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迁忍着剧痛，艰难地点头，脸上血污混杂着冷汗，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感激与后怕：
“齐…齐了，还好，都还活着。掌柜的。都在这了…得亏您…来得及时…再晚半个时辰，祭坛成型，血槽吸干最后一点生机…就真的…”
他不敢再下去。
废墟里弥漫着焦糊味和浓重的血腥气。
我环视一周，确认除了那些被干掉的黑袍信徒和化为飞灰的肉瘤本体，没有其他埋伏或陷阱。
白灵霄的传音也到了：
“丫头，助理找到了，迷魂术捆着扔柴房里呢，没事儿。农户家里绑了仨，都是被低阶控心咒弄迷糊的，问不出啥有用的，咋处置？喂饕餮？还是都杀了？”
我揉了揉额角，抿嘴道：
“一会儿我下山去看看，正好要还骡子。你在下面呆着，谁逃跑谁反抗，就把谁给我绑起来。”
白灵霄那边麻利地应下：
“得嘞！”
视线回到眼前这群玄门中人身上。
张明迁还好，蟒巳耀封住了他的主要伤口，正在用蕴含生机的灵力温养。
慧明法师盘膝而坐，身上微弱佛光流转，似乎也在尽力自我疗伤，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张老爷子情况最糟，胸口衣襟敞开，九尾在上面覆着一层淡青色灵光，稳定着他几乎被邪气侵蚀掏空的内腑，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估计再不干涉，这就要死了。
我看向张明迁，叹口气道：
“能动吗？”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但少了几分之前的疲惫急躁。
张明迁苦笑，试着动了动：
“我能…勉强支撑。慧明大师也能调息…只是老爷子他们几个伤太重，贸然移动怕是…”
“不用你们动。”
我打断他，随即开口道：
“九尾，送他们几个直接回炼狱。让白泽用上最好的药材温养一下他们，别吝啬。人救下来了，别再折在养伤上，至于报酬，以后有让他们卖命的时候。”
“明白！”
九尾爽快应声，尾巴优雅地一挥，一道温和的空间涟漪在张老爷子几人身边荡开，将他们连同疗赡灵气光团一同吞没，消失不见。
现场只剩下能勉强行动的张明迁。
张明迁一看他们消失不见，就知道他们得救了：
“谢谢掌柜的…如果…”
“先别这些…”
我的目光落在焦黑的废墟上，那象征着青松堂的匾额碎块还散落在地。
“这里怎么回事？周正阳那老东西真死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来我听听。”
张明迁脸色凝重起来，叹口气道：
“死透了。我们被他诓进来时，他气息就极其古怪，生机微弱却带着浓重的腐朽腥臊。动手后才发现…他胸腔里那团东西才是本体。那些信徒应该是周正阳的徒弟，也被那团东西给控制了。”
“真正的周正阳大约三年前就被它趁其虚弱夺舍吞噬了，青松堂之后的一切恶行，都是这血髓妖搞的鬼！它专夺宿体道行，吸食精血魂力，尤其觊觎身负修为的玄门中人…”
“布设这血肉囚笼，就是想把我们当成养料，开启大阵，彻底熔炼吞噬，突破它自身的某种极限…这东西应该算是太岁。只是普通太岁是不会害饶，它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江枫的事儿应该也是他弄得，邪物吸食江枫他们的生命力，这血髓妖是也能得到好处的，得到的钱财可以维持青松堂的运校只是他没想到江枫的事儿被您给打断了，所以才强行把剩下几个孩子…全部搞死，这样才能攒够开启大阵的生命之源。”
原来是太岁成精？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一个太岁能成精倒是不稀奇，但是太岁成精以后还能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可就不正常喽。
背后的水有多深暂时不是我要操心的。
“好。”
我不再废话：
“这里的收尾，张明迁，你一会儿联系可靠的人处理干净，别留隐患。善后事宜你负责处理。我处理不了。”
我指了指这片狼藉的废墟。
张明迁一愣，看着这被暴力摧毁、满是斗法痕迹和尸体的地方，眼神复杂。
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估计是想着自己已经这副样子了，还得善后，心里不平衡。
要么就是怪我，把这里搞得实在是太乱了，不好善后。
“你们被拐到别的空间里了，我只能这么才能把你们都救回来。现在咱们去还骡子，反正这里也没人管，你要是不愿意善后，我就让九尾直接把这里夷为平地，好东西我可就拿走了。”
蟒巳耀把张明迁搞到了骡子上，一路就带着我往山下赶。
下山那俩骡子几乎是飞奔下来的，我一度怀疑这俩骡子开悟了，那个速度真是飞快，我坐在上面都感觉要晕车了。
张明迁更是坐得快要翻白眼。
一到村门口我就懵了…
村口跪着二十来号人，都被五花大绑着。
助理坐在地上，明显是刚刚清醒过来。
白灵霄站在那里优雅得不像话，我笑着看向白灵霄，无奈的道：
“干什么呢？都摆在这里干啥？…”
白灵霄指了指地上那些村民道：
“本来我就抓了三个嘛，结果他们过来攻击我，我只能谁攻击我，我就绑谁。这里的人啊，都被那老汉下了药，所以才那么容易被控制，你瞅瞅他们那个样儿…智力估计都受损了。”
我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老汉，只觉得好笑。
之前我就一直有点儿好奇，四点多在外面抽烟是干什么。
我在村子里生活过一段日子，村长他们从来就没有这么早出来的时候，即便是不亮出门了，那也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不可能大早上什么都不干在门口抽烟。
“您为什么要帮着他们搞邪术呢？”
老汉表情一僵，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
“周掌门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让我做的事儿，我是一定要做的。”
“你…”
脏话就在嘴巴里，也懒得骂了。
普通人可不就看不出来么，可报恩就这么无脑么？
把村民搞成这样，他一点儿没觉得不对劲？
村子里这些人确实有智力受损的表现，估计以后想要正常生活都费劲，那老头儿所谓的报恩，是害人害己。
我看了一眼白灵霄道：
“记忆抹一下，控制也解开，这老头造的孽，让他自己承受吧。”
白灵霄嗯了一声，我看了一眼助理道：
“能不能开车，带着你老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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