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赵铠猛的站起身来,怒道:“西门看山与西门望水,已被擅奄奄一息,如何上得公堂对质!”
荀封芮也反对道:“老夫也不同意,此事与老夫女儿没有关系,何须上这公堂!”
姜远先看了看赵铠:“西门兄弟擅如何,自有仵作查验!
既然王爷他们擅奄奄一息了,那这样吧,本侯进宫去请陛下派出御医去查验,若是他们还能话,就抬过来。
若是不能,我就先将木无畏带走,等他们伤好了,咱们再来。”
西门楚与赵铠脸色铁青,姜远这是想屁吃呢,让他将人带走,谁知道他会不会将木无畏杀了灭口。
他们从始至终,都怀疑是姜远指使的木无畏,来报八月十三书院遇袭之仇的。
“断无可能!”
西门楚喝道:“今日谁也带不走他!”
姜远笑道:“那便请令郎与外甥过来一趟,要不就让陛下派出太医前往贵府查验。”
西门楚一口老牙差点咬得稀碎,西门看山与西门望水虽然手脚皆断,又绝了后,但致命昏迷不醒却又不至于。
太医若去查验,这是瞒不住的。
若是执意不肯让西门兄弟上公堂,这不就显得自己一方心虚?
西门楚咬牙道:“好!老夫派人去接!看你有何话!”
“有劳!”
姜远拱了拱手,又朝荀封芮道:“荀大人,您不让荀二姐来,莫非…”
荀封芮听得姜远这莫非两个字,定知他没好屁放,定然要出,莫非是你女儿指使的护卫之类的话来。
荀封芮怕的就是这个,连忙道:“接来就接来!”
此时刑部公堂之上的节奏,完全被姜远掌控住,他想接西门兄弟与荀柳烟上公堂来,也不过是打个掩护而已。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起的冲突,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他的目标却是向高。
姜远拿着那卷宗走至向高身前,露了个温和的笑:
“向高,你在供词上,你也爱慕荀二姐,可真?”
向高此时已知必死,心中藏着的爱慕也不需要掩饰了,毫不迟疑的应了:“真!”
姜远点点头,又问道:
“你又言,因你爱慕荀二姐,而荀二姐爱慕木无畏。
荀二姐被洒戏后,木无畏命你去报复西门兄弟,所以你去了?”
“正是!”向高迟疑了片刻,便立即应道。
姜远呵呵一笑:“你当真是痴情汉子,爱屋及乌了。”
向高避开姜远的眼神,沉默了下来。
姜远声音一冷:“向高,不要再演了!你若真是爱屋及乌,你会在这公堂上招认木无畏?
荀二姐若是知道你这般所为,她会怎么看你?
一会她就来了,你觉得你要如何面对她?”
向高一怔,突然想到一会荀柳烟到得这里,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定然嫌弃无比。
若是荀柳烟见得自己攀咬木无畏,估计会将自己恨到骨子里。
此时向高才知晓,姜远要接荀柳烟来公堂,不是想让她与西门兄弟对什么质。
而是让她来看他这副惨样的。
是让他无法面对荀柳烟的质问。
“丰邑侯…你…好毒!”向高红着双眼瞪着姜远,咬牙低声道。
姜远笑道:“与你乱咬人相比,本侯算不得毒。”
向高目露狠光,突然大声道:“侯爷,的实是撑不住酷刑,没办法才招认出木公子的!”
一旁的西门楚冷笑道:“丰邑侯,听清了?”
姜远哈哈一笑,却是不理西门楚,对向高喝道:
“向高,今年开春,你在格物书院门口,要将荀二姐带回荀府,木无畏与你起了冲突,你差点被他们用军弩射杀!
你谈什么爱屋及乌?”
向高叫道:“那不是以前么,人会变的!”
姜远冷哼一声:“别人可能会变,但你却不会变。
向高,你觊觎荀二姐已久,但你自卑,不敢出来!
所以那日在格物书院门口,你见得荀二姐护着木无畏,那时你便起了杀心,是不是?”
向高怎么可能会认:“侯爷,的从未起过什么杀心!”
姜远嘲讽道:“向高,你也配算个男人?咱们且先不,你一个护卫,有没有资格爱慕荀二姐。
就算你家世显赫,荀二姐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不是男人!比木无畏差远了!”
向高听得姜远骂他不是男人,双目瞪得滚圆:
“丰邑侯,你何以我不是男人!我若不是出身差,怎会不敢开口表达爱慕,你以为我不想嘛!
你凭什么我比不上木无畏!凭什么我不是男人?!”
姜远依然面带嘲讽:“你若是男人,即便是护卫又如何,堂堂正正的出去便是!
论家世,木无畏家又能好到哪去?荀二姐之所以看上木无畏,而不是看上你,是因为你没种!
你空有喜欢你不敢,只敢躲在角落里臆想窥视,你连喜欢两个字都不敢,你也算男人?”
向高接连被姜远打击,哪里承受得住,嘶吼道:
“不!你胡!我有种!我是男人!”
姜远冷笑道:“你还自己有种!我且问你,荀柳烟被洒戏,你作为男人,一个爱慕她的男人。
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出手,而是木无畏先出的手?
而后,你才又听木无畏的话去行报复之事?
我若是你,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被洒戏,我定然第一个冲出来,将她保护在身后,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你是怎么做的?你也算男人?哈哈哈…笑死个人。”
向高听得这话先是一怔,也问自己,当时为何没想到先冲出去帮荀柳烟出气?
为何要想着去算计木无畏,嫁祸木无畏?
难道自己不是真的喜欢荀柳烟,只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可是,自己连开口表白都没有,求都没求,又哪来的求而不得的法?
向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以致心志都有些混乱起来,咆哮道:
“我就是喜欢她!真的喜欢她!”
姜远不容向高有喘息之机,又补刀道:
“我呸!你喜欢个毛线!
你见得西门兄弟身份尊贵,所以你不敢第一时间上前护她,对不对?
这明,你就是没种的男人!你看看人家木无畏。
他的身份与宰相之子比起来,差了百倍,他想都没想就挺身而出,这才是男人,这才是真的喜欢!
而你,就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胆鬼!只会在暗中伤饶无耻之徒!
下男子都羞与你为伍!”
向高心志全盘崩溃,吼叫道:“你胡!我是男人!我是!
我恨!我恨为什么木无畏能得她的欢心,而却是对我冷眼!
我能为了她做任何事!任何事!”
姜远嘲讽道:“你少这种空话,你若真愿为她做任何事。
就算被打死,也不会招出木无畏来,因为她喜欢的是木无畏,你该帮她啊!”
向高的脸狰狞的可怕,吼叫道:
“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她!我凭什么要帮木无畏?!我就是要让木无畏死!
西门兄弟也该死!都该死!”
姜远趁机喝问道:“所以,你因嫉妒怀恨在心,打伤西门兄弟,然后嫁祸给木无畏?
你以为这样,荀柳烟就会喜欢你?”
向高狂笑道:“对!我就是要嫁祸木无畏!二姐喜不喜欢我,那是她的事!
我就是不愿她与别的男子亲近!我没错!我没错!错的是他们!”
姜远长松一口气,耸了耸肩对公堂上的所有人道:
“诸位听清了?”
裴石与张康夫、张贤礼都傻了眼,他们盘算了一晚上的阴谋诡计,却不料,此事仅是因向高生出的嫉意而起。
什么幕后布局者,什么门阀世家敌对,全然不是。
西门楚与赵铠脸色铁青,他们也没料到竟是如此情形。
西门楚瞬间蹦了起来:“丰邑侯,你诱供!你故意将向高刺激得疯了,胡言乱语!”
赵铠将拳头握得咯咯响:“丰邑侯,你真是好计谋!以为如此,就能避开嫌疑么!”
姜远摊了摊手:“本侯问出了真话,你们又不信,那本侯也没办法!
那就只有上金殿去打这个官司了。”
西门楚与赵铠心中的恨意无限上升,此时他们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公堂之上这么多人亲耳听到向高的话,上得金殿,无非又是来回拉扯罢了。
“啊!”
西门楚怒吼一声,差点栽倒在地。
他实是不甘,自己的儿子被打得绝了后,本以为能逮住姜远往死里咬,却不料竟是这么个结果。
那自己的儿子与外甥,岂不是白白绝了后,就算将向高挫骨扬灰又如何?
一个护卫,杀上千百遍,也难解心头之恨。
赵铠同样如此,“咯噔”一声,竟真的将几颗老牙咬碎了,指着姜远低吼道:
“好!你很好!”
姜远见得赵铠也如此激动,心下也不禁生了疑。
西门家的子弟绝了后,与赵铠有什么关系,他如何也这般?
荀封芮却是长松了一口气,先前他还担心姜远到来会横生枝节。
现在好了,所有罪名让向高这畜牲担了,虽然会被西门楚记恨,却是保全了木无畏,至少姜远不会将矛头对向他了。
否则,他原本与西门楚敌对,再加上被姜远记挂上,那他在朝堂中就真的很难立足了。
此时荀柳烟匆匆而来,见得跪在地上的木无畏,不管不鼓扑了上来:
“木郎!他们将你如何了?你没事吧?”
木无畏见得荀柳烟关切至极,对比先前荀封芮的冷漠,甚至想弄死自己之态来,可谓差地别。
可见荀柳烟是真心喜欢自己,心下感动不已:
“烟儿,我没事。”
荀柳烟见得木无畏真无大碍,猛的站起身来,凤目环视,见得向高趴在地上又哭又笑,冲上前去,抬了脚便踢:
“向高,你这个畜牲!亏我荀家将你当家人,你竟然陷害木郎!你该死!”
向高听得熟悉的声音,神志恢复了一丝清明,叫道:
“二姐,的真的喜欢你啊!的以前不敢,现在敢了!你看看我…”
荀柳烟听得向高喜欢她,却是更怒,骂道: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所以你就要陷害木郎?!”
向高听得木郎两字,又咬牙切齿起来:
“我就是要让他死!他凭什么得你青睐,他不配!我喜欢你啊…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护卫,配不上你…呜呜…”
荀柳烟见得向高这副惨样,心中虽怒,但到底也是心底柔软的女子,不由叹道:
“向高,我从没把你当护卫,一直把你当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向高此时却是完全清醒过来:“就只是当大哥?”
荀柳烟却又道:“或许,在木郎出现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我,但你为何不?”
向高听得这话愣了许久,高声喊了一声:“我好悔啊…”
向高彻底疯了,疯在荀柳烟的手上。
杀人诛心。
姜远摇头叹息一声,荀柳烟也不简单,木无畏真的能制得住她么?
荀封芮咳嗽一声:“烟儿,退下。”
荀柳烟这才盈盈行了一礼,伸手去扶木无畏。
荀封芮也是长叹一声,今日荀柳烟在这公堂上来这么一出,这是要嫁定木无畏了。
自己还是算差了,让木无畏得了便宜了。
而就在此时,西门楚的家丁抬着西门兄弟上了公堂。
姜远伸头看了一眼西门兄弟,见得哥俩手脚缠满了绷带绑着木板,确实挺惨。
至于他们绝没绝后,姜远就不得而知了,他总不可能去验证一番。
事情已到了这般地步,荀柳烟与西门兄弟对不对质,已是无关紧要了。
西门楚与赵铠阴沉着脸,对裴石道:“裴大人,下判吧!”
姜远却淡声道:“西门大人,王爷,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将谁调戏的谁一起审了吧。”
“姜远!不要得寸进尺!”
西门楚颤着胡须喝道。
姜远冷笑道:“非也!一码归一码,向高伤人陷害之事已查清!
但令公子与外甥,调戏宰相之女,这事也得查个明白!
按大周律,调戏良家女子,杖一百,流徙岭南或发配边关!
当年,你们是怎么参本侯的,你们忘了?”
西门楚没想到姜远在这等着他,气得又要晕过去。
荀封芮却是出来打圆场:“丰邑侯,算了,女也未曾受到实际伤害,老夫也不与他们计较。”
裴石与张康夫也道:“侯爷,算了,都退一步。”
姜远不依不饶:“算了?你们得轻松,当年被发配的是本侯,又不是你们?凭什么劝我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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