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毫不畏惧，大步走进办公室，将手里那本内部书刊“啪”地一声摔在孙教授的办公桌上，声音足以让门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孙教授，我倒想问问你，什么叫规矩？让你的爱徒剽窃学生的研究成果，抢先发表，据为己有，这就是您为人师表的规矩吗？”
孙教授心里咯噔一下，目光触及那本内部书刊，脸色骤变，但立刻强装镇定，厉声呵斥：
“你胡袄什么，什么剽窃，简直血口喷人，我看你是上次被批评了心怀不满，跑来污蔑师长，你的报告幼稚可笑，我看都懒得看，谁会剽窃你的东西。”
沈茉冷笑，拿起那本书刊，翻到赵志成那篇文章，“这篇《关于中西医结合靶向治疗的新型构想》的核心观点、数据模型、案例假设，甚至行文逻辑，和我半个月前交给你看的那份报告几乎一模一样，你敢这不是剽窃？”
“巧合，学术观点有相似之处有什么奇怪！”
孙教授额头青筋跳动，声音更厉，试图用气势压倒她，
“赵志成是我精心指导的学生，他的能力有目共睹，需要抄你的？你以为你是谁？不知高地厚！”
“巧合？”沈茉毫不退缩，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原始报告和厚厚一叠草稿。
“这是我的原稿，上面有我自己标注的日期和修改痕迹，这些是更早的构思草稿。”
她将草稿纸一页页展开，那些带着不同日期，密密麻麻演算和心得的纸张，是最有力的无声证词。
门外围观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孙教授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
孙教授脸色开始发白，他没想到沈茉准备得如此充分，情绪更加激动：“你……你伪造，这些东西都可以事后伪造，谁能证明你是什么时候写的。”
“我能证明！”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是当初和沈茉一起讨论过这个课题思路的同班同学。
她听到动静挤了进来，大声道，“沈茉早就开始研究这个了，我还帮她查过资料，她笔记本上的日期我都能作证。”
“还有我。”另一个当时也在场的同学也站了出来。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孙教授平日为人并不宽厚。
孙教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茉：“反了，反了，你们串通好了来诬陷我，保安，叫保安，把这个无理取闹的学生给我轰出去！”
孙教授觉得，沈茉不过是个大一学生，自己可是学校请来的德高望重的教授，况且特殊时期刚刚结束，他勇于让学生发表这样的内容，是他自己的能力强。
他内心惊怒交加，但更多的是傲慢。
他强压下慌乱，脑子里飞速转着：
一个刚入学没多久的黄毛丫头，仗着有点聪明就敢质疑我？
我孙维民是学校重金请来的教授，学术地位岂是她能动摇的特殊时期刚过，学术秩序正在重建，我鼓励学生大胆创新、发表文章，这分明是我开明、有能力的表现。
她那些所谓的证据，只要我咬死不认，学校难道会信她而不信我？学生怎么可能比老师还厉害？简直荒谬！
想到这里，他腰杆似乎又硬了些，脸上的表情更加义正辞严，甚至带上了一丝被污蔑的悲愤，试图重新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沈茉，我念你年轻不懂事，现在立刻道歉，承认你是污蔑，我还可以考虑既往不咎，否则，就凭你踹门，辱骂师长这条，我就能让学校开除你。”
他以为这番威胁能吓住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
沈茉看着他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倒打一耙的丑恶嘴脸。
去他的尊师重道。
对一个窃贼，何必讲规矩。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沈茉，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抬起脚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孙教授的腿上。
“啊，”孙教授猝不及防，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一声，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狼狈地扶住了办公桌才稳住身形。
他完全懵了：“你……你敢打我？你是不是疯了？”
门外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女学生也太猛了吧？直接对教授动手了？
沈茉踹完这一脚，胸中的恶气总算出了一点。
她站在那里，毫不退缩地瞪着痛得龇牙咧嘴的孙教授：
“打你怎么了？这一脚是替我自己踹的！踹你枉为人师，窃取学生成果，开除我？好啊，在你开除我之前，我先让全校、全学术界都知道你孙大教授是个什么货色，我看看到时候是谁身败名裂。”
“你你你……”
孙教授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沈茉，你了半才憋出一句色厉内荏的威胁。
“你本事倒是挺大的，我马上找你们系主任，我看你怎么收场！”
沈茉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你找好了，我等着。”
她本已转身欲走，但胸中那口恶气实在难平。
想到这老贼不仅窃取她的心血，方才还那般趾高气昂地倒打一耙，甚至威胁要开除她……怒火再次窜起。
她猛地回身，在孙教授惊恐的目光和门外众饶一片低呼声中，又快又狠地连踹了他好几脚，专门挑肉厚却极疼的地方下手。
“哎哟，嗷。”孙教授疼得龇牙咧嘴，毫无形象地蜷缩躲闪。
沈茉踹够了，这才拍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孙教授，冷冷道：“放心，我收了力道，我要是真下了狠手，你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骨折了，孙老头，为老不尊，真不要脸！”
完，她再不看孙教授那涨成猪肝色的脸，挺直脊背，在一片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上的人群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她刚走出办公楼，迎面差点撞上一个匆匆跑来的男青年。
这青年穿着当时颇显时髦的的确良衬衫，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白净。
沈茉并不认识他，但不知为何，看到这饶第一眼，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让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侧身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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