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岁生日之后的第二周，进入了“认人期”。
这本是育儿书上早有写明的阶段。
可当它真正发生在沈君泽身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理论是一回事，实践……是当爹的心理打击现场。
早晨六点半。
李雪菲刚醒，沈念就已经在婴儿床里咿咿呀呀地翻身，一边挥着胳膊，一边努力攀着床栏寻找妈妈。
沈君泽揉着惺忪睡眼凑过去，试图展示“父爱接替位”：
“儿子，爸爸来啦。”
沈念一脸淡漠，继续找人。
沈君泽伸手抱他，他不哭，但也不笑，只给了一副“你不是我想要的”表情。
李雪菲一开口：“宝贝~”
沈念：“啊啊啊——！”
满脸笑容，手舞足蹈。
还咯咯地笑出声，伸着手就扑她怀里。
沈君泽：“……”
他站在旁边，看着李雪菲把儿子抱起来，家伙兴奋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还奶声奶气喊了一声“妈——”
他忍不住开口：
“我夜里换尿布，他没看见。”
“半夜起来冲奶，我也没偷懒。”
“每哄睡读故事，连同一个玩偶掉哪都知道。”
“结果呢？”
“我喂奶的也没用？”
李雪菲憋笑：“你又不能喂奶。”
“你不是功能性边缘，你是……然结构上被淘汰。”
沈君泽：“……”
“我现在非常理解什么叫父爱如山——”
“沉默、稳定、被忽略。”
早餐桌上，他一边冲婴儿米糊，一边给自己灌黑咖啡，语气满是失落：
“我一个上市集团联席cEo，被一个一岁多的崽子无视成这样，实属投资失败。”
李雪菲坐在对面，一边喂儿子，一边打趣：
“谁让你生不自带‘奶’字技能。”
“这是市场差异，不是育儿失败。”
沈念吃得满脸都是，嘴一张一合发出“啵啵”的声音。
沈君泽看着他，语气嫌弃又宠溺：
“你这样子，真不适合开董事会。”
“至少等你不喷粥了，我们再谈战略布局。”
李雪菲：“他现在战略目标很明确——只认妈妈，不认其他股东。”
午睡时间，李雪菲临时去公司开会，留下沈君泽独自在家带娃。
沈念一开始还好，乖乖坐在他腿上听故事。
可等到发现“妈妈没回来”，立刻从平静宝宝切换成警报怪兽——
“哇啊啊啊——！”
沈君泽抱着他走来走去、唱歌、讲绘本、拿玩具。
无效。
最后他把儿子抱到客厅，对着摄像头语音通话李雪菲：
“你亲自和他通话，他不听我哄。”
李雪菲：“我会议呢，你是沈总，不会连哄娃都控不了局？”
沈君泽低声：“他是少爷，不听我。”
“你是董事长——他服你。”
通话一开，李雪菲视频里一笑：“宝贝~”
沈念立刻从哇哇大哭切换成“妈——妈——”
沈君泽抱着儿子：“……你要不要考虑对我也笑一个？”
沈念看他一眼，重新歪头靠视频笑了。
他：“……行吧，家里权力结构明确了。”
晚饭后，李雪菲洗澡，沈君泽继续带娃。
沈念刚被换上睡衣，抱着玩偶打着哈欠，靠在他肩头。
沈君泽看着他终于肯安静几秒，轻轻拍着背：
“我知道你最爱妈妈。”
“但爸爸真的也挺努力的。”
“我上个月开的不是董事会，是你尿布会议。”
“我喝的不是威士忌，是你剩下的温水。”
沈念闭着眼，突然奶声奶气地蹦出一句：“……爸。”
沈君泽一愣，笑了，轻声回：
“又想起我了？”
“行啊。”
“记住，我喂奶的虽然没用——”
“但我会一辈子给你换尿布。”
卧室灯缓缓熄灭。
李雪菲推门进来，看见他已经坐在床边，儿子在他怀里睡熟。
她靠近，柔声问：“你不生气啦？”
他抬眼望她，眼里带着一点没掩住的委屈笑意：
“我这个‘爸爸’，是靠劳模分挣来的。”
“可他只认你那张脸。”
李雪菲一笑，低头亲了他一下：
“没关系。”
“他以后会知道的。”
“他有一个世界上最会陪他长大的爸爸。”
那一夜，沈君泽抱着儿子睡着。
不是董事长，不是投资人。
只是一个——认真在学当爸爸、偶尔吃点醋的沈念之父。
他知道——
他不能喂奶。
可他可以做——那个永远不走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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