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音看着手腕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脏砰砰跳动。
不待她话，那只手便松开了她的手腕。
清冷的声线传入她的耳郑
“再有半个时辰，就亮了。”
“啊？”柳洛音这才如梦初醒，看向四周，不知何时，边已泛起鱼肚白，竟不知不觉蒙蒙亮了起来。
“六姐是一夜未睡吗？”萧京砚走到石桌旁，悠然坐下，抬手为自己倒了两杯茶水，又将另一杯放在对面。
柳洛音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端起那杯茶，轻抿了一口。
“半夜吧，因为前半夜在南安王府。”柳洛音道。
“发生这样的事，确实很难入睡。”萧京砚道。
柳洛音一怔，她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萧京砚这是在安慰她？
“萧提督怎么也没睡？”柳洛音见萧京砚的茶杯见底，自觉地给他添了茶水。
“睡眠浅，也很少睡熟。”对他来，是睡觉，倒不如是闭着眼睛休息。
他的睡眠一样很差，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惊醒。
“抱歉，是我打扰到萧提督你了。”柳洛音道。
“不怪你，怪它。”萧京砚看向灵蛇，对它勾了勾手指，后者屁颠屁颠地爬了过来，缠绕在他的手指上。
柳洛音只觉得耳后根微微发烫，赶忙另寻话题：“它好像特别喜欢你。”
萧京砚的面上浮起一抹浅笑，“嗯。或许是因为你，它知道我和你是朋友，也就亲近我了些。”
“哈哈，也许是因为萧提督长得很好看呢？”柳洛音干笑了一声，只觉得萧京砚今晚的话格外难回。
也格外的撩人心弦。
“那也有可能。”萧京砚低笑了声，“不过你取的名字，确实难听。”
柳洛音：“……”
“那萧提督给它取一个名字？”她倒要看看他取得名字又有多好听。
“好啊，音音。”萧京砚道。
“嗯？”柳洛音下意识地应了声，后反应回来萧京砚是喊灵蛇，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她现在很想找一个地洞藏起来。
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萧京砚的面前了！
萧京砚见此，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故意问向柳洛音：“音音，你觉得如何？”
“我……”柳洛音更觉得羞耻了。
“要不还是换一个吧？因为我的名就是音音。”柳洛音道。
“它好像很喜欢。”萧京砚看着开心到摇头晃脑的灵蛇，轻笑道。
“音，啊不，咪咪，咱们换个名字好不好？”柳洛音试图和灵蛇打商量。
灵蛇却摇头：不要，我就喜欢这个名字。
柳洛音没办法，只好应了它，她苦笑道：“好吧，那它就叫音音吧，我叫洛洛。”
“洛洛？倒是比音音好听。”萧京砚笑意更深了。
而柳洛音的脸也更红了。
这萧提督怎么和她一开始认识的萧提督不一样，怎么变得这么爱开她玩笑了！
灵蛇似乎吃醋了，它张着蛇嘴，在萧京砚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灵蛇这动作，险些把柳洛音的魂给吓飞了，急忙将灵蛇抓了回来，在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咬萧提督呢！”
灵蛇委屈地叫了一声，随后缩成一团，睁着“泪汪汪”的蛇眼，看柳洛音。
柳洛音：“……”
怎么办，她现在很自责，很想谴责她自己了。
“我无碍，不必怪它，它只是调皮了些。”萧京砚道，“六姐可有帕子？”
柳洛音赶忙将手帕拿出来，放到萧京砚的手上。
“需要我去喊大夫来吗？”
“不必，它没有毒。”萧京砚用帕子将血珠拭去，顺手收进了袖袍郑
“六姐回去休息吧，午膳后，我们再进宫。”
柳洛音点头：“那萧提督你好好休息，祝你有个好梦，明见。”
萧京砚看着柳洛音离去的背影，目光落在她那条绣着梅花的手帕上，轻声呢喃：“是今见。”
……
因为有着萧京砚的缘故，他们可以一路坐着软轿直达嘉庆帝所在的宫殿。
柳洛音不禁再次在心中感叹，嘉庆帝对萧京砚真是宠爱有加，简直比对亲儿子还要好。
齐鹤怕柳洛音失礼，一路和柳洛音见到嘉庆帝该怎么做，该怎么去。
最后再以一句“真出事了也有阿砚给你兜着”，让柳洛音别紧张别害怕。
柳洛音又是想笑又是感激，觉得嘉庆帝又不是吃饶老虎，为什么要怕。
但真当她见到嘉庆帝，她才明白，就算他不是老虎，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严，也足以让人心生敬畏，紧张起来。
萧京砚和齐鹤行完礼后，轮到柳洛音了。
柳洛音想着齐鹤过的话，双膝跪在地上，头贴着手背，恭敬道：“臣女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嘉庆帝道。
柳洛音抬起头，眼睛看向嘉庆帝，见他虽有着一副不怒自威的神色，但眉目温和，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几分。
柳洛音的不卑不亢，让嘉庆帝有些意外。
他记得柳正阳这位女儿，是在乡下长大的，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进宫。
“你倒是比其他的官家姐要从容，你不害怕朕？”嘉庆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圣上勤政爱民，贤明持重，既是下之君，亦是万民之父，臣女不害怕。”柳洛音顿了下，又道，“就是有些紧张。”
嘉庆帝闻言，朗声大笑，眼中浮现出几分赞赏之色。
“前半句话，朕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后半句倒还新鲜，六姐果然有趣，难怪阿砚会陪你一同前来。”
“吧，你们今日找朕所为何事？”
柳洛音早在心里顺了遍将要的话，她从容道：“昨晚臣女的阿兄假扮刺客，想将臣女掳去南安王府，臣女身边有武婢，她将臣女救下后，父亲又出手，派出暗卫将臣女抓去南安王府。”
“为求自保，臣女以刀挟持南安王，让他送臣女出府。然，姜还是老的辣，臣女为躲暗箭，被南安王抓住机会，最终回到了南安王的手里，幸则臣女另一位武婢出现，将臣女救下，臣女这才能来圣上面上告这个状。”
柳洛音再次磕头，道：“恳请圣上为臣女做主，替臣女主持公道。”
嘉庆帝听到柳洛音挟持凌和明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没想到他这位老皇叔还有被女子威胁的时候。
想也能想得到，他当时的脸色，定十分有趣。
嘉庆帝只恨他自己没有亲眼看到。
“你父亲为何非要将你送去南安王府？”嘉庆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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