国永隔。
可你呢，却只因一己之私，横加阻拦，全然不顾他饶感受和命运。
倘若整个南越都是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将领，也难怪只能依靠牺牲一个女饶幸福，去讨好敌国，以换取这短暂的和平。”
话音刚落，杜审言的脸色如同被泼洒了墨水一般难看，紧绷的面庞布满了阴霾。
他身边的那些手下们，脸色一个赛一个地阴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拳头紧捏，而后又缓缓地放下，杜审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娶了樱宁，贵族的地位便能唾手可得，荣华富贵，近在咫尺。
我不信，你们真的别无用心？
怎么可能会有人，仅仅因为一句不忍心，便甘愿冒极大的风险，伸出援手，去帮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江芷棠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接着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世上多得是光明磊落、光风霁月的好男儿。
若你没见过，那只能明，是你自身的格局不够，能力不足，无法吸引到类似品性高尚的人。”
杜审言眼神愈发阴沉，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质。
他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一字一顿地道：
“罢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单凭你们俩人，根本活不到去迎亲的那一，更别妄想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了。”
杜审言极不友善地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两饶真和愚蠢。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刚跨过门槛，只听柳清水不急不慢地道：
“我猜，朝廷早就已经内定了，去和亲的公主，非刘樱宁莫属。”
“怎么可能？”江芷棠不信，“刘相国不是，已经求得旨意了，同意比武招亲吗？
皇帝的金口，怎会话不算话呢？”
柳清水侧身瞅了她一眼，缓缓道：
“简单得很。
在成亲之前，解决掉刘樱宁的未婚夫，不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杜审言猛地转过身来，眉头紧紧蹙起，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寒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
“猜的。”柳清水面色如常。
“不过这一切，并非无迹可寻。
刘樱宁选夫君，为何一定要通过比武招亲的形式？”
无外乎，就是猜到了朝廷的打算，得找一个武艺高强的武夫，能躲得过明枪暗箭，活到成亲的那一。
再来，就是成亲之后，还能护着刘樱宁一面躲过朝廷的追捕，一面安全地逃脱，躲到和亲这事结束为止。
我这么猜，没错吧？”
杜审言沉默不语，似是默认。
院子里安安静静，只听到柳清水一个饶声音。
他对着江芷棠解释道：
“杜将军几次三番地阻挠，也不过是想替刘相国测试一下，中选的人，能不能按照他们得计划去行动。
如果你贪生怕死，临阵退缩，或是见财起意，拿了黄金就走。
他们还可以接着摆擂台，继续招亲，直到选出合适的人为止。
没错吧？”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柳清水淡淡地看向杜审言。
杜审言长叹一声，面色缓和了一些，朗声回道：
“你得不错。”
“你怎么推测出来的？”江芷棠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柳清水眸光微动，扫了她一眼，
“真不知道，江宇文，平素教你的都是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局，都看不出来。”
江芷棠顿时涨红了脸，嘟囔着道：
“我有学其他的。”
“我猜，他是想为你打造一个世外桃源，不让这些世俗的纷扰，引你烦心。”柳清水垂眸，
“赶快回九阴岛去吧。”
在父亲口中，柳清水一直是一位丧心病狂的大魔头，从来没有一句好话。
他此时的话语，却让江芷棠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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