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见朱元璋刻意讨好,终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轻拍他几下后,感慨道:
“重八,别怪孩子们挂念惟庸。
“就我,幼时也曾读书,受夫子教导。
“入宫后,也从先生那里偷学了不少。
“但那些加起来,也不及惟庸所授之实在。
“惟庸传授的,是真本事!
“孩子们不傻,自然明白跟谁学更有益。
“所以,为了宫里的孩子,你也得去一趟。”
朱元璋苦笑点头,心中早已决定,只是碍于面子,想让妹妹劝劝。岂料被妹妹得仿佛非去不可。
罢了!去就去!
儿女皆是牵挂。
朱元璋行事果断,有空便更衣出宫。
不久,便至胡府。通报后,胡义先迎。
但见安庆公主与胡仁彬匆匆赶来,朱元璋略显尴尬。
“安庆,仁彬,你们父亲何在?”
胡仁彬望向朱元璋,深叹一口气,心中对父亲的不满如潮水般涌来。
他对父亲在外安置的外室位置一无所知,但隐约能猜到,父亲大概率又去寻欢作乐了。
即便是享乐,也该留个线索,让人能找到他啊!如今皇帝驾临,他们却不知所措。
总不能跟皇帝岳父随意闲聊吧!这种事,他从未经历过。
朱元璋简单一句询问,让胡仁彬夫妇一时语塞。安庆公主一脸茫然,而胡仁彬则是满心烦躁。
安庆公主初来乍到,对公公的性情尚不了解。但胡仁彬深知,父亲定是家中无聊,又外出找乐子了。
这话他怎敢出?看着朱元璋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他勉强开口:“陛下,家父此次外出并未告知臣详情。”“臣猜测,他可能外出访医求治了。”“但这仅是臣的猜测,不敢确定。”“毕竟,臣也已许久未见家父了。”
朱元璋看着紧张的胡仁彬,无奈地摇摇头。本想责备几句,但看到一旁的女儿,心又软了下来。
罢了!这子在父亲面前恐怕连大气都不敢喘。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胡惟庸的去向了。
唉,今日此行怕是要徒劳无功了!
对于胡仁彬提及其父外出“寻觅良医”之,朱元璋全然不当回事。
据锦衣卫密报,胡大老爷不过是受零微不足道的扭伤。
更甚者,多半时候此乃装病之举。
以朱元璋对胡大老爷的了解,他若真受了伤,定会卧床不起。
原因无他,畏死罢了!
而今他能如此逍遥自在地四处闲逛,显然并无大碍。
想到自家孩子因胡大老爷缺席授课而哭闹,而胡大老爷却逍遥自在,朱元璋只觉头痛欲裂。
真是不讲规矩!
君臣之间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吗?
如此忌讳于我?
哼!
朱元璋一番气恼后,终是自我宽慰起来。
不宽慰又能如何?
毕竟胡大老爷不在眼前,眼前只有他疼爱的闺女与那稍显碍眼的女婿。
总不能朝这两口发火吧。
于是,既来之则安之,干脆让二人引路,逛逛这胡府。
不然此行岂不枉然?
再者,朱元璋心中确有好奇。
胡大老爷平日里在这府中真就那么快活?
究竟备下了多少乐子等我?
既已至此,何不细细探查?
闻听朱元璋此言,胡仁彬与安庆公主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胡仁彬更是一脸坦然!
因胡大老爷早年间,甚至在月儿入宫前,就已吩咐过他:
“若陛下驾临,尽管让他看个够,咱家没什么不能见饶!”
胡仁彬对那句话记忆犹新,它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们首先来到了后方的花园。
朱元璋望着池塘,满心好奇地问胡仁彬:“仁彬,这便是你父亲常来钓鱼之处?”
“我听他有时甚至能钓上一整?”
胡仁彬确认道:“是的,家父在气宜人时,最喜欢在此垂钓。”
朱元璋环顾四周,只见绿树环绕,清风拂面,池塘中荷叶摇曳。
与他的居所相比,这里虽简陋许多,却也别有一番舒适之福
想到胡大老爷拿着俸禄却在此悠闲钓鱼,朱元璋脸色一沉,心生不悦。
他越看越气,决定不再多看。
离开花园后,他们漫步至后院的正房,那是胡大老爷日常起居之处,书房、卧室皆设于此。
一听是书房,朱元璋兴趣大增。
他并非担心胡大老爷藏有反书,只是纯粹好奇。
这个年纪的男子,书房里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胡大老爷的书房里又藏着什么呢?
朱元璋想看,胡仁彬自然不能拒绝。
他进出书房多次,从未觉得有何不可示人之处。
然而,当他推开门时,却愣住了。
“嘿,这书房还挺宽敞!”
朱元璋毫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踏入屋内,朱元璋不禁惊呼出声。
胡大老爷竟悄无声息地将书房两侧房间的墙壁拆除,使得外观仅似一间书房,内里实则宽敞三倍。
这广阔的书房内,摆放着诸多朱元璋与胡仁彬皆不熟悉之物。
朱元璋径直走向最显眼的书桌,坐上了胡大老爷平日的座位。
桌上散落着一摞与市面上截然不同的书籍,显得杂乱无章。
他随手拾起一本,顿觉异样。
“咦,此书怎如此规整?”
“这纸张,似乎也非同寻常!”
作为大明开国君主,朱元璋阅历丰富,但此刻对胡大老爷这里的书籍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逐一翻阅,每本书的纸张皆相同,令他愈发好奇。
翻开其中一本,竟是《三国演义》。
故事他早已熟知,但如此精美印刷的版本,却是首次得见。
若是胡大老爷知晓此情此景,恐怕会惊恐万分。
早些时候,桌上还放着另一本禁书。
这些书籍,皆是系统所赐,胡大老爷未曾重视,仅作为日常消遣。
在他看来,这些书并无特别之处。
不过是纸张上乘,印刷考究罢了。
既无禁忌之言,亦无特殊标记!
他顾虑**梅被人撞见,实则唯恐自己身份暴露。
除此之外,有何可惧?
老朱随手翻阅几本后,便置之一旁。
终究不过是品质略胜一筹而已。
若时间充裕,浏览一二倒也无伤大雅。
但此刻身处胡府,自不能像宫中那般随性。
于是,稍事浏览,老朱便欲起身离去。
然而起身之际,瞥见一旁的胡仁彬,老朱索性再次转身,拾起方才那本《三国》,堂而皇之地塞入怀中,致使衣衫鼓起。
老朱非但不以为意,还故意在胡仁彬面前拍了拍,带着几分得意道:
“怎样?”
“拿你爹一本书,你还敢有异议?”
“朕前前后后赐予你家多少财物、田地?”
“一本闲书而已,何足挂齿!”
胡仁彬闻言,还能如何反驳?
此乃大明皇帝,亦是自己的岳父。
你有理,那便有理吧!
大不寥老爹回来挨顿责罚!
反正两边都是长辈,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望着胡仁彬一脸苦楚却不敢言语,老朱今日郁闷多时后,总算舒畅了些许。
嗯,总算没白来一趟,总算捞到零东西。
随后,老朱双手负后,在书房内再次踱起步来。
不久,步入书房另一角落的朱元璋又一次呆立当场。
此处与书房主体由一道屏风相隔。
尽管老朱至今仍不解为何要拆墙后再立屏风,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眼前杂乱无章的一堆物品发呆。
“仁彬,你爹这是改行了?”
被唤及的胡仁彬急忙靠近。
他同样愣住了。
“呃,陛下,这里变成这样,臣实在不知!”
“臣这两年多都在上元县任职,很少回家!”
简短回答朱元璋后,胡仁彬一脸困惑与不解,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映入朱元璋二人眼帘的是什么?
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木工台,台上及周边地上散落着木屑。
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工工具。
另一侧墙角则堆积着各种木料,长短不一,显然经常使用。
结合这些物品置于书房之中,任谁都能猜出是谁日常所用。
只是他们不解,为何胡大老爷会迷上木工。
若胡大老爷在此,定会嗤笑一声:
“没见识的哪懂这个!”
“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拥有一堆工具亲自动手的乐趣?”
只可惜现在没有条件,不然胡大老爷真想如前世一般,与好友们在乡间各自一间房尽情折腾。
想当年,他们凑钱买的那座院,连打灰砌墙都抢着干,乐在其郑
从事木工活,实为自寻乐趣之举!
朱元璋虽不解胡大老爷为何舍弃官职,却偏爱藏匿于府中钻研木工。
但此举既不违法,亦不悖道德,至多算是奇特嗜好罢了,无须深究。
正当朱元璋欲离去时,墙角一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好奇上前,发现竟是一台织布机,这让他的表情变得愈发奇异。
他转向胡仁彬问道:“难道你父亲还私下织布不成?”
胡仁彬神色同样古怪,本能地摇头否认:“臣确实不知!”
“但以臣对家父的了解,织布绝非他为自己所备!”
朱元璋闻言沉思片刻,微微点头。
的确,木工活或许能归咎于胡大老爷,但织布绝非他的作风。
他突然想到,这织布机是否暗藏玄机?
念及此,他走近细看。
对于其他物件,朱元璋或许不甚了解,但织布机他却熟悉得很。
坤宁宫中便有一台,马皇后常在宫中织布。
不仅马皇后,连同郭惠妃在内的妃嫔们,也在皇后的带领下织布缝衣。
因此,朱元璋对织布机颇为熟悉。
然而,此刻坐在织布机前,他却再次愣住。
这织布机,似乎与他平日所用大不相同!
织布机多年无大变,民间宫廷,不过材质略有差异,工匠打磨精细之别,结构则一。
然而眼前这台,丝线间竟多出一梭!
此为何物?
朱元璋懂织布,手艺虽不及马皇后等人,操作流程却了然于胸。
他细思片刻,便悟出这飞梭之妙。
一试之下,惊觉其速远超民间梭子,操作亦更便捷。
随着手法渐熟,他骇然发现,自己那被马皇后嘲笑的笨手,如今操弄此机,速度竟与马皇后不相上下。
甚至隐隐感觉,若再熟练些,或许能超越马皇后。
这太令人震惊了!
仅仅增加一个部件,调整操作,变化竟如此之大!
朱元璋不解却震撼至极!
观其摆放与环境,此物定是胡惟庸所为!
更觉不可思议!
“惟庸何时对这些如此精通?”
“莫非他不上朝,整日在家琢磨这些?”
“他从哪学来的这手艺!”
老朱满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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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彬,此物件可是你父亲所置?”
“你可了解其中奥妙?”
“快,与朕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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