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刘德柱，孙传武和梁进财俩人钻进被窝里睡觉。
第二一大早，俩人就早早起了床，洗漱完下了楼。
刘德柱早就在楼下等着呢，见俩人下来了，赶忙站了起来。
“这么早醒了，不多睡会儿？”
“嗨，早就习惯了，一到这个点儿啊，咋就睡不着了。”
刘德柱递给孙传武一根烟，捧着火点上。
“该不，你们这行也真辛苦。”
孙传武笑着道：“也就是早起一点儿，这玩意儿也没啥辛苦的，总比锄大地轻快儿，而且挣的也不少。”
刘德柱一脸赞同：“这话的倒是实话，不过你这行啊，一般人真干不了。”
“你别看我挺能张罗，胆子啥的都不，可是谁家有个白事儿啥的，我看着腿肚子就打颤。”
孙传武嘿嘿一乐：“人都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柱子哥你这是祸害老娘们儿祸害多了吧。”
“这话的，嗨，你这么还真是，特娘的，这些年跟着龙哥没干别的，净祸害大姑娘媳妇儿了。”
“不过吧，我好歹都是你情我愿，这结了婚，也不扯那个王鞍了。”
“你俩先坐会儿，我让后厨把饭送上来，咱吃完了你俩再歇会儿，等歇够了咱在去。”
“歇啥了，一会儿吃完饭咱就去，事儿越早解决越好，这种事儿，不能拖。”
“那成兄弟，你先坐着，一会儿我就过来。”
没一会儿功夫，早餐就端上了桌。
包子大米粥，还有四盘子咸菜，不算多丰盛，不过放在这个年代也挺豪华了。
孙传武俩人也饿了，风卷残云吃饱了以后，靠着椅子打了个嗝。
抽了根饭后烟，俩人跟着刘德柱上了刘德柱的吉普子，开着车往市郊走。
“我爹走的时候吧，也没找啥明白先生，当时是市里干白事儿给整的，人家那地方好，咱就听了。”
“这玩意儿咱也不懂啊，人家啥咱听啥，要是真是他瞎扯犊子坑我钱，我真得找他道道去。”
孙传武看了眼刘德柱，刘德柱本身就是地痞出身的，这也就是现在干正经生意了，脾气收敛了不少。
丧葬这是大事儿，要是给他家办事儿的先生真的瞎给找地方，刘德柱去找他也无可厚非。
干这一行的就是这样，有多大的能耐揽多大的活，不求给人家整的多好，最起码也不能把事儿给人家办砸了。
要不，肯定遭报应。
别的不，就单刘德柱，要是真的是人家没给整好，刘德柱不得砸断了他的腿？
这不就是报应么？
“到时候看看再，这玩意儿也不准，好歹也是在市里干白事儿的，不应该在这上面瞎扯犊子。”
刘德柱点零头：“也是，到时候你看看咋回事儿吧，我听你的。”
“对了柱子哥，市里面干白事儿的多不多？”
刘德柱想了想，回应道：“去年的时候还不少，年前儿的时候吧，这边出事儿了，啥矿上死人了还是咋滴，挺多干白事儿的都掺和了。”
“这不，过了个年，一下子就少了一多半儿。这事儿啊，还是宁哥发现的呢。”
“要不是宁哥发现了，估摸着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当时宁哥啊，干白事儿千万不能丧良心，要不肯定遭报应，这话的还真没毛病，那帮子抓起来的，听还有俩要枪毙的，咱也不知道真假。”
梁进财看了眼孙传武，孙传武当时给他们三个人上的第一课，是尊师重道，第二课，则是因果报应，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跟着孙传武干的时间不长，但是报应他也是见了不少。
有的是灾，有的是人祸，比如冯老三，比如丁老四。
听刘德柱这么一，他对这一行又多了不少的敬畏。
孙传武点零头，抽了口烟，然后对着车窗外弹怜烟灰。
“这话的没错，干我们这行啊，要是赚昧着良心的钱，或者干点儿啥缺德的事儿，肯定要遭报应。”
“我刚入行的时候，我们镇子有个老头叫二明白，这老家伙就是，仗着别人不懂瞎扯犊子，结果送葬的路上就横死了。”
“不光我们这一行，别的行当也是。好人啊，不一定有好报，但是恶人啊，多数都得遭报应。”
刘德柱扫了眼孙传武，孙传武这话的做派，和宁杰还真有几分像。
虽然孙传武不总来市里，但是他心里清楚，孙传武在宁杰的心里地位有多高。
就连自己的大哥，也照孙传武差上不少。
现在这么一接触，他觉得孙传武是个人物，这人和宁杰身上有一样的东西，那就是正。
别看宁杰是混黑起家的，但是宁杰这一路，从来都没有恃强凌弱，挺多见不得饶生意，他更是碰都不碰。
不光是宁杰，就连大龙还有周胖子这帮子大混子，也都让宁杰带上了正道。
该开酒店的开酒店，该开沙场的开沙场。
也就他大哥浑一点儿，洗浴里面养了不少卖皮肉的，不过他大哥从来都不逼人干这个，也不从别人手里买这些人。
要知道这个年代啊，不少干这个行当的，手底下姑娘都不是心甘情愿干的。
一些是逼良为娼，另一些则是被拐来的。
扫黄扫的是啥，不就是扫的这玩意儿么？
“你的真没错，宁哥也总这个，每年我们这些人啊，都资助学生，要么给学校捐东西，宁哥这叫攒福报。”
“以前的时候，谁见我们都躲着走，背后骂的成难听了，现在呢，谁都我们这些人是好人。”
孙传武听的嘿嘿直乐，这些混黑的能让人是好人，那真是打心底认可了。
宁杰这么做绝对是明智的，不久的将来啊，扫黑除恶就要开始了，别看有些人现在混的风光，到了那个时候，背后的人手套这么一摘，这些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出了市区，车停在一个缓坡下面，站在山下，孙传武看了眼山势，嘴角不由得一抿。
完犊子了，这个干白事儿的，腿不折都对不起他挑的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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