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的穹顶在能量震荡中簌簌颤抖，细碎的金粉从浮雕缝隙间洒落，如同一场奢靡的星雨。张玄单膝跪地，右臂上青铜纹路如毒蛇般游走，将陨铁战甲灼烧出焦黑的裂痕。他咬牙抬头，只见那漆黑的甲胄悬浮半空，甲片缝隙中渗出的卦象已从暗红转为幽蓝，仿佛无数只贪婪的眼眸，正疯狂吞噬四周灵气。
“咔嚓——”
一声脆响，拍卖场中央的青铜鼎骤然炸裂，磅礴的灵气如江河决堤般涌向战甲。空气扭曲成旋涡状，地板寸寸崩裂，碎石尚未落地便被卷入其中，碾作齑粉。
“张玄！这甲在吞噬地！”吴妍的呼喊被风压撕碎。她手中符箓连闪，却在触及旋涡的刹那湮灭成灰。远处，刘芒正以剑为笔，在地上疾书《墨子·非攻》残篇，篆字刚成，便被黑洞吞噬大半。
“来不及了……”张玄喉间腥甜，战甲与他血脉相连的剧痛几乎撕裂神魂。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株青莲虚影——混沌青莲感应到危机，莲瓣舒展间青光暴涨，硬生生抵住黑洞的撕扯。
“汪！蠢子，用‘兑泽’位！”一声清朗的少年音刺破喧嚣。张玄瞳孔骤缩，转头便见扣肉化作人形，黑袍猎猎如墨，指尖缠绕着银白光丝。那犬耳少年踏空而行，每一步都令时空泛起涟漪：“这黑洞是‘噬灵卦’显化，乾坤地，兑泽为口——砸它的‘咽喉’！”
张玄心领神会，青莲之力顺着青铜血脉灌入右拳。他纵身跃起，足尖点在漂浮的陨铁残片上，借力如离弦之箭冲向旋涡中心。战甲似有所觉，甲片轰然炸开，化作万千卦象锁链绞杀而来！
“就是现在！”扣肉双手结印，银白光丝织成巨网，将半数锁链定格在半空。吴妍趁机掷出三枚玉珏，玉珏炸裂成《鲁班书》禁术符文，硬生生撕开一条裂隙。
张玄的拳头裹挟青芒，重重轰在旋涡中央的幽蓝卦眼上。
“轰隆——”
地俱寂。
黑洞坍缩成一点，又骤然膨胀。战甲发出凄厉尖啸，甲片上的相柳浮雕竟渗出黑血。张玄被气浪掀飞，后背撞上立柱的瞬间，混沌青莲自动护体，莲影如伞撑开，将碎石尽数弹飞。
“咳咳……成功了？”吴妍扶起刘芒，却见烟尘中传来金属摩擦声。
战甲踉跄站起，甲缝间卦象已碎，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墨子·非攻》篆文——正是张玄先前刻下的禁制生效了！那甲胄仿佛被无形锁链束缚，挣扎着伸出利爪抓向虚空，喉间发出机械般的哀鸣：“为……何……阻我……”
“因为你吞的不是灵气，”张玄拭去嘴角血迹，青莲在掌心绽开，“是墨门千年积攒的怨气。”他缓步走近，战甲竟瑟缩后退，甲片上篆文流转如经文超度。
扣肉落在他身侧，犬耳微动：“这甲生了灵智，倒是块炼器的好材料。”
“不可，”刘芒收剑入鞘，神色凝重，“《非攻》篇既成，当遵‘兼爱’之道。此甲因贪噬成魔，却也该给个悔过的机缘。”
话音未落，战甲突然崩解，碎片凝成一方青铜匣，“哐当”坠地。匣面刻着相柳衔鼎图，缝隙间渗出星沙般的光点。
“公输绝的‘遗赠’？”吴妍挑眉。
张玄拾起铜匣，青莲之力扫过匣面，暗格“咔嗒”弹开——一卷泛黄的帛书静静躺在其中，边缘绣着墨家矩子令纹样。
“弑圣弩设计图……”扣肉嗅了嗅，忽然咧嘴一笑，“有意思，能源核心要混沌青莲？这是逼着咱们去金星遗迹找答案啊！”
拍卖场外忽传来轰鸣，量子坍缩的蓝光已吞噬半边空。张玄将铜匣收入储物戒，青莲虚影没入心口：“该走了。这黑洞虽止，暗媚‘收割者’恐怕……”
“爸爸——”
一声婴儿呢喃毫无征兆地响彻神魂。张玄踉跄扶额，眼前闪过归墟海眼的青铜巨门，门缝间似有星光流淌。
扣肉猛地揪住他衣袖：“你也听见了？那孩子在归墟！”
吴妍与刘芒对视一眼，同时捏碎传送符。
坍缩的蓝光吞没拍卖场的最后一瞬，四人身影消散于虚空。残垣中，青铜匣微微发烫，匣底一行字浮现：
**“弑圣非圣，青莲为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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