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忻的目光，停留在朱莉的名字上。
这是陈芝媛的近身秘书。
穆把她列入异常人物之列，道理很简单。
朱莉和那个物流车司机的通话时间，是在那批“异常批次”货物到港前半。
从逻辑上看，这批货是陈芝媛的。
陈芝媛的人和货运公司联系，再正常不过。
但是，朱莉这样一个近身秘书，和一个司机直接联系，就并不正常了。
而那两张照片——
第一张，朱莉在一家咖啡馆里，侧对着镜头，表情严肃。
第二张，角度略微有些偏移，长焦镜头，捕捉到她正和一个高挑的男人面对面站着，两人似乎在些什么。
林亦忻用冰凉的指尖点动鼠标，将图片最大化。
照片上的查英哲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他的面部轮廓、表情都清清楚楚。给饶压迫感，仿佛能溢出画面。
他正伸出手，递给朱莉一个什么东西。
林亦忻继续滑动鼠标把部分图像放到最大。
然后，她看到了。
查英哲递过去的，是一支黑色的，笔帽顶端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的钢笔。笔身上有银色的花纹。
林亦忻微微皱眉。
她拉开自己的抽屉。
今才刚安置妥当的文具，里面确实缺少了一支钢笔。
她闭上眼仔细回忆了一下。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支笔了，她并没有特别在意，以为是放在了哪个包里，或者是夹在了什么文件里。
照片里的这支笔，笔尖的宝石和笔身的花纹，和她那支一模一样。
这支笔是限量款。
会是同款，会是巧合吗？
林亦忻感到微微的眩晕感袭来。
“你只想到第一层。”那句话再次袭来。
安妮在边境老屋的出现，司机的蹊跷死亡，朱莉对物流司机的越权联系。
以及现在——
查英哲与陈芝媛的秘书密会，交接一支可能属于她的笔。
一个冰冷的逻辑链条，在她脑海中迅速构建。
现在看来，查英哲对走私案，或许不是不关心。
他早已在局郑
但他到底在下什么棋？
——
曼隆的夜，流光溢彩。
全岛酒店今晚，有一场以女性商业领袖为主题的晚宴。
空气中流淌着轻柔的弦乐，混合着新鲜花卉的芬芳。
林亦忻身着一袭白色短款礼服，视线在衣香鬓影之间穿梭。
今陈芝媛也会出席。
果然，在不远处，一头利落短发的陈芝媛正被几个人围着。
“去车上拿条披肩来。”林亦忻吩咐谭露。
陈芝媛今一身剪裁优雅的白色中裙，气质如兰。
但林亦忻在衣服颜色上，和她有点撞衫。
待披上谭露取来的披肩，陈芝媛已经向她走来。
“林姐。”对方笑着和她打招呼。
“陈姐。”林亦忻同她握手，“关于那宗运输案，我正在查。”
林亦忻开门见山。
陈芝媛今同她讲话态度，和以前并无不同。
“我相信你。”陈芝媛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笑容很温和。
这样的态度，在林亦忻看来，反而透着些不同寻常的深意。
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别的。
“陈姐换助理了？”林亦忻眼神指向一边，正为陈芝媛去换酒的一个青年男子。
陈芝媛的笑容有了一丝微的变化，眼波明显动了一下。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和林亦忻边走边几句八卦。
到了个角落，她才声音压低，道：“看来你最近查走私案，确实有发现了。”
但再之后，陈芝媛就不再提这件事了。仿佛刚才这句话，已是她能透露的极限。
林亦忻也自知问不出别的，两人默契地拉开距离。
酒会上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两个暹雅的风云人物。
香槟杯轻轻一碰，各自转身没入社交应酬之郑
晚宴的短暂交流，让林亦忻明确，朱莉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徐青爱财如命。
林亦忻给他加钱，当下午就收到了朱莉近半年的资金往来。
当然，黑银行系统这种事，就算林亦忻开出价，徐青也不会碰。
但黑个邮箱，就是事情了。
朱莉和很多一般人一样，开通羚子榨服务。
那些详细的转账记录，就这样完整地呈现在林亦忻面前。
林亦忻看到最近几笔大额收款，陷入了沉思。
她打听过，朱莉已经离职了。
而她账上的这几笔钱，够她找个城市吃穿不愁了。
这几笔钱，都来自陈锦绣。
——
夜幕深沉，城市渐陷入深睡。
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脚步匆匆，像是在奔赴一个早已定好的约会。
年轻女子拉开车门，坐进一辆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
车内光线昏暗，只能看清司机模糊的鬓角。
“去机场。”朱莉的声音带着一种迫不及待。
“好。”司机应了一声。
然而，汽车引擎启动，司机却没有开车。
“怎么不走？”
朱莉愣了一下，向司机问道。
但那司机却不回答她。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被拉开，另一个身影无声地滑入后座。
没等朱莉反应过来，她腰侧便被抵上一个冰冷的、坚硬的物体。
朱莉身体瞬间的僵硬。
“开车。”那个身影吩咐司机。
车子立刻启动，快速驶入夜色。
“林姐，您有什么事找我，需要用这种方式？”朱莉的声音，能听得出在强作镇定。
林亦忻坐在她身旁，只是用枪口顶着她，并不做回答。
直到汽车平稳地行驶了一段路程，最终停靠在一片的地方。
周围只有高大的树影摇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司机熄灭了引擎下车，走到远处去抽烟。
车厢内只剩下两饶呼吸声。
“你参与了伽蓝医疗运输案的栽赃。”林亦忻的是肯定句。
朱莉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
“是谁让你做的？”顶在她腰上的枪紧了紧。
朱莉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呼吸明显快了起来。
“是，是我自己。”
“那你怎么解释陈锦绣给你的钱？”林亦忻的声音冰冷。
听到陈锦绣，朱莉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
“那是我的遣散费。”她道，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甘，“我和格雷的事情，被陈夫人知道了。她用这笔钱，让我滚。”
林亦忻微微一惊。
她丝毫没有料到，会在这宗案例里听到格雷的名字。
“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我和格雷……，私下约会。”朱莉低声道。
林亦忻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开口：“那和查英哲呢？也是私下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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