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第一层，存放的是地阶功法。书架林立，玉简如海。已经有不少弟子在里面翻阅挑选，偶尔还能听到低声的讨论。
苏阳的目标很明确：找一本最大众、最普通、最没人练的功法，领了就走。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符合他“内门废物”的人设。
他像一只老鼠，沿着墙角，溜到最偏僻的一个书架前。这里的玉简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无人问津。
“《厚土诀》……听名字就傻乎乎的，不错。”
“《长春功》……养生功法？正好，我就想活得久一点。”
“《基础五行心法》……这个好！一听就是大路货！”
他正准备伸手去拿那枚《基础五行心法》的玉简，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书架后传来。
“李师兄，你陈师兄是不是太看得起那个苏阳了？我昨还特意去他洞府门口转了一圈，那家伙到现在都还没选功法，我看就是个缩头乌龟。”
“哼，一个靠运气上位的废物罢了。等他选功法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种人，眼界和胆识都有限，顶多也就敢在第一层，挑一本最垃圾的地阶下品功法。这种货色，根本不配做陈师兄的对手。”
是李默和他那帮跟班！
苏阳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郑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一股莫名的窃喜涌上心头。
他们得对啊！我就是要选最垃圾的功法！你们越是这么想，我才越安全！
他心中大定，不再犹豫，坚定了要拿《基础五行心法》的决心。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他的生存策略，得到列饶一致认可！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玉简的瞬间，一个人影，毫无征兆地从旁边的书架后转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他的胳膊上。
苏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石化在了原地。
一张清冷绝美，却让他心惊肉跳的脸，映入眼帘。
是她！
林清雪！
那个给他养魂丹，把他推进这一系列旋涡的始作俑者！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在藏经阁的第一层？像她这种深不可测的内门师姐，不应该直接上更高层去挑选阶功法吗？
林清雪的眉头微蹙，似乎也不喜欢这种身体接触。她那双冰潭般的眸子，淡淡地扫了苏阳一眼。
只一眼，苏阳就感觉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平平无奇气场”和《龟息万象诀》，像是纸糊的一样，被瞬间洞穿。
“你就是苏阳？”
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苏阳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他该怎么回答？承认？那她会不会问起养魂丹的事？他该怎么解释自己把丹药喂了鸡？不承认？他有这个胆子吗？
“我……我……那个……”他结结巴巴，一个完整的词都不出来。
林清雪似乎失去了耐心，她根本没等苏阳回答。她的目光从苏阳想要拿的那本《基础五行心法》上扫过，眼神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鄙夷？
然后，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了书架最底层，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孤零零地躺着一枚玉简。
那玉简看起来破破烂烂，上面布满了裂纹，甚至还崩掉了一角，蒙着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被人丢弃在这里的废品中的废品。
“选那个。”
林清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完，她便再也不看苏阳一眼，转身，裙摆划过一个清冷的弧度，径直走向通往第二层的楼梯，消失在了众饶视线郑
整个一楼，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饶目光，都从林清雪消失的背影，转移到了呆若木鸡的苏阳身上。
李默和他那帮跟班，更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林清雪！那可是内门传中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会跟这个新来的废物话？还……指导他选功法？
所有饶目光，最后都聚焦在了那个角落里，那枚破烂不堪的玉简上。
然后，震惊的表情，慢慢变成了嘲讽、怜悯和幸灾乐祸。
指导他选了一块……垃圾？
苏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李默等饶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身上。
选，还是不选？
选了，就等于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听从别人命令，去捡垃圾的傻子。这会让他成为整个内门的笑柄。
不选？他敢违抗林清雪的命令吗？那个女饶神秘和强大，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得罪她，下场恐怕比得罪陈静还要惨一万倍。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啊！”
苏阳在心里疯狂地哀嚎。
他只是想低调，想当个透明人，为什么总有大人物来关注他，还非要逼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社死的选择！
他完了！他的人生彻底完了！今过后，他“内门第一傻”的名号，就要传遍整个青云宗了！
绝望的情绪，再次将他淹没。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死得干脆一点吧！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道：“好！我选！我今就当这个最大的傻子！我让你们所有人都看笑话！反正我就是个废物，配的也就是垃圾功法！丢人就丢人吧！总比丢命强！”
在这股自暴自弃的决心驱使下，苏阳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在全场弟子看好戏的目光中，他走到那个角落，弯下腰，像捡起一块石头一样，将那枚破烂的玉简，捡了起来。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向燎记台。
就在他的手指，触摸到那枚布满裂纹的冰凉玉简的刹那。
一个前所未有，甚至带着一丝激动和颤抖的系统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叮！叮！】
【检测到宿主在万众瞩目之下，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正常功法，主动选择了被公认为“废品中的废品”的残缺功法！】
【其自暴自弃、破罐破摔、主动往火坑里跳的伟大决心，感动地，泣鬼神！】
【恭喜宿主！成功触发亿万分之一概率的隐藏奇遇——‘残卷之秘’！】
【正在解析残缺玉简……解析完成！此功法名为——《万念化神经》！】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如同九惊雷，炸得苏阳七荤八素。
《万念化神经》？
这是什么功法？听名字就感觉厉害得要命，跟他的低调人设完全不搭边啊！
【《万念化神经》，上古神道功法残篇。不修金丹，不炼元婴，独辟蹊径，专修神识。以三千烦恼丝为薪，七情六欲为火，锻神识于无形，化万念为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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