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虚拟npc带飞了？！
雕塑室里狼藉一片。
碎裂的石膏碎地四分五裂，碎成的粉末被深色的液体融成一团又风干凝固呈现褐色的固体块。
是血？
是血。
南野昭和璃姬确定以及肯定。
看来之前的确发生了大事，或许是搬动间失手摔碎而划破皮肤流出的血？
川上二十二郎目不斜视地走到一个被金丝绒红幕布死死遮住的巨大雕塑前，他背对着两人，忽然开口：
“杏音喜欢雕刻饶脸，她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我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十分痛苦，就像她刻刀下人物呈现出的一样。”
闻声走近的两人默默观察眼前几乎顶到花板的巨大雕塑。
川上二十二郎无声看了眼他们，话音落下便猛然撩开厚重的金丝绒红幕布。
顷刻间，一座半身的人体雕塑暴露在众人面前。
令璃姬头皮发麻的是，雕塑的五官乱飞，他的神情多变，站在不同的角度露出的是不同的神情。
或痛苦、或疯癫、或喜悦、或记恨……所有复杂的表情糅杂一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得人直犯恶心，头痛不已。
有意思的是，它做出撕扯胸腔的动作。
原本心脏的位置被一颗头颅取代，那颗头正面孔狰狞地想要钻出它的胸腔。
……单单这么看，桥本杏音的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川上二十二郎的眼里闪过痴迷，他爱怜地伸手抚摸雕塑无神的光滑眼球：“但她不会自杀，更不会选择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清楚川上二十二郎和桥本杏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两人齐齐缄默。
川上二十二郎不在乎他们的回应，自顾自继续：“杏音不会自杀，她只会反过来杀了困扰她的人。”
南野昭：“？？？”
璃姬：“！！！”
大兄弟，你对桥本的滤镜未免太厚了吧？！桥本恐怕心理变态了吧？！
丝毫不觉得自己语出惊饶川上二十二郎重新掀起红幕布盖了回去，细细整理好翘起的边角。
南野昭眸光微闪，他观察到川上二十二郎的脸上竟浮现一闪而过的怀念和欢喜。
他不动声色地戳戳璃姬，背过手心在手机上盲打发给她消息。
【南野昭】问问他喜不喜欢雕塑。
璃姬收到消息，故作无意地问：“川上二十二郎同样很喜欢雕塑吗？就像…爱屋及乌？”
谁曾想川上二十二郎脸色僵硬一秒，然后垂下嘴角，脸上表情一扫而空：“以前讨厌，现在很喜欢。”
璃姬：“为什么？”
南野昭：“啾？”
川上二十二郎：“毕竟它是杏音热爱的追求的，我为了杏音喜欢上也无可厚非吧。”
不知道南野昭和璃姬信没信，他们不置可否。
雕塑室的钥匙璃姬要来了一把。
看着川上二十二郎熟稔地关窗，检查空气除湿机等的机器，最后锁上门重新粘好封条，璃姬忽然后背发凉。
她搓了搓手臂，试图搓下冒出的鸡皮疙瘩。
不良一套流程做下来，璃姬竟浑身汗毛耸立。
好违和，与他不良的人设和“光荣事迹”违和极了……就像他改过自新，与曾经的自己背道而驰。
“川上没有双胞胎兄弟么？”璃姬憋不住地问。
单手插兜向前走的川上二十二郎脚步一顿。
他侧过脸，声音冷淡：“不，家中独子。”
少年曾经玩笑般拿起锋利的眉刀划出的断眉重新长了短短的眉毛，他却没再重复动作。
半张脸暴露在夕阳下，半张脸被阴影吞噬。他亦正亦邪的恹气眸子直直盯住璃姬。
那种被危险盯住的感觉让璃姬后撤几步，躲到南野昭身后探出脑袋。
川上二十二郎忽然咧嘴，猩红的牙龈和森然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璃姬，你好像对杏音特别好奇呢。”
着他捂住脑袋，表情有瞬间的痛苦憎恨，边喘着粗气边咬牙切齿：“不要再好奇下去，桥本她——”
川上二十二郎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浑浊的痛苦消失不见。
他理理毛躁的头发，留下意味深长的轻笑转身大步离开。
南野昭：“啾，啾啾？”
满头黑线的璃姬：“南野君还是打字告诉我吧。”
南野昭乖乖打字，手机屏幕怼到她脸上：你有没有发现，他又叫桥本又叫杏音，而且语气变化明显。
脑中灵光乍现，璃姬眼睛一亮：“川上二十二郎难道是双重人格？”
仔细想这种可能骤然降低。
除了名称与语气的不同，他看起来正常极了。
南野昭：“啾啾。”
是不是双重人格，找机会试探一下？
晚上璃姬和南野昭不打算按时回去，他们计划夜探国高，重点是桥本杏音生前待过的宿舍。
d404被贴上封条，它位于走廊拐角最深处，花板的灯光照不进404房间。
脚下的影子被拉得愈长，竹节虫一般顶住门板，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揭下贴在门上的封条。
404只是正对楼梯口的一条走廊分支，只有它一间宿舍，拦住通道的警戒线被两人扯掉。
这个时间点，住校生刚刚吃完晚饭，估摸着正集体前往自习室，开启晚修。
南野昭和璃姬都是走读生，没顾及地溜进宿舍。
女生宿舍南野昭进不去，但架不住他身手好，从正对女生宿舍的男生宿舍窗户一跃而下，扒住窗沿翻进去。
璃姬扒住他，险些被他的大胆吓得身体一软。
他们没有钥匙进不去？
事。
南野昭当着璃姬错愕的眼神，掏出藏在袖中的铁丝，三下五除二撬开门锁。
南野昭：“啾啾。”
璃姬：“……南野君一如既往的厉害。”
推开门，扑鼻而来的霉味呛得两人忙捂住口鼻，心翼翼虚虚掩住门，露出一条门缝。
摸索熟悉的位置打开灯，映入眼帘的宿舍蒙了层厚厚的灰，花板的霉点连成片，远远望去似张牙舞爪的狐狸凶猛咧开的嘴。
璃姬看了两眼遍体发寒，倒是南野昭若有所思地深深记下霉点的图案。
桥本杏音的床铺很好找。
她坠楼后，酒鬼父亲向学校讨要法实则收下赔偿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没有想要收拾女儿遗物的想法。
属于桥本杏音的东西都在宿舍里，而宿舍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她的。
舍友早早搬离，床铺空荡荡的——除了靠近窗户又头顶空调的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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