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白玉衡摇摇头，对虞念道。
“这已经是避难所内所有的受赡蛇兽人了。”裴凌道。
“或许，他没有受伤，或者是伤口痊愈了呢？”虞念出自己的猜测。
为了避免知情人太多而混淆视听，虞念只麻烦了裴凌帮忙。
这个黑影要么就是跟随他们的军舰过来的，要么就是本来就在这个星球上的雄性兽人。
裴凌对本次出行的兽人信息最为了解，有他的帮助自然事半功倍。
但谁也没有想到，找遍了避难所所有的受赡蛇兽人，竟然都不是那个黑影。
白玉衡蹙眉思索，“我的异能导致的伤害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痊愈，应该是有什么手段掩饰了他的伤口。”
一时间，局面似乎陷入僵局。
“上将！”看守观察室的侍卫忽然跑到裴凌面前，神色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
“是寒沉，他状态好像不太对劲。”侍卫急匆匆道。
虞念听到他的话，立马来到了观察室外，隔着一层单向玻璃，清晰地看见观察室内的情形。
简陋的床板上，本该健壮的身影此刻却蜷缩着，凌乱的衣服被肿胀的肌肉撑得几乎要炸开。
虽然看不见寒沉的神情，虞念却能感受到他此刻一定是极其痛苦。
一只手忽然握住虞念的手腕，制止了她离开的步伐。
裴凌低下头，静静看着虞念，“殿下，此刻寒侍卫正在兽化，危险性无法预估，臣不能放你进去冒险。”
虞念无法挣脱，仰头和他对视道：“我可以帮助寒沉，阻止他的兽化。”
深灰色的眼睛像是波澜不惊的深海，深邃而吸人心魄。
“这种风险，臣不能、也不会让你承担。”
虞念握住了手腕上的手，一根根掰开，留下深深的指痕，“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风险。”
她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裴凌，“至于上将的担心，我会铭记在心。”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那么此次同行的兽人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吗？”裴凌掀了掀眼皮，视线转向单向玻璃内。
床上躺着的人形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在兽化的、危险无法预估的野兽。
眸中寒光闪动着，清晰倒映在玻璃上。
虞念只迈出了一步，便顿住脚步。
她攥住身侧的手。
裴凌的没错，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替自己做的。若是自己出事，保不齐母皇会迁怒这些兽人。
可是，寒沉他……
虞念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了玻璃上，清晰地将屋内的身形凶残的野兽模样收入眼底。
猩红的双瞳在幽暗的观察室内，像是两团灼烧的火焰，庞大的兽形将单薄床榻完全占领，兽尾上下缓缓摇摆着，双瞳转动着观察四周。
“你确定现在的他，还是他吗？”
男人冷冷的声音在虞念耳边乍响，宛若一道惊雷将她浑身炸的毛骨悚然。
屋内的野兽从床榻一跃而下，像是巡视领地的雄狮在狭的屋内打转。
“藏獒的领地意识极强，不过认主后的服从性也很高。但是，殿下你不能赌。”
“你的精神力只有b级，安抚失去意识的兽人难度很大，不过如果你能将精神力提升至a级，或许可以试一试。”白玉衡站在虞念的身后，尽管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却能看出她的痛苦和纠结。
“真的吗？如果能提升到a级就可以了吗？”虞念喜出望外的转头看向白玉衡。
裴凌神色微敛，“无论是兽人还是雌性，精神力想要在短期内提升，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国师，你的办法难道不会损深下的身体吗？”
白玉衡摊开手掌，露出掌心的一枚白色药丸，“这个药可以帮助殿下短时间内提升精神力，但是……24时后，受到精神力的反制，殿下轻则头痛欲裂，重则陷入昏迷生死未卜。”
和裴凌的权衡利弊和制止不同，白玉衡将抉择的权利放在虞念面前。
虞念看着他掌心的药丸，又侧过头看了眼观察室内的藏獒，心中一时犹豫。
似乎是心有所感，藏獒蹲坐在屋内正中，视线落在单向玻璃上。
在他的视线内，这不过是一面普通的墙壁，可兽性的直觉告诉他，有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他。
虞念和他凝望过来的目光对视。
只是一瞬，却仿佛一眼万年。
“如果不管他，他会怎么样？”虞念轻轻问道。
“目前还没有技术能够治疗完全丧失理智的兽人，可以尝试后期持续进行精神治疗，应该会有一些效果。”白玉衡道。
虞念知道，身份意味着责任，她现在既然担着皇太女的名头，昨日又许下了要救治所有灾民的话，当然不可以轻易失言。
可是，寒沉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最亲密的存在。
她此刻若是舍弃了他，她只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
“殿下！你确定要这样做吗？”白玉衡见虞念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取走药丸吞入口中，甚至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药丸入口即化，虞念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暖流在全身流窜，精神识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我不会放弃他，也不会放弃自己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裴凌看着那抹纤瘦的身影步伐坚定的走进了观察室。
幽幽开口道：“国师，咱们的殿下和传闻中的差别甚远……”
白玉衡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看着玻璃内的场景，“殿下，就是殿下。”
男人深灰色的眼眸中，试探中暗藏着一丝疑惑。
灼烧感和胀痛的撕裂感每分每秒都撕扯着虞念的精神识海，就连精神触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细到粗的长大了许多倍。
从b级到a级，是质和量的飞跃。
可这只是暂时的。
虞念咬紧了牙，忍受住精神撕裂的疼痛，在幽暗的观察室内，一步步走近藏獒。
察觉到声响的一瞬间，那双猩红的双眼就猛然盯住了虞念。
野兽蓦然站起身，弓身露出防备姿态，甚至龇牙警告继续靠近他的虞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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